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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阵疾风吹来,夹杂着寒凉,火把忽地熄灭,接着一条人影从空中袭来,怀玉手腕微沉,右手一扬,黑暗中传出声巨响,当真是险之又险,那人来的快,去的也快。
他急忙将手中火石拿出,打着后才发现火把的顶端已经被刚才那人用利刃割断,此时只剩下支光秃秃的木棍。
身在人后的苏蓉蓉眼见过了半天火把还不曾点亮,迫切问道:“怎么了?”
怀玉无奈地甩了甩手中的木棍,低声道:“恐怕以后的路途中都没光了,诸位要小心行事,注意安全。”
处在黑暗里时人的眼睛就不再有多大用处,反倒是耳朵不一样。如果一个人内功足以高明到某种程度,即使身在黑暗中也能听到周遭的风吹草动,从而做出相对反应。
肖雪几次想要说话,可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用手轻轻触碰了下怀玉的肩头,轻轻触碰之下,怀玉的心也跟着跳了跳,刚要伸手握下以示安慰,她的手就由肩头滑落了。
过了片刻,只听怀玉道:“其实咱们大可不必过于担心,这石洞远没有大家想的那么可怕,方才那人尚且敢在这里横行无忌,由此可见这条路上并不会有太大危险。”
话还未说完,身后的黑暗里突然传来声响动,慕容白惨叫一声,跌坐到地上,众人大惊失色,怀玉趁着微弱的火石光注意到此时的慕容白脸色苍白,嘴唇黑紫,额头上满是汗珠,显然是不知中了什么毒。
苏蓉蓉神情慌乱,急道:“你没事吧?”
慕容白眼睛忽的泛白,嘴角鲜血直流,抽搐了几下,不再动弹。
怀玉将手放到慕容白的鼻下后,脸色骤变,随后摇了摇头,示意人已经断气。
李玥突的感觉一条软软的东西在脚上蠕动,心中骇然,连忙踢足向旁边跳去,身子猛地撞到石壁上,只听咯的一声,一块凸起的石头应声沉下去。
接着道上响起轰隆隆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过道上的风变得迅急,怀玉侧耳倾听,心头暗道:不好。连忙大叫道:“快,往回跑。”
众人急急往回奔逃,慌乱中华清扭头只见身后是一颗巨大的石球,这石球的速度异常迅急,擦着两边的石壁,发出一串串火花,眼看就要轧着自己,心痛如焚,大声叫道:“是石球,快救我。”
其实不需她说,其余的人都早已明白身后追赶的是何东西,只是眼下石球滚动速度迅急无比,谁敢独掩锋芒。却听这时响起一惊呼声:“小贱人,你敢!”
张三只觉身子受到一股巨力腾然飞起,向着滚滚石球飞去。
当此情形,那还容他有丝毫心思,脚下刚触及地面,内力灌注双手,倏地扬起,沉闷的声音立刻传出,接着便是声惨叫,顿时鲜血四溅。
怀玉用责怪的目光看看肖雪,悲叹道:“你……你怎能为了一己之私,枉顾他人性命。”
此刻虽然还在奔逃,但她冷笑道:“你好,你怎么不去替我们挡住石球片刻,现在充什么好人,若不是我,现在你还指不定有没有机会和我说三道四。”
怀玉闻听此话,愤然说道:“贫僧哪里需要你来救。”
这时赶上来的华清,才有空说话,旦听她劝解道:“师妹,你就少说一句吧,何必闹得不愉快!”
苏蓉蓉冷冷一笑,道:“肖姑娘说得还是有道理的,你们佛门不是常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么,现下正是合该如此。你还等什么,不争个功德圆满吗?”
怀玉骤然停住脚步,迎着石球,大声笑道:“哈哈,这么样的世界哪里还有人味,倒不如舍身成仁,来得潇洒干净。”
真力凝聚双掌之上,狂暴的气劲硬生生与石球相碰,道内立即响起惊天巨响,脚下石路龟裂出数道缝隙,石球与手掌相碰,那石球受此一击,当下碎石纷飞,散碎的石块顿时如暴雨般飞来,怀玉避无可避,只得全力以赴,硬撑着从中蹿出去。
直到这时脱离险境,积聚的内伤迫使他连吐几口鲜血,右手触及胸口,只觉如铁水浇心,狼狈不堪地靠在石壁上一动不动,突地念及习武半生,最终落得这步田地,脸上登时黯然神伤。
饶是他功力至斯,也免不了伤及肺腑,心下已知怕是时日无多,自然再不愿见任何人,发足一阵狂奔,遇门则入,遇弯右转,脑子里昏昏沉沉,加之口干舌燥,进得石洞,目及潭水,只见那潭水无比清澈,水面有丝丝寒气缭绕,潜意识里便向着走去,刚弯下身子,突然眼花脑胀,一头栽了进去。
房烨画,梁敏对望一眼,还未来得及说话,身后便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转身看去竟是苏蓉蓉,李玥等几人,心中暗自诧异,梁敏心思缜密,稍一思索,便明白怕是发生了意外。
段天扬双眼看着李玥的脸,忽然发觉她的脸上有泪痕,说道:“怎么了?怀玉怎么没和你们一起。”
李玥怔了一怔,低下头去,圆圆的面容上,露出一片悲色,张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只响起声声呜咽,两行泪水自眼睛中流出。
肖雪心中一惊,唯恐李玥说出当时情形,她们几人的行为与逼死怀玉有什么区别。
肖雪连忙说道:“怀玉他眼见石球滚滚而来,为替我们争取逃生的时间,独自一人去阻拦,此刻只怕是身死了。”
苏蓉蓉惊讶地看着听完话的段天扬,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听到事情完全不关自己,和自己没有关系。
此刻的他是平静的,他就是这样不管内心有多大的痛苦,而面上总是毫无波澜,以致让人感觉心肠非人。
梁敏看看众人,半晌才小心翼翼地说:“我们回去还是继续寻找玉簪。”
段天扬点点头,众人不明白他的意思,一时不知是该前进还是后退,却见他迈步已进入左边的石门内。
苏蓉蓉回头对李玥一笑,说道:“李姑娘,江湖凶险,这次过后你还是早点回家吧。”
李玥嫣然一笑,道:“多谢!”然后便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