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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西湖苏堤上满是人,熙熙攘攘。是什么把他们聚在一起,答案恐怕只有一个字——利。
这时忽然蹄声急响,有马跑来,马上是一个身着道士袍的年轻男子,背后是两柄剑,一把是正常样式的剑,另一把是极细的蓝剑,旦见他手掌一拍马颈,身子如燕般飞起,片叶不惊的落在枝头上,就那么站在那里,似是极不愿意和这些凡俗的人站在一起,只把眼睛盯着上首的苏蓉蓉,听她能给个什么消息。
就听苏蓉蓉叹声道:“小女子也是探听无道,近日虽竭力搜索情报奈何玉簪如石沉大海,消息全无。”
柳复微微一笑,身子从树上滑落,闻声道:“你苏蓉蓉消息灵通,怎会不知玉簪下落,大家都是聪明人,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接着继续说:“如果有人想蒙蔽消息,那就大错特错了。”
众人闻听此言,心头皆是一惊,如果真是被人哄骗,只怕此刻那人手下已赶赴当地去取了。
“我希望你能给出个合理的解释?要不然恐怕不止我不会善罢甘休。”
“江上一对渔”猛的向前步出,手中更是握着渔阳枪,动也不动地看着苏蓉蓉,等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苏蓉蓉脸色骤变,只听她怒道:“解释?就看你有没有本事。”
柳复似是极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形,黑白分明的眼珠滴溜溜一转,脸上带出种奇怪的表情,开口道:“你们的名号虽响,可出了长江却也不好使吧,嘿嘿。”
这句话说出可算是捅了篓子,夫妇二人就要动手,却听此时传来阵铃声,声音中伴着沉重的蹄声,离得稍近些,众人才看清那牲口竟是塞外明驼,驼上坐着一黄衫少年,正是数日前在酒楼愤然大战的莫离。
原来当日远遁后他并未就此离去,而是在一家农户借宿,探听到苏堤聚会就想着赶到这里看看什么个情况,也好见识一下各路豪杰。
柳复面色一冷,右手勾起长剑,笑道:“好小子,这次可是放你不过了。”
莫离的脸上露出嘲讽的冷笑,用手指习惯性地碰了碰鼻尖,双脚轻碰身下骆驼,那驼儿已明白他的意思,向着开阔地奔去。柳复长剑一展,几个起跃追上当先而行的骆驼。
此刻就知柳复功夫深浅,他肩膀抖动,以身带剑,极细的剑立刻飞出击向莫离后背,莫离心叫一声:“不好。”猝不及防,真是险之又险,他身形倒转,双脚勾住驼峰整个身体倏地钻入骆驼的腹下,飞剑紧贴而过,当他直起来时衣摆处赫然已被削下一块。
莫离狂笑一声,将双刀拔出,催动内力身体如流星般飞射而去,柳复见此已知莫离动了怒气,更知这一招的厉害之处,但现在他身处空中无处借力,闪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扛上去。
众人只见空中一片刀光剑影,柳复手中剑光一闪向着莫离眉心就刺,莫离嘿嘿一笑,左手短刀上撩,已将柳复左手腕子罩住。
此时日近晌午,阳光四射,湖面之上波光粼粼,竟有一只竹筏缓缓向这边漂来,那人一身乌黑的长袍,腰间挂着柄长剑,风吹过后衣袖飘飘荡荡,宛如仙人临尘,神态之间令人望而自愧不如。
旦听他朗声笑道:“宝物现世,人人俱是依实力争夺,哪个若想掩藏消息岂不是要犯众怒。”说着看了眼仍在踌躇不定的苏蓉蓉。
苏蓉蓉微一皱眉,惊道:“怎么会是他?”心中说不出的厌恶。
“江上一对渔”梁敏和房烨画立刻接口道:“三少处事之公,我等心服口服。”
刘百展和苍狸互看一眼,脸上皆是露出喜悦之情,本以为要想知道倾凤玉簪的下落少说也要费一些功夫,哪知此事竟是如此顺利,当真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就在众人心中各有千秋的时候,段天扬又开口道:“想要宝物的随我来。”
竹筏离岸边少说也有六七丈之距,就见他一个飞纵窜出五丈,去势顿弱,脚下又是一番动作,硬生生再次向岸边飞来,不等身子落地,口中啸声已起,便有一匹骏马奔来,坐在马上后急急迎风奔去。
众人纷纷上马紧追而去,柳复本是有心和莫离分出高下,但此事关系到倾凤玉簪,他下山正是为了这个,是以只得做出取舍,柳复身子一晃就待跃马而上,莫离却是放他不过。
