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朗正在焦急之时，旁边的门口探出另一个猥琐的身影，“我在这边呢，快进来！”
　　“我去，你怎么藏到男厕了！”
　　两个猥琐男又悄悄钻进男厕。
　　“在这边，你是不是经常钻女厕？”龙烟问。
　　“情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常言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有我做不到的，只有他们想不到的。”
　　“别扯了，下一步该怎么办？”龙烟催促道。
　　“我刚进来时，没发现有无人机，它去哪儿了？”
　　“是它们，后来又飞来两个，一直追到商场门口。”
　　川朗蹙眉，“不妙！不出所料的话，你已被包围了，外面至少有十几个大西瓜。随后，五星局的人便会赶到。”
　　龙烟握紧铁棍，“不行我就闯出去，反正它们打不死我。”
　　川朗摇摇头，“哥哥，我觉得它们不是打不死你，而是不想打死你。你想想，头上可挨过一枪？”
　　龙烟挠挠头，“确实没有！”
　　“还有一个问题你要搞明白。前者，你两次穿过镭射墙都安然无恙，后者，成百上千发子弹拍在你身上也没事，所以，你要清楚到底是自己够硬，还是你这身衣服牛逼。”
　　“你说的没错，必须搞明白。”说话间，龙烟把手背伸了过去。
　　川朗一瞪眼，“你要做啥子？”
　　“咬一口就知道了。”
　　“你自己咬不行啊？”
　　龙烟撇撇嘴，“我下不去口。你够狠，可以的！”
　　“瓜娃子——”
　　川朗攥住龙烟的手指，扯到自己的面前，毫不留情，毫无声息，上去便是一口。
　　一番咬牙切齿，川朗终于松口，然后二人就死死盯着龙烟手背上那个“O”型的牙印。
　　“咦！好像出血了！”
　　“是啊！”
　　“看样子，刀枪不入的不是你，是你的衣服。”
　　“是啊！”
　　二人正在认真交流心得之时，一个人匆匆走进厕所，愣了片刻后，说了一了声“打扰了”，便要离开。
　　一句“打扰了”瞬间让二人蒙圈，但川朗很快反应过来，回了一句：“我们没啥子！不过是行为艺术。兄台可有兴趣参与？”
　　来人吓得一个趔趄，然后闪离。
　　龙烟赶紧扯回手掌，怔怔的道：“我去，你不会是个死玻璃吧？”
　　川朗一扫兰花指，娘声娘气道：“哪里呀，人家从背背山来。”
　　“咦——”龙烟被顶的一个激灵，全身冒起鸡皮疙瘩。
　　川朗站起身，贱滋滋走出去，回头抛了个媚眼，“人家去去就来，等我呦！”
　　“滚——”
　　一会功夫，川朗提着大袋小袋回来，“快，龙哥，赶紧换行头。我有预感，航天部那群孙子就在周围。”
　　三下五除二，两人换上新装，身上披着两片硕大的树叶，一左一右，腿上各套着一个南瓜，头上顶着半个西瓜皮，眼睛上戴着两个橙子。
　　看着自己的行头，龙烟哭笑不得，“这，这是什么鬼？”
　　“我不是跟你说了嘛，这个世界很变态，这便是其中之一，当下最绅士的着装。你别看不上眼，它们价值可是不菲，堪比限量版LV！”
　　龙烟扯了扯树叶风衣，“这是你从柜台顺来的？”
　　川朗从兜里掏出一枚铁币，狠狠地嘬了一口，“有这宝贝儿在，还需要顺？半个铁币足矣！这是中央商场，天宁市最牛逼的商场，比帝都的SKP还牛，来这里的可都不是装逼的，那是实打实的富豪。所以，他们从不收现金。我可是用了一个铁币，超过市场价一倍买了这些东西。哥哥，这回你知道了吧，我为什么舍命捡这些铁子？”
　　“嗯！”龙烟摆弄着橙子眼镜，问川朗，“这是用什么做的，看上去就是个橘子，怎么透光性这么好？”
　　“仿生材料做的，可根据主人的意愿变化，香蕉、葡萄、桃子，任你选。我这就给你演示一下。”说着，川朗带上眼镜。
　　龙烟目不转睛，盯着川朗鼻梁上的变化，两块镜片同时变化颜色和形状，几秒钟就变成两个桃子。他赞许地点点头，“嗯，确实不错！”
　　不过，龙烟还有些诧异，因为那镜片还在慢慢变化。十几秒后，镜片定格，那是两个更圆、更润的桃子。
　　龙烟强忍着笑意，最后还是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了？没变好？我瞅瞅。”
　　见川朗要转身去照镜子，龙烟一把将其拉出厕所，“赶快走，咱们下一步去哪儿？”
　　“去顶楼，到城市的天际线，观察敌人动向。”
　　二人大摇大摆地走在商场中，不时引来侧目，当然，还有数不尽的鄙夷。起初，川朗还颇为得意，渐渐就感到了异样，问龙烟：“这些人怎么回事，眼神怪怪的！”
　　龙烟忍着狂笑的冲动，解释道：“可能是我这身古装吧！有些格格不入。还有这根棍子。”
　　川朗点点头，“是！你穿这一身，还拿根棍子，跟哈利波特似的，确实不像绅士。算了，忍忍吧，我们是在逃命，不是走T台。”
　　“我能忍，没问题。”
　　龙烟一路忍着狂笑，跟着川朗爬到顶楼。
　　“到了？”龙烟扯着脖子问。
　　“到了！”
