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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们从寒潭中潜出后,发现身处在一个巨大的峡谷,复行数十步,狭窄的路途忽变得宽敞起来,有诗云“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这里正是江湖上有名的隐地——葫芦峡。
怀玉略略巡视一番地形,双眼迷茫,脑中竟是没有丝毫头绪,不解说道:“想我早年间曾游历大小山川湖泊,足迹遍布南北,却唯独对这里没有印象,甚至长辈也未提起过。”
水清雪言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山川湖泊更是数不胜数,即便是你足迹遍布南北,也会有不曾发现的地方。徐霞客做游记一书,郦道元著《水经注》恐怕这二位也未必能将地势山貌全部总结论述。比之他们,你又当如何?”
怀玉不禁苦笑道:“和他们比,我犹如萤火之光,愧不相及。”话声一顿,继续说:“其实不需你多说,我也明白,一个人即使穷尽一生,也不可能踏遍神州大地,更何况还有那些隐秘所在。”
水清雪见他面色沮丧,情知自己说话过于严厉,面上登时变成一副唯唯怯怯的样子,自责道:“对不起,你知道的在那里我从小都没有朋友,说起话来没轻没重,你千万别不理我!”
怀玉忖道:“听她说话大大咧咧,谁想到却心思细腻,极为照顾人的感受。”随即笑道:“你拿我怀玉当什么人,岂会是那种心胸狭隘,听不进话之辈。”
水清雪雀跃一声拉住了怀玉的手,喜滋滋地说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许不理我好吗?”
怀玉霎时间汗流浃背,昔年肖雪也曾是这样说,心中登时后悔不该带她出来,她如此这么说,岂不是要和自己绑在一起。
不容多想,忽听得几声叮叮咚咚的响声,怀玉一愣,此处乃是荒谷寂寂,四周林深茂密,何来如此动静,正纳闷间,却只见宽阔的道路上出现四个人,心中暗暗一惊,根本未想到会有人在这里堵截。
中间那肥硕的汉子一笑,躬身抱拳道:“怀玉大师别来无恙。”
怀玉还礼,笑道:“阿弥陀佛,施主有礼了。”说话的同时,打量着对面的肥硕汉子,只见他阔额狮鼻,两手伸张开来似蒲扇般,再加上此人腰间斜插着一双钢爪,料想一身功夫必在手上。
水清雪柳眉倒竖,怒道:“我正在问玉哥哥话呢,你插什么嘴!”
这时,肥硕汉子身旁的瘦削青年开口说道:“小姑娘不知是哪家的娃娃,怎地这么不懂规矩,你可知道他是谁吗?”只见这青年身着劲装,头戴玉冠,端的是姿态潇洒。
水清雪小嘴一撇,说道:“他是谁关你什么事,怎么轮到你来百般维护,莫非是你爸爸。”
怀玉见青年姿态潇洒,故对他颇有好感,遂说道:“小姑娘口无遮拦,还请恕罪,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青年听闻怀玉话语柔和,自要注意自己的语气,点头说道:“在下乃云南大理镇南王世子段青云。”说罢,洋洋得意,镇南王之子的确有其自豪的地方,别的不说,单论以这一重身份行走江湖,一般的武林侠士恐怕也是避之不及,不敢轻易招惹,芸芸众众溜须拍马的人亦不会少。
怀玉面色稍变,笑意更加明显,说道:“不知段天扬是你什么人?”
段青云听他提及自己的表哥,面上不由得一呆,愣愣道:“怎么?你认识我表哥。”这话说出口,方意识到实乃多此一问,既然对方能清楚的说出表哥的名字,自应是认得的。只不知关系如何,自己要助马兄弟夺得玉簪,势要得罪了眼前的和尚,那和尚与表哥关系不好还则罢了,倘若关系亲密,日后若是提及,岂不闹得脸上无光,也让表哥横在中间难以做人,想着把目光转向那肥硕汉子。
马成化看到段青云转向自己的目光,心中明白他已对眼前和尚的话产生了顾忌,遂接口道:“段兄弟,玉簪之事非同小可,你要知道它不仅能保人青春,里面更有开启武库的秘诀。”
怀玉和尚看看思索中的段青云,只见他本来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心中已有了计较——玉簪在表哥手中跟在我手中难道不是一样,会不允许和他一起去探寻武库,想到这里,段青云说道:“马兄,这件事真是难办了,所以请恕在下不能相帮的罪过。”
马成化闻言心中一紧,面上脸色骤变,冷笑道:“你帮也好,不帮也罢,我马成化如果不是看你世子的身份会邀请你一起?笑话!”
马成化这句话刚说出口,段青云长剑已拔出鞘,手中长剑宛如疾风,势如闪电急急挥出,这一招乃是他怒极发出,所以竟带着低低的啸声,让人不能忽视它的威力。
马成化见此招袭来,心中暗苦不已,他也知道段青云的招式不能硬挡,应要暂避锋芒,但现实情况身不由己,如果自己躲掉这一招的话,而怀玉和尚再蓄势出招,那样的境地只怕谁都难以招架;可如果不躲避的话就是另一番境地,自己强硬挡住此招,怀玉和尚断不会做出偷袭的下作之事。
是以,只见他手中钢爪向上架起,硬生生挡住雷霆万钧的长剑,霎时传出丁当两声,巨大的力量使得马成化的虎口发麻,接着响起嗡嗡的声音,段青云手中长剑正在微微颤动。
马成化虽然人品差极,但却是教中一等一的好手,段青云是甫出道的青年,正想在江湖中闯出自己的名声,怎么能容他人轻视。两人都只是短暂惊骇于对方的力量,转眼之间又斗在一起。
马成化一阵猛攻,钢爪利用刺,抹的手法,端的是以快制敌,段青云在这风驰电掣的攻击中左支右挡鲜有还手的机会,直气得牙呲欲裂。
水清雪忽然对怀玉十分不解的说道:“玉哥哥,既然这位少年是你朋友的表弟,你怎么不上去帮他呢?”
