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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复仇从坑你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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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墨影雪的宅子是个偏院,一大早山林里的野鸟都不知在嚷嚷着什么,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将墨影雪硬生生从睡梦中惊醒。
  天还没亮,鸡也还没报晓。
  墨影雪正要关上窗户接着睡时,忽然想起要给玄寂阁的奇葩阁主进行最后一次百风散的治疗,她停下手上关窗的动作,进行洗漱以及梳妆更衣。
  待一系列准备活动完成,墨影雪正要出门突然想起玄云雪山的冷风飞雪,于是又拿上一件厚实些的外衫这才走出屋门。
  当墨影雪轻轻打开墨府大门前脚还没迈出,却听见一道似有些嘲讽的声音传来:“这么大清早出门可不是你的作风啊,影雪妹妹。”
  墨莺枫!
  墨影雪听到她的话顿时一愣,立刻便反应过来:“今日要赶早市去采购过几日中秋花会装饰用的绫罗绸缎,要是晚了只怕会买不到。”
  “那种事情劳烦下人去做就好了,何必我们尊贵的影雪妹妹亲自去呢?”墨莺枫穿着一身冷苏绣烟霞玫瑰红蹙金广绫站在不远处的青石板路上冷笑到,“不过,如果是府里的二小姐亲自采购,想必质量也会更好吧?”
  意思是,你也不过是个虚有名头的二小姐,其实就是府里的丫鬟。
  墨影雪怎会听不出这些意思?然而她神色如常——一是因为她早已习惯这一般冷嘲热讽,二是她历经一世背叛,早已对人情寡淡。
  “姐姐谬赞了。”墨影雪淡淡一笑,“妹妹对绫罗绸缎的鉴赏能力未必好过那些常年在外采购的下人,只不过想为府里出些力罢了。作为府中的小姐,只是享用爹娘给自己的好处而从不为府里做些事情,怕是太过于任性,有些对不起墨府二小姐的名号。”
  居然换一个说法骂我只知道享福?
  墨莺枫顿时火冒三丈,不过她也不是省油的灯,怎么可能会立即表现出来?于是她也回以微微一笑,准备将话驳回去时,墨影雪又开口了:“如果让外人知道了安狄国最大的世家之一墨家的小姐一个个都是趾高气昂目中无人、只会游手好闲不懂得一点点礼仪规矩、不知道打理府中大小事务毫无能力的废柴,对我们墨家的影响也是极差的,莺枫姐姐,对吗?”
  明面上是为自己出去采购找了借口,暗地里将墨莺枫贬低得一无是处,而且又是为了墨府利益考虑,让墨莺枫根本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被骂还不能骂回去,这就很难受了。
  墨影雪见墨莺枫一时间无话可说,而天亮已经迫在眉睫,于是转身背对墨莺枫,微微回头说道:“早市差不多要开始了,妹妹先走一步。”说完,自顾自走出了墨府的大门。
  墨莺枫简直要气炸了!
  从小到大将近二十年,从来都是墨影雪在她跟前都是低声下气,今天却被她堵的无话可说!
  真是气死人。
  墨莺枫一肚子火站在原地,但她还是很疑惑——墨影雪一大早天没亮就出去到底是要做什么?
  于是她尾随其后。
  作为囚幽鬼域未来的重要人物,墨莺枫武功已有所小成,掩盖起气息的她跟着墨影雪路过一座座戏楼,走过一条条小道,穿过几个大大小小的集市,她早已发现了不对劲——墨影雪并没有在那几家料子特别好的丝绸店前停下,甚至连看都没看,而且她一路走到城郊的森林。
  天还没亮,森林里的晨雾也没散,墨莺枫跟着跟着发现墨影雪不见了。
  “咻——”一支弩箭夹着雾风直逼墨莺枫。
  等到墨莺枫反应过来,箭已经近在眼前。
  墨莺枫睁圆了双眼,一个侧身却还是被箭头划伤了手臂。
  “什么人!”墨莺枫在惊吓之余很快恢复冷静。
  一个蒙着冰蓝色面纱的女子从树后走出,手里拿着一把做工算得上是精细的木制弩枪。
  “你是谁?”墨莺枫捂着胳膊瞪着那人说道。
  “没想到你还真的是囚幽鬼域的细作。”女子轻启薄唇。
  “什么意思?”墨莺枫顿时慌了——怎么会有人知道她是囚幽鬼域的人?这种事被别人知道了告上去暂不提结果会如何,一旦被抓到,肯定是十八般大刑伺候逼自己说出囚幽鬼域到底在何处,说不定还会被送去做军妓,根本不会让你好死!
  “我不知道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墨莺枫再怎么慌张,一直保持该有的冷静,“囚幽鬼域乃是整个安狄国的敌人,我一介民间女子,怎么可能会与那种组织同流合污?”