　　“五楼欸！”
　　“没错，五楼就是顶楼，天宁市的天际线。”
　　“怎么可能！一国首都，地标建筑，只有五层楼！”
　　“是啊！变态吧！不过，你不用失望，五十层的楼在朝阳比比皆是，而且你马上就要窝在那儿，很快就看到吐。走，咱们坐那边喝点饮品，鸟瞰天宁市，顺便观察停车平台。”
　　一路摇摆来到饮品区，川朗突然一愣，“我去，冤家路窄啊！”不远处，有个小姐姐独自坐在那，正是厕所门口给他抛白眼的那个。
　　二话不说，川朗快步过去，坐在小姐姐对面，然后招呼龙烟过去。
　　一个美女服务生走过来，递给他们一块玻璃面板，“两位先生，需要喝点什么？”
　　川朗转头过去，一副硕大的咪咪眼镜正对着服务生，但服务生的表情没有一点波澜，依旧是淡淡的笑，“先生，您还有什么需要？”
　　“商服034。果真是豪华商场，服务生用的都是仿生人。嗯！有品味！”说着，川朗从兜里掏出一枚铁币，单指一按推过去，“喏，给你的小费。”
　　“对不起，先生！商场是不允许额外收费的。”服务生恭敬说道。
　　“这不是收费，是小费。Understand？”
　　“对不起，先生，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请说汉语。”
　　川朗撇撇嘴，摇头道，“国际化程度还是不足啊！回头我跟你们老板说说，把国外的语言模块都给你们copy进去，免得来外宾尴尬。”
　　“多谢先生的建议。请问先生您要喝点什么？”
　　川朗转过头来，咪咪眼镜对着桌对面的美女，摇头晃脑念叨着，“给我来一杯葡萄、山楂、柚子、石榴、香蕉、菠萝、芒果、荔枝、西瓜、樱桃、椰子、草莓的混合果汁。等等，还有桃子，对，最后那个是桃子。”
　　“对不起，先生，如果您想点果汁，我们这里只有苹果汁、梨汁、红枣汁、柑橘汁和黄瓜汁。”
　　川朗一声叹息，“可惜了，只能看不能喝！那就把这几种水果混合，给我来一杯。”
　　龙烟被川朗的云山雾罩弄得恍惚，但定睛看向对面的女孩，他这才明白，合计川朗说的那么一堆水果，都是女孩衣服上画的。
　　他不禁诧异，衣服上印满了水果，密密麻麻，有密集恐惧症的人都能看吐了。这个小姐姐也是在玩行为艺术，还是他们家卖水果的？只是，罩着一身大花布，怎么看都像是80年代的村姑。
　　那女孩显然已意识到，对面那个猥琐男就是在针对自己，随即脸色一沉，大眼睛一瞟，转过头去。
　　服务生来到龙烟身边，微微躬身，问道：“先生，您要喝点什么？”
　　“给我来一杯奶茶。”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有奶，没茶。”
　　“那来一杯果茶吧！”
　　“对不起，先生。有水果，没茶。”
　　“这个世界贫瘠得很，哪有什么茶叶，连水果都是画出来的！”川朗看着对面的女孩，带着挖苦的语气说道。
　　龙烟无奈道，“那就给我来一杯这里的爆品吧！”
　　“爆品？”
　　“就是最畅销的！”
　　“好的，先生。”
　　川朗一听，噗呲笑了出来，“爆品，你可真会点。”
　　“怎么了？”龙烟问。
　　“没什么，端过来你就知道了！”
　　目送服务生离去，龙烟低声问川朗：“她胸前的编号是什么意思？”
　　“仿生人必须贴编号，身体的很多地方也都印有编号。他们跟真人一模一样，贴上标识才好区分。你这么一问，我想起来了，你在李家干废的六个可都没有编号啊！那里定藏着秘密，什么时候我们一定再去探探。”
　　几分钟后，服务生端来饮品，“二位先生，请慢用。”
　　川朗拿着自己那杯浆糊滋滋地喝着，而龙烟则盯着自己那杯透明液体发呆。
　　“尝尝吧！”川朗催促道。
　　龙烟小嘬了一口，愤愤道：“我去，怎么是盐水？”
　　“变态嘛，无处不在。”
　　对面的女孩又给川朗递过一个白眼，然后努着嘴站起来，坐到旁边的座位上。
　　“喂，小丫头。变态又没说你，生啥子气！”
　　见女孩子不理他，川朗便无趣地转回头，而眼镜后面的双眼却在打量着四方，寻找可疑人等。
　　龙烟似乎没意识到危机，透过宽敞的玻璃幕墙眺望远方。他没有方位感，反正目之所及尽是些低矮的建筑，整齐、稀疏，而且多是院落形式。有的院落中，似乎全部都是水榭、绿树等园林景致，房屋看上去更像是其中的点缀。
　　“这可是首都啊！寸土寸金的地方，房子盖的也太奢侈了！”龙烟愤愤道。
　　“忧国，忧民，忧社稷，还是想想自己的处境吧！”川朗挖苦道。
　　一辆飞车缓缓降落在玻璃幕墙前，三个人制服男下车后，凛凛走进商场。
　　“我去，酷毙了！”龙烟惊叹道。
　　“谁？竟然敢跟我比酷！”川朗随即侧脸望过去。
　　“那三人，穿着白色紧身衣，跟咱龙国的航天员似的，太拉风了！”
　　川朗转过咪咪眼镜，惊呼道：“拉个鸡毛风，他们本就是宇航部的，没准就是来抓你的。好在兄弟我有先见之明，换了这身行头，带上桃子眼镜，谁特么能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