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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进了屋子之后,林晓明并没有问在他们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直接问道:“淮北路243号康家公寓怎么走?”
那男子说道:“淮北路我倒是知道。但是具体的门牌号我不清楚。”
林晓明说道:“这就可以了。”
那男子连说带比划地告诉了林晓明地址。
林晓明点了点头,就朝着门外走去。就在他即将走出房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了那个男子的声音:“这位大侠,请等一下。”
林晓明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问道:“你们有什么事情?”
那夫妻二人朝着他走了几步,大概是因为担心下跪再被对方阻拦,于是远远的夫妻二人直接就跪在地上。男子恳求道:“请问大侠尊姓大名?”
林晓明以为他们要说一些感恩报答之类的话,他根本就没有让人报恩的想法,于是说道:“不必问了。”
那中年男子性情憨厚,想说什么,嘴张了张,没有说出口。倒是那女子恳求道:“这位大侠,鬼子实在太凶残了。我们留在这里,要是再遇到鬼子,还是难逃一死。大侠,你救人救到底,把我们带走吧。”
林晓明闻言皱起了眉头。他痛恨鬼子,打报不平可以,可是他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不可能带上这对夫妻。不仅仅是金陵城里,如今鬼子所到之处到处烧杀抢掠,像这对夫妻这样的人多得数不过来,他也救不过来。
因此林晓明断然拒绝道:“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没办法带上你们。你们小心点儿,避开鬼子就是了。”
那女子看到林晓明转头又要走,赶忙说道:“这位大侠,我们不是要让您带上我们,只是希望您能够带上我们到安全区去。”
林晓明闻言怔了怔,不解地问道:“安全区,什么安全区?”
安全区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女子也说不清楚。那中年男子也只是听别人说过。
他赶忙说道:“安全区在中山路那边,是洋人开办的,庇护了很多难民。鬼子们不敢把那些洋人怎么样,我们到了那里才有一条活路。”
林晓明对这个安全区有些兴趣。原本他想找到杨先生的女儿之后,把她带出城去。如果暂时不方便,也要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暂时容身。如果城中有安全区,那么把她带去安全区,也是一个选择。
他问道:“这个安全区具体什么情况,你能不能说得详细一些?”
那中年男子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知道的也就这么多。当时我们本来要去安全区的,但是为了寻找走失的孩子,结果遇上了鬼子,……”说到这里,夫妻二人想起丢失的孩子,又想起自己的遭遇,满脸都是痛苦之色。
林晓明动了心思。他决定找到杨先生的女儿后,把她带去安全区,到时候捎上这夫妻二人也无不可。
于是他点头说道:“那好吧。你们就在这里藏起来,我办完事情后会来找你们。”
那夫妻二人连声感谢,向林晓明连连叩头。林晓明没有去搀扶他们,直接转身离开。
林晓明在居民区复杂的地形中穿行。越往城里面走,鬼子越多。大街上时不时也有车辆经过,不过普通的百姓仍然很少。街头上见到的大部分还是鬼子。
林晓明走走停停,避开了鬼子。到下午两点终于找到了杨先生提供的地址。他看到那边也有鬼子出没,大白天不方便过去,于是决定到了晚上再去找人。
冬天的天黑得很早,刚刚过了晚上7点,城中已经零零星星地亮起了灯光。在白天,林晓明已经观察过了杨先生的女儿居住的那栋公寓楼,倒是有穿着便衣的男女出没,其中还有上了年纪的老人和孩子。这说明公寓楼里的居民已经开始了较为正常的生活。
林晓明观察到这幢公寓楼里亮起的灯光数量不是很多,大约占到了楼上房间的四分之一左右。他决定到后半夜上去找到杨月如住的房间,跟她取得联系。
此时他的心中有些忐忑。金陵城里惨绝人寰的大屠杀持续了这么久,杨月如又是一个年轻的女子,不知能否存活下来。就算是侥幸活着,是否还留在这里,他都无法确定,只能抱着碰运气的想法去试一试。
凌晨一点,林晓明看到公寓楼上的灯光已经全都熄灭了。他来到公寓楼的后面的一个屋顶上,仔细观察公寓楼以及周围的情况。
20多分钟后,林晓明确定周围没有日军活动,正准备跃下屋顶,摸进楼里去,却忽然发现在左前方出现了两道黑影。
那黑影鬼鬼祟祟的,从巷子口探出头来,关注的方向也是那座公寓楼。林晓明觉得奇怪,就决定暂时停止行动,看看那两个鬼祟的人影要干什么。
大约过了十分钟,那两个黑影从巷子里闪了出来,接着就消失在公寓楼外面的围墙后面。过了一会儿,林晓明看到有一道黑影翻上了墙头,那黑影弯下腰去,很快又上来一个人,接着就从围墙跳了下来。
他们在墙根观察了一会儿,就快速来到公寓楼。对这两道人影,林晓明感觉到有些熟悉,很快就想了起来,他们的身材跟自己从肖家祠堂救出来的那两名军统特工十分相似。
林晓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中暗想:“这两个家伙为什么会来到这里,难道也是冲着杨月如来的?”
刚开始的时候,他想留在这里继续观察一下情况再说,可是他忽然想起杨先生交代给他,要从杨月如手中拿到一件重要的东西。他有些担心,那件重要的东西被这两个军统特工拿走。如果那样的话,他就对不起杨先生的嘱托了,也没办法向自己的师父交代。
于是他决定也摸进楼里去,尾随着那两个军统特工,暗中观察。假如他们真的是冲着杨月如来的,自己根据情况再采取行动。
他从房顶跳了下来,正准备摸进楼里去,忽然公寓楼里猛然亮起了几处灯光,接着就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有人的喊叫声,甚至还传来了几声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