莫离眼见柳复要脱身,冷笑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手中双刀接连攻出,犹似江海滔滔不绝,连绵不断,柳复手中双剑合璧,左挡右突,似苍龙出海,但始终脱不出。
渐渐时间越来越长,二人已对拆数百招,柳复心中烦闷不已,似火烧般难熬,因为时间过去太长就难追上离去的人。
眼见莫离依然没有放弃缠斗的意思,心下更加恼怒,手中双剑只攻不守,莫离心中目的已经达到,飞身落到骆驼上就要离去,柳复怎容他逸去。
只闻柳复得意地笑道:“今日你可是不能欺我没有脚力。”说完亦是纵身上马。
两人一前一后,转眼已到了湖边,这时柳复口中叫道:“小兄弟,跑什么?你以为今日还能逃出本道士的掌心。”莫离闻听此声如在耳边响起,忙回头望去,只见柳复离自己不过丈距,脸上露出一片焦急的神色,暗黄的脸色才稍显红润。
其实他们二人并无过多宿怨,柳复将莫离脸色瞧在眼里,心中暗暗笑道:“嘿嘿,此人还是年岁尚轻,如此而已就显出骇意,待我再来吓他一吓。”心念一转,口中更是大声喝道:“呔,那小孩如若再不回转,少时捉到后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若肯……”后面的话还未讲完,就变得目瞪口呆只因为那骆驼带着莫离跃入湖中,飞溅的水花染湿了柳复的鞋子。
不多时湖心露出一个头,接着是那驼儿,莫离回头招手大声喊道:“臭道士,想捉小爷简直是痴心妄想,去死吧。”
大雨滂沱,落在残破的庭园里,更敲打着檐下的台阶,莫离紧紧靠着卧在桌案下的骆驼身上,他从未想到强壮的骆驼会染上病,从黄昏直到这时仍不见减轻,并且有越来越重的趋势。
这时他只觉得身后骆驼越来越热,渐渐鼻息也越发沉重,终于他忍不住站起来,虽然不屑去做贼,但又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一直以来陪伴自己左右的爱骑受罪。
莫离身形闪动趁着雨夜奔出残破的庭园,他清楚的记得在这小镇上有一家客栈,轻轻地翻过院墙躲到窗下,随着手中短刀的拨动响起细碎的声音,把身子探入窗内,屋里暗暗的、不甚明亮,却又由于半开的窗子将院中灯笼的光线渗入少许。
渗入的光线虽然少,可也足以让他瞧清屋内,靠左边的位置是一张床,丁伶侧着身子躺着,单薄的棉被裹在腰间,散乱的头发铺在枕头上,那娇艳如花的脸庞竟似比雪白的枕头还要白上几分,平缓地鼻息声似乎就在莫离的耳边响起,突然她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下,眼睑张开,愣愣地看着站在床前的少年。坐起身子直扑挂在墙上的鞭子,眼见手就要摸到,只觉颈上猛的一凉,冰冷的刀锋让她皮肤上出现了细小的鸡皮疙瘩,娇艳的脸变得更加苍白无力。
莫离左臂拦住她的身子,尽管隔着衣服,依然让他感到了那足以让人发疯的玲珑曲线。丁伶这是第一次被除师兄以外的男子揽入怀中,背部紧紧靠在莫离的怀中,让她生出一种愕然感觉,那胸膛瘦骨嶙峋地咯得生疼,不安的扭动一下,企图找到个舒适的姿势。
见到他并没有非分之想,一颗心倒也平静下来,开始试着沟通。
丁伶道:“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的,我并不是不通情理,有什么困难讲出来,我一定会帮你的。”
莫离眉峰皱起,微一思索,喜道:“你……你真的肯帮我。”
丁伶叹了口气,道:“傻孩子,我怎么会骗你呢?看见你我就忍不住……”说着,说着,她突的流下泪来。
一见如此情况,莫离的手不觉松了几分。
丁伶用手将刀从脖子上拿开,边向柜子走,边出声安慰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这件事讲出去,只因我知道你有不得已的苦衷。”
她是那样的善解人意,又是那么的美丽、漂亮。
丁伶打开柜子,第二层的蓝色布包,里面包的却并不是银子,而是足以让任何高手在一个时辰内手无缚鸡之力,一个时辰可以发生许多事,它能让穷人变富,也能让富人变穷,更能让活人变死。
当她转过身子的时候惊呆了,那少年竟跪在地上,他的眼睛里满是感激,就在这刹那间让她改变了主意,也造就他们两人的奇妙故事。
莫离见她拿着布包又把身子转回去的时候,心里一片凄然,颤声道:“你……你是不是后悔了?”
