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乱回贴的结果是今天你们学校论坛首页上十条热贴都是关于你的讨论。”
　　走在离开环球影城去车站的路上，方若薇任由顾远牵着手向前走着，一边刷着手机围观文溪中学论坛上的种种八卦，一边忍不住向顾远吐槽。
　　“那你就不要看了。”顾远笑着伸手覆盖在方若薇的手机上，顺势拿了过来，“当事人就在你身边你还要去网上看关于我的事。”
　　“哎你把手机还给我，”方若薇正看得兴起，“看八卦和采访八卦当事人是两种心态，你不懂，你不懂。”
　　“那你接着看吧，注意走路安全啊。”顾远把手机还给方若薇，顺势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大衣口袋中。
　　“我这不是还有你嘛。”方若薇“嘿嘿”讨好一笑，然后继续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真拿你没办法啊。
　　顾远耸了耸肩，然后放慢了脚步。
　　-
　　“方学姐……”
　　文溪中学的学妹苏锦荷发过来一条微信语音消息，还附带了一个双眼可怜兮兮望着你的小猫的表情。
　　“学妹好像来向我八卦跟你的事了。”方若薇抬头看了一眼一脸云淡风轻的顾远，“这让我怎么回答好？”
　　“随便你，”顾远看着方若薇一脸紧张的样子，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你觉得怎么合适就怎么回答咯。”
　　“哎呀我这个人最不会说谎了！”方若薇焦灼地在原地转圈圈，“说我根本不认识你行不行？”
　　方若薇正犹豫间，学妹的第二条消息发了过来。方若薇手一抖，一不小心把语音外放了出来。
　　“学姐，你真的跟顾远在一起了吗？不对不对，是顾远说的那个喜欢的人是不是学姐你呀？”
　　是承认好，还是不承认好呢？
　　方若薇抬眼弱弱地望着顾远。
　　然后，下一秒，双手握住的手机就被顾远从手中抽走了。
　　“没错，我喜欢的那个人就是学姐，可以麻烦你帮忙转告同样好奇的同学吗，谢谢啦！”
　　顾远径直发了一段语音消息过去。
　　-
　　“喂喂，顾远你干什么！”方若薇有些急了。
　　“当然是解决问题。”顾远把手机锁屏后还给方若薇，“与其让大家猜来猜去不如让学妹帮忙转告一下，不要整个论坛都是这点无聊的话题。”
　　可是你这样说，只会让类似“无聊”的讨论变本加厉好吗……
　　方若薇只想望天叹息。
　　-
　　两人从环球影城出来，等了好久也没有打到车，于是方若薇提议这个时间帝都堵车很严重，不如地铁回家。
　　然而走到地铁站门口时，方若薇却发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那就是，她的身上一张纸币都没有，没有办法买地铁票。
　　“我好像也没有，怎么办。”顾远跟方若薇对视了一会儿，两个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今天出门走得急，只带了银行卡，考虑到现在时时刻刻都可以手机支付，两人觉得不带现金在身上也无所谓。
　　然而，谁曾想，离影城最近的地铁站早早贴出了“自动售票机故障，仅接受现金购票”的通知，让两人大跌眼镜。
　　-
　　“怎么办？”方若薇摊了摊手，“我们要跟路人借钱买票然后手机转账给他吗？”
　　“也可以啊。”顾远点了点头，“或者不如——”
　　顾远指了指地铁站附近三三两两的街头歌手。
　　“哈？”方若薇一脸震惊。“不是吧，顾远你不要开玩笑。”
　　地铁站的另一侧是一条不知名的河，有三三两两的街头歌手在河岸边弹着吉他哼唱，方若薇跟顾远走过，忍不住被歌声吸引，驻足静静聆听起来。
　　“感觉每个街头歌手都是有故事的人，”方若薇一边欣赏一边感慨道，“不知道他们都是唱给谁听呢？真的要在这里唱歌吗？”
　　“薇薇，你等我一下。”顾远轻轻拍了拍方若薇放在自己大衣口袋中的右手，然后小跑着来到一位打扮文艺的年轻歌手身边，耳语了几句。
　　这位好心的民谣歌手借了吉他和音箱设备给他，顾远轻轻拨弄了几下琴弦，弹唱了起来——
　　一路过很多城市
　　一路看很多人群
　　匆匆忙忙地在行程里睡了又醒
　　飘忽不定
　　这也是一种麻痹
　　直到我看到了你
　　……
　　这里本就是帝都最热门的景点之一，游人如织，逐渐聚集成了一个里三层外三层的圈，圆心是双腿交叠，抱着吉他，眼睛微闭静静弹唱的顾远。
　　-
　　方若薇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了，看着眼前这个被一众手机摄像头包围的少年，看着他此刻举手投足的气质，他全情投入唱歌的神情……一切的一切，分明都是她爱惨了的模样。
　　也是她愿意再一次奋不顾身的模样。
　　爱让悬崖变平地。
　　-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顾远微笑向路人示意，然后穿过人群，来到方若薇身边，拉着他的手腕离开。
　　“喂喂，刚刚有人往那个装吉他的盒子里扔了纸币进去，”方若薇一边挣脱手腕上的禁锢，一边抗议道，“我还没看刚刚收了多少钱呢。”
　　“别看了，”顾远转头向方若薇笑了一下，“我刚刚有偷瞄过，就只有两块钱而已。”
　　“哦。”
　　方若薇泄下气来，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腕被顾远抓得更紧。
　　所以……说好的买票的钱呢？
　　结果还是没有。
　　-
　　两人最终还是打到了车，顺利踏上了回家的路。方若薇坐在出租车后座，一边回看手机里录制的视频，一边忍不住连连感慨。
　　“想不到你还会弹吉他。”方若薇啧啧称赞道，“请问这位顾先生，还有什么你不会的吗？”
　　“这个……我可能需要多想一会儿。”
　　方若薇只想默默翻一个白眼。
　　“不过，你刚刚那首歌不会是故意唱给我听的吧……”
　　方若薇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你觉得是就是咯。”顾远并没有正面回答方若薇的问题，而是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要不要睡一会儿，今天早起辛苦了。”
　　“哦。”方若薇想了想，感觉无边的倦意正席卷而来，索性乖乖地靠在顾远怀中，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