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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山闻言一愣,过了几秒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少女,没想到你居然也会说这样的话。”
绫兰依旧没好气:“再笑你血要流光了……”
影山摆摆手,话都说不利落:“没关系的,这点小伤……不碍事。我只是……哈哈哈,觉得很有意思!”
笑声持续了一会儿,终于在绫兰的默不作声中落幕。影山见眼前的这个女孩似是真的要动怒,赶紧识相地将话题带上正轨:“好了不笑了!我们开始练习!”
他用没有受伤的手指了指绫兰,继续道:“手链所在的那只手,会是魂能汇聚的出口。把手掌对着我的伤口,在心中默想一下你需要你的手链做什么,比如现在,你只须想‘治愈’就好了。”
绫兰点点头,将右手虚罩在影山的伤处上方。影山将手心一摊,几道深深的割伤藏在茶杯的碎片下方,伤口还在向外冒血。
绫兰皱起眉头。
她感到手腕上的手链正在灼灼发热,一股热流从胸口迸发而出,奔涌着蹿向右手。脑海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嗡嗡作响,让她烦躁不已,那个声音像是一个机器的轰鸣,又像是巨型瀑布的声音。
她对着影山的手掌,却完全集中不了精神。心底的躁郁逐渐扩大,脑海里的轰鸣也越来越响,她甚至没察觉到手上的莹白色光芒已经越来越亮。
“少女?”绫兰手上的光团已经充满了手掌,可她却没有任何治愈动作。影山察觉到异样,试探地叫了一声绫兰,也没能得到任何回复。
绫兰根本听不到影山的声音了。
她仿佛被拉入了另一个世界。
她脑海里充斥着巨响,现在又冒出了一些窸窸窣窣的人声,仿佛有很多人在同时对她耳语。交叠的人声让她听不清楚那些话到底在说些什么,偶尔听清的单词又占据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力量。
牺牲品。
废物。
绫兰的头开始剧烈的疼痛,手中汇聚的歌系魂能也热得像火,烧灼着她的皮肤。疼痛开始蔓延开来,她感到自己浑身上下都像被烫伤一般,血都变得滚烫。
“不……”她开始猛烈地摇头,可还是缓解不了自己的难受。痛苦和悲伤如潮水般涌入她的心里,突如其来的巨大情绪压迫得她无法呼吸。
“啊!!!”她尖叫起来,她感受不到她自己的身体,疼痛和不适吞噬了她,意识渐渐薄弱起来。
嘭——
一声巨响,房门被不知谁重重的踢开。
一个清澈的男声从脑中传来:“绫兰,别怕。”
那个声音有奇效,瞬间压制住了她脑海里别的声音,替她找回了一点安宁。
那声音仍继续着,如同一股清流,慢慢扑灭绫兰内心的痛苦之火:“感觉好一些的话,把你右手聚集的魂能释放掉。”
她开始渐渐恢复了知觉,似乎有谁在背后撑着她,扶着她的右臂。她看到她的右手依旧罩在影山的伤上方,影山正对着她说什么,可是她听不清楚,只能看到面具下少年那双担忧的眼睛。
“说‘治愈’。”
脑海里的声音铿锵有力,发出了一个无比清晰的指令。
“治—愈……”
绫兰用尽全身的力气吐出了两个字,一霎那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她右手上的光仿佛得到了解脱一般,猛地罩住了影山流血的手。
她感到灼热和痛苦正从身上退却,一股能量顺着她的右手释放了出去,房间里被耀眼的白光照得通明,她眯起眼睛,只看到一团巨大的白光像爆炸一样散开。
几秒后,一切恢复了原样。
绫兰愣愣地看着影山的手,那只手上狰狞的疤痕完全不见了,茶杯的碎片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完好的杯子。
影山也愣愣地看着他自己的手,似乎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股脱力感袭来,绫兰感觉自己站都站不稳,直直地向后倒去,落入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