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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其城,赵云与关羽守在城头,观察着城下的曹军。
方才,哨骑回报发现曹军,没等多久,二人的视线内便出现了曹军的身影。
只见曹军由远及近地铺展至魏其城下,然后便开始列阵,明显是要一鼓作气的攻城。
赵云说道:“二爷你看,曹军不竖大旗,看来是想隐藏主将的位置,呵,居然玩起这种把戏。”
关羽笑道:“看来子龙行刺曹仁的事迹已在曹军中传开,这是在防着你呢。”
赵云亦笑:“这也太高估我了,眼下漫山遍野的全是曹军,这我是突不进去的。”
关羽看向赵云,问道:“当真突不进去?”
赵云一愣,随即说道:“呃,努力一下的话,兴许可以,二爷想让我冲他一阵?”
关羽又看向城下,说道:“不必,本次作战以守为主,我们先守住这波进攻再说。在这期间,若能找到曹军主将,等翼德到了,便可反击了。”
“三哥会来?”赵云问道。
关羽点头道:“我已经给大哥那里去了消息,翼德应该已经动身了。”
稳了呀。。。赵云喜道:“如此,等三哥到了,我带人杀出去,里应外合,或能击退曹军。”
关羽道:“在此之前,先将曹军的攻势挡下来。”
赵云点头称是。
二人召来副将,将守城命令传达了下去。
城下,曹军列好方阵,不做耽搁,便发起了攻城。
只听曹军方阵中央忽而“轰隆隆”的响起了战鼓之声,无数的士卒在鼓声的激励下蜂拥而来,向着城脚快速接近。其中数支队伍扛着云梯,在周围士卒的簇拥下,不疾不徐地往城墙行来。
城墙守军迅速作出应对,接连几轮箭矢射了下去,但收效甚微,只因曹军装备精良,个个持盾。
曹军士卒将盾举过头顶,牢牢护住全身,很快便逼近城墙,在城墙脚边占据了起来。曹军竖起云梯,在城墙上靠牢,这云梯靠在城墙上,最顶端与城墙顶部相差无几,却又不高出城墙,令守军无法将其推开。云梯一靠好,便有死士开始登城,相隔几个身位后,第二名死士攀上云梯,然后是第三名,第四名。每个云梯上都有死士源源不断地往上攀爬,如蚂蚁上树一般,距离城墙顶部越来越近。
关赵二将命手下人搬来滚石檑木,却不教立刻扔下,待曹军先登死士快爬到城墙上时才下令,将滚石檑木沿着云梯推了下去。云梯上的数名曹军全被砸的头破血流,从梯子上滚落,摔了下去。下方的曹军士卒也没好到哪儿去,滚石檑木不是弓箭可比,直接将盾牌砸烂,把底下的曹军砸的血肉模糊。
滚石檑木威力虽大,但杀伤范围有限,曹军士卒又看淡了生死,完全没有吓退,二话不说,继续上人,复又攀着云梯,往城墙上靠近。守军继续以滚石檑木御敌。
如此反复。
一个时辰后,守军的滚石檑木渐渐要被耗尽,城下曹军死伤惨重,但与曹军总人数相比,却不足为道。曹军攻势不减,士卒仍旧前赴后继地攀城。
赵云回头对关羽说道:“二爷,我们的滚石檑木快用完了,曹军却不减攻势,这样下去不行啊!”
关羽眼睛微眯,发狠道:“命人架起大锅烧水,等滚石檑木用光了,便从城头浇下。”
赵云随即唤来副将,传令照做去了。
少顷,城头的后方,守军架起一排大锅,锅里全都装满了水,每口锅都烧的滚烫。
终于,城头上的滚石檑木用光了,不再有石块木头砸下。
曹军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士气稍稍一振,鼓声也愈加振奋。先登死士再次争先恐后的攀着云梯向上,反观城头似乎是无力反抗一般,突然安静了下去。
每名先登营的死士内心都激动到了极点,咬着牙地往上攀爬,誓要做第一个登上城头的人,以夺头功!然而当他们快爬到城头的时候,等着他们的却是,从那一口口大锅中劈头盖脸浇下来的,烧得滚烫的开水。
“哗”的一声,开水浇在了先登死士们的头上、身上,难以忍受的冲击和热量,让他们再也抓握不住梯子,纷纷从云梯上摔落下去,就如先前攀爬云梯的同僚们那样,他们有了同样的命运,摔得粉身碎骨。
而开水飞流直下,城脚曹军的盾牌完全没有阻挡能力,开水或是直接砸到他们头上,或是顺着盾牌的边缘砸落在地却又溅起到身上,烫伤了一大片人,烫的曹军哀嚎震天。
城脚曹军的攻势居然为之一馁。
曹军大阵中的主将也看到了这一幕,终于下令收兵。
鸣金之声响起,未被烫水浇灌到的曹军士卒抢上前来,将城脚躺在地上打滚的同僚拖了回去。
曹军的第一轮攻城失败,士卒如潮水般退去,有条不紊,迅捷干练,丝毫不拖衣带水。
城头守军爆发出热烈的欢呼,但关赵二人却看得眉头紧锁。
“这伙曹军不一般啊!”赵云对着关羽低声说道,他没有让其他人听到,怕影响了众人的情绪。
关羽点头说道:“进攻强劲,撤退有序!三弟若不早到,我们接下来恐难轻易守住此城。”
赵云叹道:“希望三哥尽早到。。。”
话未说完,赵云望着城外的目光忽然一凛,疑惑道:“曹军这是?”
关羽向远处看去。
只见首轮攻城的曹军士卒退回后,曹军并未就此作罢,而是从军阵之中冲出大批骑兵,浩浩荡荡的往远处奔去。
城头的欢呼声戛然而止,转变成了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守军一时也不知道曹军是要干什么。
“怎么回事?曹军怎么走啦?”
“没有全走,走的是骑兵。”
“太好了!曹军退去了!”
……
众士兵见曹军骑兵去往别处,只以为曹军要退,渐渐又欢呼了起来。
只有关羽、赵云和少数几个副将感到事情不对劲,没有表现出喜悦。
“那个方向是?”有副将问道。
“沐水方向。”有人出声回答。
“这个时候去沐水做甚?难道那边有部队过来了,曹军前去拦截?”有人不解,发出疑问,却没人给出答案。
高乡城并不在沐水那边,三哥不会从那个方向过来,曹军骑兵这是去干嘛了?。。。赵云想了想,没想明白,便看向了关羽。
关羽眼睛微眯,早已在思索,片刻后,他眼睛睁大,爆射出两道精光,说道:“不好!曹军要用土包法攻城!”
话音未落,远方曹军骑兵又“轰隆隆”的回来了,正往城墙这边赶来。
赵云凝神望去,只见曹军骑兵人手一个包裹,包裹里还不时有泥巴滴落。
关羽大声下令道:“弓箭手放箭!”
原本还在欢呼的城头没有反应过来,一时混乱了起来,放箭者极少。
曹军骑兵未及城下,便扔出手中包裹,“呯”的一声砸在了城墙脚下。
守军这才反应了过来,但已然晚了,无数的包裹“呯呯呯呯”的砸到一处,只这一会儿,便堆起了数米高的土堆。
扔完了手中包裹的骑兵,调转了方向,又向着沐水奔去。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如此几轮过后,城外必然会形成一个高达城头的土堆。
城头上,守军的心情顿时沉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