  “那么,请你解释你来到这里是因为什么?”蒙着面纱的女子似乎已经证据确凿,“我跟踪你多日,今天早上三更,我看着你从囚幽鬼域接头的那栋青楼回到墨府,不是你还能是谁!”
  墨莺枫低垂下眸子,紧咬着下唇,咽了口唾沫,强迫自己不要慌张之后,才再次抬头对上那女人的视线:“我再说一次,我不是囚幽鬼域的人,请你不要血口喷人!”
  “哦?是么?”穿着一身与面纱相称的冰蓝色蝶纹轻甲长裙的神秘女子用墨莺枫看不见的薄唇勾出一抹瘆人的弧度,“那就抓回去让阁主殿下亲自鉴定如何啊?”
  说着,那女子飞身后跳一连射出三支锋利的弩箭。
  墨莺枫抽出随身防身用的匕首,几下挥砍将弩箭挡下,再环顾四周那女子已经不见了。
  去哪了?墨莺枫心里惶惶不安地念道。
  突然一条长鞭缠住自己的双脚,不等墨莺枫反应过来只觉脖子一记疼痛,便失去了知觉。
  归于平静的树林里,就在离墨莺枫和神秘女子不远的一棵树后,墨影雪冷笑一声便走上了自己召唤的传送阵。
  墨莺枫,没想到现在的你这么弱啊。
  复仇,指日可待了。
  墨影雪戴上了自己的赭红色面纱,这个和墨莺枫穿着样式相仿的滚雪细纱藕丝朱砂烟罗衫的身影在树林里渐渐消失。
  此时还很早,玄寂阁里没有几个人,只有几个赶早市的东阁商人在摆开自己的货品。
  墨影雪很快就到了阁主疗伤的泪石阁。
  “参见阁主殿下。”墨影雪盈盈下拜。
  “嗯。”阁主好像是费了多大的劲才弄出一个鼻音。
  墨影雪知道这是允许自己平身的意思,她站起身,看见桌上放着刚准备好的人参和煎药器具。
  于是她走过去端起砂罐就要去煎药,却听见阁主说道:“你不必煎药了,这些事情东阁医府的医师也可以做。今天有另外的事情布置给你。”
  墨影雪立刻跪下请礼:“谨遵阁主吩咐。”
  “霜浅参见阁主殿下!”只见刚刚那个与墨莺枫打斗的女子跪在墨影雪身边,不过她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墨影雪的样子。
  “何事?”阁主不冷不热回应。
  “前几日那医术极好的女子果真是囚幽鬼域的细作,今日早上三更我还看见她与囚幽鬼域的人在一栋青楼里接头,怕是将殿下中毒的消息走漏了出去。”霜浅一一道来,“今日属下将她在城郊的森林里已经俘获。”
  一切都如墨影雪所料——墨莺枫与自己着装相仿,又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所以外貌身形都有很多相似之处,再加上凌晨森林里大雾弥漫,很容易混淆两人。所以墨影雪在知道玄寂阁有人监视自己,墨莺枫又跟踪自己之后,利用这一条件成功坑了墨莺枫一把。
  “那女医,不是在这儿吗?”阁主如此一说,霜浅才注意到身边的墨影雪和那被自己俘获的女子竟是如此相似。
  “这……”霜浅一时语塞。
  “无妨,把你俘获的人带进来。”阁主到也不生气。
  “是。”霜浅起身,从门后拖进来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墨莺枫。
  果真有几分相似。
  阁主走向昏迷的墨莺枫,打量一番,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打开锦囊,拿出一颗曼珠血水晶放在墨莺枫的唇边。
  像当初墨影雪手上的血水晶一样,这颗水晶也开始发生变化。
  “果然……”阁主喃喃道。
  没想到世界上居然一次出现了两个彼岸花女。
  这说明囚幽鬼域的消息的确不假,而我们所调查的消息也是真的。
  “把她送到星牢去,然后把这个新送去的犯人告诉北尊主。”阁主拿回曼珠血水晶吩咐说。
  “是。”霜浅带着墨莺枫离开了。
  一旁的墨影雪看着这一幕不禁在心里暗暗偷笑——墨莺枫,我这一世的复仇就从坑你这一步开始!
  “别乐了。”阁主居高而下地看着墨影雪,“想要复仇就要沉得住气。”
  这一次被看透想什么墨影雪也没有那么惊讶了——因为当初加入玄寂阁的时候,阁主就是以帮自己向墨莺枫复仇为条件“诱拐”自己进来的。
  “多谢阁主教诲。”墨影雪颔首。
  “走吧,接下来才是你的正事。”阁主说完已经踏出了铭石殿大门。
  墨影雪尾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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