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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说不清是在执行第几次任务了,作为烟雨楼的杀手,听话,杀人就是唯二要做的事。不用去管为什么杀人,只要叫你去,就去,就做,这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烟雨楼给了你活下去的机会,教会了你一身本领,还给你银子,而你只需要听话,去帮他杀一些人,你就可以很轻易地得到别人难以得到的东西,这是很公平的买卖。
他接到了一个很困难的任务,但奖励也很丰厚。那是刺杀一个被贬即将去赴任县令的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读了几十年书的读书人,但有十来个精壮汉子保护他。
他去了,他接了这个任务。
他像阴险的毒蛇一样藏于暗处,乘着那行人放松警惕的时候,用暗器暗杀了那个老头。然后他开始了逃亡,那几个大汉一路对他穷追不舍。暗器,毒药,一路上,他总会设伏,用这些不正当的手段又干掉了几人。
最后,那伙壮汉分为两拨对他形成了包围之势,这次他没跑掉。
他仅仅拿着手中的一把刀与他们开始了一场厮杀,血流如虹不断地从双方身体流下。他身形如猿猴般敏捷向对面扑去,一刀狠狠地向对方一人脑袋砍去,对方也拿出刀来,准备硬接这一下,却没想到他的气力如此之大,手中武器竟被一刀砍断,然后项上头颅伴随着一道血流飞掠而出,脸上还残存着一脸惊恐以及不可思议的神情。
被砍那人的伙伴没想到他速度如此之快,竟来不及回援,人头就已落下,只得抽刀向他身后砍去,他及时回头,用刀挡住了要害处,但对方人手众多,身上终是挂了几道彩。
他脚尖一点地面,掠向后方,与对面隔了一些距离。
对面一看,知晓他是精通武艺的人,放下了小觑之心,皆是面容严肃,随即一拥而上,这下无数刀光亮起,而他却不退反进,一人一刀杀向重围。
随着无数“锵锵”声响起,众人都是血如雨下,身上的衣襟早已被鲜红浸没,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对方的了。剧烈的呼吸声也随着身体不断起伏,打到这个地步,大家都是精疲力尽了,眼下,拼的不是武艺了,就是一个念头,求生的念头。
谁更想活,谁就能活!
对面的汉子也已经被劈杀得只剩两人了,尽管都是气喘吁吁,但身上都只是小伤,尚有余力。而他,身上的鲜血正如泉水一般潺潺流出,数不清的疤痕被深深地刻在了身上,唯有一对眼睛,坚定,明亮,看不出一丝慌乱,但手中略显颤抖的手暴露了他的力竭。
拼了,对面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发动了最后一次冲锋,这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眼神亮了起来,以一种诡异的身姿向前冲去,手中的长刀以一种势不可挡的气势向前劈去,身子微微弯曲,竟是想以头接刀,手中的长刀也向对方人头掠去,对面大喜,凭借彼此的距离,恐怕你刀未至我项上,你人头就已落地,两人将刀锋向他人头掠去。就在对面以为大事已成时,却没想到他将头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猛然扭过,一道刀锋顺着他的后脑勺飘过,带走几缕黑发,另一道刀锋顺着他的面容掠下,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伴随着血流飞溅。
但,一个人头却高高飞起,他的刀到了,接着,他一鼓作气反手一刀,另一个人头也呱啦落地。
他赌对了,以一道伤疤换来了一线生机。
此刻,林中早已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了,野草野花纷纷沾上了一丝血色,变得妖异奇特。
他一下扑通跪地,死死地靠着刀把,力竭了。打了这么久,杀了这么多人,还都是人高马大的汉子,很不容易。
不过,终究是赢了,活了下来。
此时夜已深,太阳已落下了余辉,月光渐渐铺散了开来,已经耽搁很久了,估计朝廷的人快到了。
他累了,已经不想跑了,也跑不掉了,估计周围早已被重重包围了,现在正在瓮中捉鳖,不幸的是,自己就是那只鳖。
身上的伤口撕下一些破布紧紧地包裹住,勉强止血。耳边传来了一些叫喊声,看来人来了,这下还有退路吗?脸上的伤口辣辣的,刺激着神经,眼神也出现了一丝浑浊。
他静静地坐在原地,准备享受最后的时光。
烟雨楼的杀手任务失败从来没有惩罚,只有死,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他有想过这个结局,但没想到来的这么突然,怕吗?也未必吧。徐徐的风声中,也响起了蝉鸣,夜晚总是给人一种孤寂幽深的感觉,林中若有若无传来一些叫喊声,来了,越来越近了,接下来是拼死反抗呢?还是坐以待毙呢?反正结果都一样,不过是死罢了,但给自己选择一个怎样的结局呢?
哗哗声从林中传来,嗯?这是什么声音?他凝神望了过去,随即笑了一下,也许还有机会。
他用尽残余的气力奔向河边,前几日,天降大雨,河流都变得波涛汹涌起来,临近河边,水流声变得更大了,如同奔雷似的声势绵绵不绝。
既然还有一线生机,那就拼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果断迅速地跳入河流,伴随着河流一起向远方疾驰。
没过多久,一群身着青衣的人出现了,四处搜索,发现并无踪迹,只得向它处寻去。
“呼呼”,风声很急,也传来了水流拍打岩石的声音,眼皮止不住地合上,身体顺着河流飘向远方。
......
“砰砰,砰砰”,奇怪的响声不断响起,身体传来一阵酸痛感,缓缓地睁开眼,头上是略显破旧的墙壁,还挂着一些蛛网。眼神逐渐变得清晰,脑子也清楚起来,脸上的伤口早已结痂,还有些痒,“我这是在哪?”他自言自语地喃喃了一句,耳边却传来了一句清冷动听的声音,“这是我家。”
嗯?他突然警觉起来,想伸手拿刀,没想到自己的手却被紧紧地绑住,刀也不见了。头微微往前勾着,发现自己此刻就像一个粽子一样被麻布绑着,浑身上下紧紧实实,动弹不得。
他不由苦笑,还是被抓到了吗?这下生不如死了。
鼻子闻到了一股苦涩难名的味道,转过了头,看见一身着褐色布衣的少女正背对身,在屋子中央捣鼓着什么,屋子里布置颇为简单,只有一些杂物堆积在一起,破旧的木桌木椅靠在墙边,墙角倚靠着一副“在世神医”的牌匾。
不是在牢里?仔细思索了一阵,发现好像结果也不是那么坏,大概没被抓到吧。他歪头看了看少女,“你是谁?”
少女还在那“砰砰砰”地鼓弄着什么,话也不搭,他自讨没趣,索性闭上了嘴巴和眼睛,四个字,顺其自然。
半响,少女走出了屋,门外那股难名的味道越来越重了,苦苦的,犹如世间最恐怖的毒药。
“喂,醒醒,把这个喝了。”动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这什么玩意,味道这么恶心,不会是毒药吧?想归想,终究无计可施。
“哦”,他不情不愿地睁眼,终于看到了少女的脸,那是一张可爱的圆脸,眉毛却如山峰一样锋利,有一双明亮动人的眼睛,那是一个透着英气的少女。
他对她的第一印象是,美,美的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