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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足足赶了半个时辰的路,来到一片树林,此地离汴梁城有五十多里,安君故见坐骑疲乏,也怕被人认出这是朝廷的战马。于是只能下马而行,走进了密林深处。
两人找了一棵大树,背靠着树干坐下,一番苦战以后,总算是得以休息一下。
姚继礼这个时候也不再哭了,总算是让安君故安心不少,可是他现在浑浑噩噩,沉默寡言。
安君故见他如此黯然,于是又开口劝道:“恩公,还请节哀,伤心已是无用,当今之计,还是找到老恩公所说的扶摇子道长,然后学得一身本领,好为老恩公报仇雪恨。”
姚继礼听完,叹了口气,说道:“报仇?谈何容易,我连这个扶摇子身在何处都不得而知,去哪里寻找?”
安君故说:“老恩公曾经说过,这人武功高强,而且喜欢游侠四方,想必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不如我们在江湖上打探一二,一定能够找到一些线索。”
姚继礼还是垂头丧气:“好,就算咱们能够找到他,又能怎的,他就一定能够教我武功吗?就算他肯教我武功,又能怎么,你从小习武都奈何不了那石敬瑭,凭我就能报了此仇吗?等我学上个几十年,不用我去,那石敬瑭只怕自己就入土了。”
见姚继礼如此消极,安君故只能继续鼓励道:“恩公,石敬瑭倒行逆施,天下想手刃此贼者,岂止你我二人?若是能够联合更多的人一起动手,也绝对不是没有胜算。更何况如今天下大乱,契丹人在北方虎视眈眈,南方几国也在蠢蠢欲动,石敬瑭的皇位也未必就坐的安稳。”
姚继礼听完这番话,不由抬起头来,看着安君故,见他神色坚定,心中豪气丛生,颓废也随之一扫而空。
他拍手道:“好!反正我也是烂命一条,如果失败,也不过是一死而已,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为国效力,能为百姓除此国贼,报我父仇,自然也能扬名立万!只是……只是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安君故见他又重新振作,笑了起来,可突然又想到他父亲如今正被大军团团围困在镇州,心中一黯,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他想了想,然后说道:“恐怕你我如今不能再继续待在中原了,不出几日,我的画像就会贴满大晋境内的大街小巷,等到那时,咱们就步履维艰了,不如趁现在边关还无反应,南下渡江,前往南唐国都江宁,我们如果能到那里,就不用惧怕朝廷的鹰犬了。”
姚继礼听完点了点头:“如今你是朝廷钦犯,确实不可再在中原逗留,再然后呢?”“然后我们就可以安心找寻那人的下落,倘若扶摇子在南方,那正中下怀,即便扶摇子在北方,也没有关系,等查明以后,那再回到中原也不为迟,总好过现在冒着被朝廷通缉的风险在中原四处乱撞要好。”
姚继礼听完也觉得有理,二人一拍即合,计议已罢之后,便站起身来,走出了密林,姚继礼此时不由自主的抬头远眺,望向汴梁方向,心中暗想:“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若是以后再回来时,又会是什么光景呢……”
想到此处,他长叹一声,和安君故一道往南去了……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这二人饥餐渴饮,晓行夜宿,急急赶路,只用了五日便已来到庐州,进入城中以后,才发现每家每户都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这才猛然想到,原来今天是大年三十。
可他们二人却没有心思在此地欢度佳节,只能继续赶路,又用了半天时间,便远远看到了长江。
两人来到了江边渡口以后,见江水波涛汹涌,浪花拍岸之时,声若雷鸣,两人何时见过此等景象,一时之间都是赞叹不已。
两人欣赏了一会江景,安君故就转过头来对姚继礼说:“恩公,咱们只要在此处上船,沿江而下,不出半日便可到达江宁,只是现在要看就要到黄昏时分,咱们也已连着赶了五天的路,不知恩公是想在此地休息一夜,明天再上船,还是现在就走。”
姚继礼说:“只怕夜长梦多,你我不如现在就上船,等到江宁以后,再休息也不晚。”
“也好。”安君故点头,然后在渡口寻了一艘船,和船家将价格谈拢之后,两个人便上了这船。
安君故在舱中替自己换了药,由于这几天只顾赶路,不得休息,身上的伤口虽然也有好转,却还没有痊愈。
而姚继礼则往小床上一躺,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呼呼大睡起来,他和安君故不同,安君故是行伍出身,身强体壮,就算是身上有伤,连续赶路也不显疲态。
可他却整日里只知道跟着几个泼皮四处鬼混,饮酒寻欢,混迹于烟花柳巷,快走两步都得喘上个半天,这几日里不停赶路也算是难为他了。
又过了一会,船家把酒菜端了进来,摆在了船舱中间的方桌上:“两位慢用。”随后就退了出去。
安君故这才走上前,轻轻把姚继礼晃醒,姚继礼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子,然后从床上下来,两人面对面盘腿而坐,互相为对方将酒杯斟满,却都不说话,只轻轻碰了碰杯,然后又各自一饮而尽。
就在两人相对无言之时,忽听得江水以南有爆竹声响,两人听闻后都把酒杯放下,走到甲板,看着对岸绚烂的烟火绽放,如同火树银花一般光彩夺目。
安君故口中喃喃道:“又是一年元正到了,我如今却颠沛流离。”姚继礼也想起往年在家里过年的情形,心中不由五味杂陈。
两人回到船舱后,心情更为低落,又举杯痛饮起来,当年谪仙李太白诗云: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这两人此时没有心情去抽刀断水,却只顾借酒消愁。不一会儿二人就已喝得酩酊大醉,伏在桌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