却见她回头嫣然一笑,明媚的笑颜让莫离呆了一下,只听道轻柔的声音:“呆子,我只是怕你再去做傻事。”
丁伶再次打开柜子,她把包裹解开又放进去三百两银子,如果这种情况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说出去谁能相信。被盗的人会把身上的钱主动交给盗贼,这岂非正是世间最最不可理喻的事情。
莫离的眼睛张得大大的,他更是不敢相信,伸着双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丁伶整个人都笑嘻嘻,突的脸色一变,故作生气道:“哎呀,怎么?你莫非是嫌姐姐给的少了吗?”
莫离闻听此话连忙接过她手中的包裹,急道:“不……不是,我……我……”他本就不善言辞,心里急于表达,说话就免不得磕磕绊绊,硬是无法说明意思。
也不知怎么,丁伶看到他这副模样,竟忍不住噗嗤一笑,言道:“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你的意思我已明白。”
莫离的脸上这时才变得的舒展开来,他的眉毛淡淡的,眼睛并不大,但长在那张暗黄的脸上犹是说不出的动人,嘴唇不笑时会勾起一个弧度。
丁伶看着看着心中情不自禁想到,如果他笑起来不知又是怎样一副光景,有些男人或许生的并不是特别英俊,但只要他带上笑容,那自信而洒脱的微笑是什么也比不了的。
莫离自然不会明白丁伶的想法,他也不会猜度女孩子的内心世界,还在苦苦纠结,颤声道:“对……对不起,自小大姐,二姐就说我笨,我也知道她们说得不错,我做什么事都做不好,只希望你不要怪我。其实我并不想去当盗贼。”
丁伶正色道:“原来你大姐,二姐说的对,你不仅傻还很笨。”
莫离脸色立刻一片黯然,失声道:“你……你也是这么认为,我就知道……”
渐渐地丁伶听到抽泣声,原来莫离终于忍不住哭起来,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怎会受得住。他不仅是因为丁伶尖锐的语言,更是因为自己做盗贼的事情如果传到姐姐的耳中必是少不得一番嘲笑。
丁伶笑嘻嘻地瞧着莫离,突然伸出手抚弄了下他的头,用更加温柔的声音说:“你啊,真是傻得可爱,我若是怪你又怎会把钱给你呢。”
莫离脸色更显低沉,喃喃说道:“我若是有你这样一个姐姐该多好。”
丁伶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能算别人的姐姐。”她特别加种‘别人’这两个字,一双眼睛满是笑意地看着这傻傻可爱的少年。
莫离立刻喜道:“我叫莫离。”
丁伶说道:“你为什么出来找钱。”既然已经认识肯定不能用偷字了,何况他们的关系已非比寻常。
世上最能拉近人与人之间距离的就是认亲。
莫离深深的吸了口气,忽然发觉每次当心底想起骆驼时总是开心的要命,仿佛早已融入他的生命,变得密不可分,一旦提起心情就特别激动。
只听他乐滋滋地说道:“如果伶姐有机会见到它,你一定很喜欢的,它不仅善解人意,还特别乖巧懂事,从不惹我生气,简直是世间少有。”
丁伶道:“你把她说得那么好也不害臊,哪有自己拼命夸赞恋人的,你这不就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
莫离脸色腾地一红,暗黄中带着淡淡的红晕,倒别有番情趣,心中明白丁伶理解错了自己的话。
他赶忙接道:“伶姐,你理解错了,我说的它,是只骆驼。”
丁伶惊呆了,停半晌后才回过神来,笑道:“不知道我能不能见见这神奇的骆驼?”
莫离道:“当然没有问题。”
丁伶微微一笑道:“走吧。”
莫离看了看站在床边的丁伶,吃惊道:“现在?”
丁伶眨了眨眼,道:“怎么,难道不可以吗?”
莫离忽然拉起她的手腕向外走,她连忙挣脱莫离的手,刹那间莫离的脸色骤变,这时偌大的房间更加静寂,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声,愈来愈加急促,仿若一颗巨大的石头压在胸口竟是难受的要命。
丁伶右手轻轻一拂额前的秀发,妩媚笑道:“你总该让我换身衣服吧,小鬼。”
不知何时,雨停了,乌云也已散去,红红的灯笼,映在墙上,莫离时而凝视,时而走动,只觉得站也不是,走动也不是,站立时觉得呆愣愣,走动时觉得会显得比较轻浮。
“等急了吧。”他的低垂的头颅看到一双鞋,沿着鞋向上是粉白粉白的袜子,青青的长裙罩在丁伶的身上,而她本人正微笑地看着莫离。
一瞬间似乎又是很久,世事无常,谁能预料到下刻要发生什么。当爱情来临时,谁能阻挡;尽管有些事是不该发生的,可一旦迸发又是那般境地。
丁伶一抬手牵住莫离的手,秋波似水,灯光如梦似幻,静寂的夜色,炽热的心在蒸腾着,于是他们的距离更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