马成化看似一直在缠斗,实则分心注意着周围,旦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所以水清雪的话完全被其听到,心中一紧,手上攻势不觉慢了几分,段青云见此机会,接连不断地使出数招,一朵朵剑花罩到马成化的身上。
怀玉见段青云已趁机挽回劣势,大是赞许地点了点头,出声说道:“他们段家的人是不需要帮手的。”
他这声音其实并不大,但在段青云听来却如晨钟暮鼓,令人惊醒,回想过去总以为混江湖拉帮结派要比一个人好,可从没有意识到为什么不敢独自面对所有困难,想到的都是要拉个人一起面对,这样的想法不啻于懦夫行径。
看着对面那张虽熟悉却因一句话而对自己大打出手的面容,更觉悲愤,手中剑招越发快了几分,马成化亦感受到凌厉的剑招,本以为两人相交虽不深,但总算兄弟相称,即便打起来也不能达到以命相拼的地步。
马成化将飞来的剑花震散,钢爪拍到剑尖上,段青云立时感到手中长剑发出一阵颤抖,握剑的手发出酸麻的感觉。
段青云连连挑飞攻势迅猛的钢爪,脑中灵光闪现,手中招式由笨重变成轻巧灵便,每当马成化钢爪飞来,他都将长剑转动避过,然后再刺入空门,马成化只得回转招式去挡刺来的长剑。
两人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得。
左右护法眼见难以取胜,展动身形加入战团,马成化暗叹一声:“糊涂。”
果不其然,他们刚加入战团,怀玉也飘然进入,双手一引,将这二人带得远离段青云,特意让其形成单打独斗的局面。
左护法鎏金镗直冲而下,怀玉见金镗砸到,真力运转霎时双手被一股无形的气劲包裹,右掌击在金镗上,澎湃的气劲震得左护法手中鎏金镗险些脱手飞出。
右护法亲眼见到左护法范晓手中鎏金镗险些被打飞,心中虽然无比惊骇,震慑于怀玉强悍的功力,但也明白如果自己不使出全力,到时左护法范晓落败,恐怕更无胜算。是以,双锏如猛虎下山般袭来,怀玉和尚不躲不闪单手向后伸出一把抓住袭来的兵器,这时,右护法左手兵器被怀玉抓住,但右手兵器已经紧随而至,心中畅然无比,即便右手兵器再被捉住,也无性命之忧,因为有左护法范晓在侧,只要及时支援难免不能伤到怀玉和尚。
岂料范晓深深地看了一眼他,并未支援,怀玉抓住双锏的手用力一扭,右护法再也拿捏不住,松手后飞身后撤,但怀玉怎容他安然无恙的退却,纵身追上双锏挥出,右护法见袭向头部的双锏,厉啸一声,登时脑浆迸裂,血流如注死于锏下。
范晓见此,疾呼道:“马副帮主,右护法死了。”
马成化闻声回头就瞥见右护法的惨状,心中明白恐怕今日难以完成帮主交待的任务,连忙回道:“撤。”他的话才出口,范晓身形已起,迅疾若电冲着密林而去。
马成化见他身影极快,不禁暗骂一声,其实范晓早准备逃跑,只是副帮主不发话却不敢私自逃跑,现在得到答复自是不遗余力,即便逃在马成化的前边,事后亦不能怪罪。
段青云见他们退走,心中想到马成化的所作所为,真不知今后再遇见自以为交心的朋友时该怎么办,正思索着却瞧见怀玉和尚走了过来,遂笑道:“你难道就是表哥常提起的挚友——怀玉和尚?”
怀玉和尚道:“正是。”接着微微一笑转口道:“这次出来可是要找你表哥?”
段青云尴尬地说道:“家父见我终日无所事事,便要我出来看看。”他明白如果让表哥知道自己是偷跑出来的,一定会把自己送回去,所以便撒了个谎话。
怀玉又道:“真是不巧,我已和你表哥失去了联系,但我想凭他的聪明才智现在说不定已找到玉簪的下落。”
段青云从他的话中已明白了两点∶第一,倾凤玉簪并不在怀玉和尚的身上;第二,他们虽然失去了联系,但表哥此时仍在墓中,说不定已拿到了。
忽然水清雪插嘴道:“玉哥哥,我们是先出去还是在这里等你的朋友。”她刚从寒潭禁地出来,当然不愿意在一个地方待着,迫切想要去看看城市里街道,集市是什么样子。
段青云这才正眼去瞧说话的女汉子,只见她双颊微红,面若芙蓉水清秀,一双大眼睛,琼鼻紧皱,小嘴微张,等着怀玉和尚说话。
段青云心中一动,说道:“我看现在时间不早了,不如去小镇上等吧。”
怀玉沉吟片刻,点头道:“也好。”
两人在段青云的带领下,离谷向小镇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