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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松峰这边的事才完结,身后的楼道便又有人上来了。
是一脸苦大仇深的周阳。
不过他来了之后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一言不发的样子。
也多亏了青山镇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所以很多来人都开始离开这里了。
即便没离开的,最近也没什么兴致出来听书。
如那只大胖花狸猫所在的商队就因为接头的曾家被突然灭了,谈了一半的生意突然黄了,正忙着去谢家找找新门路去了。
故事千回百转,终究还是落幕了。
宾客散场,留下一地狼藉,但却还有几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不动。
正是周阳和谢松峰一群人。
周阳看着抿着茶水的陈长生,拱手问道:
“弟子有一事不明,想来请教先生,望先生能为弟子解忧。”
周阳的态度很是端正,虔诚,但那深埋着的脸上却是一片阴霾。
“你想问什么?”
“先生来此已有一个月有余,武功也随之现世并逐渐扩散,近几日更是逐渐有人将武功练成,但还未等先生故事中的侠出现,这青山镇的三大家族便只剩下最后的谢家了。”
周阳抬起头,目光冷冽而阴沉。
“所以,敢问先生,武功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
周阳的提问直指近几日这青山镇祸乱的问题核心,但还没等陈长生给出答案,一旁的谢松峰就先坐不住了。
“什么?曾家也没了?”
原本听到前半句话,谢松峰还是饶有兴趣的,但听到三大家族只剩下谢家的时候,便顿时惊呼出声来。
“听二小姐和老爷的交谈,曾家灭门的凶手和徐家灭门的凶手一样,都是用剑的高手。”
刘护院解释了一句,同时目光从周阳的身上一扫而过。
就在昨天,这个脸上有着一道疤痕的少年还被官方和曾家共同认定为徐家灭门的真凶,然后昨晚曾家就没了。
要说这里面没有些关联,那谁信啊!
但刘护院也没真的认为这个少年能凭一己之力灭掉徐家或者曾家,只是认为在对方的背后还有着一股不为人知的势力在暗中守护着对方。
而且从今天一大早通缉令就被撤销来看,那股势力在官方也是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不过,刘护院也不是没有想过这少年是不是被推出来迷惑人视线的,徐家和曾家一案背后的真正主使其实是谢家?
毕竟就目前来看,徐家和曾家消失后最大的获利者就是谢家了,谢家完全有理由这么做。
而且有着这种想法的人还不在少数。
但刘护院终究还是在谢家做了多年的护院了,对于谢家的情况自认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了解的,所以倒是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些事应该都是和谢家无关。
“那你觉得武功存在的意义是什么?”陈长生不答反问。
“弟子以为,武功的存在根本就没有意义,如果没有武功的存在,那这几日的事就都不会发生。”
“我没记错的话,你前两天和那位小李飞刀的传人一同来见我的时候可不是这般的样子吧,你当时那锋芒毕露,眼神高傲的表情我可是依然记得。那是什么让你突然改变了想法呢?”
周阳的话不由叫陈长生笑了笑,将手中茶杯轻轻放下。
“让我猜猜,你最近几日一定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甚至可能失去了某些极为重要的人,而且还和你这一身武功有关。”
周阳脸色一白,因为陈长生所说的话都没错。
“所以你在怪我,怪我把武功散播了出去。”
说到这,陈长生忽的一顿。
“不,你不是在怪我,你是想杀我。”
陈长生的话叫周阳那不知何时放到了剑柄上的手一僵,而陈长生却恍若未闻的继续说着。
“但你可知道,在这段时间里,所有从我这里悟出武功的人里,你的实力足以排在前三,有着这份实力的你,在这小小的青山镇已经足以护住你所在乎的人了,但你依旧失败了。”
“你不但失败了,而且还在为自己的失败寻找借口,你知道现在的你在我眼里像是什么吗?”
“一条丧家之犬,一条只能无能狂吠的断脊之犬。”
“你认为我的存在给你,给这个世界带来了痛苦,所以你想为了天下众生的安宁而杀我,但事实上,你是在逃避,逃避你就是个废物,就是一个只会给自己的一次次失败寻找借口的懦夫的事实。”
陈长生的一句句话如同一把刀子一般直插周阳的胸口,他想大声的反驳着,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废物?懦夫?
不,他不是的,他知道他自己绝对不是的,
但如果不是,那他现在又算什么?
紧握在剑柄上的右手手上青筋绷起,手指更是因为过度用力而开始泛白。
“锵——”
长剑缓缓出鞘,但才拔出一小半,就如同被卡住了一般顿住。
“怎么?你不是要杀我吗?为什么又要退缩了?你是在害怕吗?怕什么?怕我?还是……怕失败?”
看着脸色狰狞一片,但手中长剑却怎么都拔不出来的周阳,陈长生眼中不由露出失望之色。
“说实话,你让我很失望,但你的存在也不是没有意义的,至少,可以让后来者知道,一个人若是没有足够强大的心境,那即便他的实力再强,也不过是个废物,废物终究是废物。”
话音未落,一道人影突现。
一只纤长的手按住了周阳那拔了一半的剑,并将之缓缓推了回去。
“锵——”
长剑归鞘的同时好似也将周阳的满腔愤慨一同封住。
周阳失魂落魄的抬起头,那空洞的双眼印照出一道修长的身影。
却是一路赶来的李云明。
“咳咳——”
本就重伤未愈的他此时也不由的重咳了几声。
“小阳他最近因为遇到了一些事,难免性格有些偏激,还请先生莫要多加怪罪。”
将周阳护在身后,李云明满脸歉意的说。
对于李云明的为人,陈长生并不太了解,但他却知道,早在前两日两人一同来见自己的时候,李云明便对自己有着某种极深的防备。
或许,周阳问的,其实也是他心中想问的,只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周阳便受了刺激,跑来质问他了。
“你在担心我对他下手?”陈长生摇了摇头,“你大可放心,我还不至于对一个小孩子出手。”
“弟子不敢,弟子只是怕他走上歪道。”李云明拘谨道。
“是吗?你应该是在怕他变成你曾经的样子吧!”
陈长生一语点破李云明心中的担忧。
“若是如此,你就不该将他的剑重新收了回去,他现在的心中有口郁气,若是不发出来,堵在心中,那他早晚是要出问题的。”
李云明面色暗沉,陈长生所说的道理他又岂会不懂。
但他还是不得不这么做。
周阳心中的郁气可以对他发泄,也可以对杨崇发泄,因为他们都或间接或直接造成了周阳的悲剧,但唯独不能对先生发泄。
回头看了眼陷入死寂沉默中的周阳,李云明不由暗叹一声。
陈长生摇了摇头。
转身离去,
临走之前,
背对着几人的陈长生最后留下了一句话:
“武力、权力、财力。皆是力的一种,其本身并无善恶之别,更确切的说,其最开始的目的都是为了塑造一个更好的世界。
但人心却是复杂的,力的好坏在于掌控并使用他的人,用之善者善,用之恶者恶。
如果你担当不起那股力量带给你的负担,那我还是劝你早点放弃那股力量的好,因为这样下去,终有一天,你会被它拉进那无底的深渊之中。
相信我,你不会喜欢那种感觉的,因为那种感觉只会比你现在所体会到的还要来的绝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