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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宫殿之上,笛飞声一拱手算是给皇帝行礼了。
“大胆,见了陛下为何不跪?”皇帝身边的太监狐假虎威的呵斥道。
笛飞声一抬眼,凌厉的寒光瞬间穿透那太监的假威风,吓得他偷偷的往后退了两步。
“你叫笛飞声?”大熙皇帝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中问道。
“对。”笛飞声一个字回答。
“你,是来献宝的?”皇帝沉声问道。
“是。皇上有一个炉鼎,据说坏了,而我这也有一个鼎,炼制出的丹药可助龙气充沛,重返弱冠之年。今天我把这鼎送给你,你把关在大理寺的朝臣们放了。”
笛飞声的态度激怒了大熙帝,他一拍案,怒吼道:“大胆狂徒!竟敢在朕面前如此放肆!你以为是江湖中人,朕就奈何不得你么?告诉你,整个大熙都是朕的,谁也不能挑战朕的皇威!”
笛飞声一声冷笑,“皇上,这皇宫是归你管,可,出了这皇宫,天地广阔,你可管不了那么多!”
“放肆!”皇帝愤怒的拍案而起,“你以为,你还出得了这皇宫吗?”
笛飞声盯着皇帝的眼睛,丝毫没有躲让,“我能来,自然也出得去!可这鼎和药,皇上就得不到了。不如,我俩各退一步,皇上不咄咄逼人,而我送完鼎,就永远消失,再不入皇城,怎么样?”
皇上慢慢坐下,愤怒之色好了些,“朕,念你也有忠义报国之心,愿献出宝物,就饶了你这一次!”
笛飞声心中对这个大熙帝嗤之以鼻,表面却还要逢迎,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只想能赶快完事,出了宫去。
得到皇帝允许,有宫人将笛飞声带来的炉鼎搬到了大殿之上。
这鼎是全银色,身上的雕功精巧绝伦,看上去还真是个宝物模样。
皇上略满意的点点头,而后,笛飞声又将怎样炼制丹药的秘方呈了上去。
“七日,便可炼制出丹药。”笛飞声补充道。
皇帝颇有些高兴,脸上竟不自觉的露出了笑意,“好,那朕就等着服用仙丹了。若是真如你所说,那几个大臣,朕可以饶了。”
笛飞声心中却暗自窃笑,笑这个傻子皇帝根本不知道,这鼎是方多病动过手脚的,丹药只有一枚,已经放在鼎中了。当炼药结束,这枚丹药自会出现在鼎中,而下一次,再炼制出来的,可就是与糖丸一般无异了。
“皇上乃一国之君,金口玉言,我相信你必不会食言,服用了药后,可要快点放了朝臣们。”笛飞声说完,就想离开大殿。
“等等!”皇帝叫住了笛飞声。
“皇上你还有事?”笛飞声站住脚,回身问道。
“你真当朕什么都不知道吗?”皇帝冷声道。
“你什么意思?”笛飞声不屑的问道。
“你一个江湖客,从不涉庙堂,今日竟为朕献宝,却只为那些大臣求情,而不为自己谋利。这背后,是受人所托吧!”
皇帝一脸玩味,接着说道,“而这人,应该就是……李莲花,哦不对,是李相夷。他,还活着!”
笛飞声一皱眉头,没来得及说话,皇帝又道,“方多病是李相夷的徒弟,所以方尚书,他必须要救,你说,朕猜得对否啊?”
笛飞声攥紧了拳头,“皇上,你何意?”
“朕何意?”皇帝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你和李相夷为朕献宝,朕很是高兴。不过……”
皇帝的语气忽然变得狠厉,“你们这些个江湖客,如此不把朕放在眼里,见到朕,不下跪,不恭敬,成何体统!”
“我笛飞声此生只跪天地,父母!”笛飞声回道。
这次皇帝倒是没有喷出怒火来,而是冷冷笑道,“你可知,那李相夷是南胤后人,乃乱臣贼子,当赐一死,并诛其九族!”
笛飞声眼中寒光逼人,字字分明的道:“李相夷不管活着与否,都不是你能掌控生死的!”
皇帝哈哈大笑起来,收起笑声后,狠狠的道:“你当朕是什么人?朕乃大熙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以为那个李相夷在朕眼里是个什么东西?只要朕抓了方多病,他就得乖乖的跪在朕跟前!朕想让他死,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你!”笛飞声额头爆起青筋,指甲攥进肉里。
皇帝又大声笑起来,“可,朕向来仁慈,他李相夷也好,你笛飞声也罢,只要对朕恭恭敬敬,老老实实,朕也不想赶尽杀绝!”
“笛飞声,还不向陛下跪下叩头?”皇帝身边的太监伸出一根手指,尖声尖气的呵道。
笛飞声站在殿下,看着上面坐着的大熙帝和那个用一根手指指着他的太监,胸中气海翻涌,眼中充盈血色。
他真想,真想,飞身上前一把掐住他们的脖子!但……
他不能这么做!
大熙帝的命在他的眼里不重要。可,李相夷的命,对他来说很重要。而那个让他此刻恨之入骨的高高在上的人,是大熙的皇帝,不管多么不想承认,这人确实有能力做出赶尽杀绝的事来。
所以……
良久之后,笛飞声松开了手上握紧的拳头……
闭上了双眼……
忍住翻涌的屈辱……
他,双膝跪地……
垂首叩拜!
富丽堂皇的宫殿上,再次响起皇帝的阵阵大笑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