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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大好春光。奈何皇权旁落,天下动荡。皇庭各方势力互相角力,只苦了这天下的百姓,难以聊生。又有正邪各派,翻搅江湖,扰的天下难安。
远离皇庭,长江以南,水道遍布东西,陆路畅通南北,山青水秀,人杰地灵。虽是经济地理要塞,在各方斗争之下,这方地域,仍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长江下游,有一支流往南流下,有近百里,是谓清水河。清水河边,有一城唤作清河城。城有百年历史,是新朝初立时所建。水陆两道畅通,很快便发展起来,如今也算一座繁华重城。
中午时分,吃饭休息,城中道路上,行人少了许多。
此时,却见一名蒙着黑纱的女子,施展轻功,在道上急奔而过,忽得已不见了身影。而在其后,又有三名男子紧跟,杀气腾腾,好似空气都有些凝固了般,追杀了过去。
越了几条街道,过了清河城门,一前一后数道人影已出了清河城,沿着清水河北上追逃。
追逃片刻,其中一名男子手一翻,一柄飞刀在手,忽得射出,直向女子后背而去。蒙纱女子突的一阵心惊,随即身子一歪,避过了要害。只见飞刀擦着胳膊,带走一块皮肉,直插入前方树中。
蒙纱女子出了一身冷汗,身法陡然加快三分,急欲脱出生机。
一逃一追,转眼已到江河交叉口。
江水涛涛,奔腾汹汹,湍流不止,入海不休。
江风徐徐,吹着白云悠悠,怎奈何人事纷纷,人心纷纷,搅得周天难宁。
顺着江水而下,一者逃生,一者追死,追追逃逃,又是片刻。
蒙纱女子终究体力难支,外加胳膊不停失血,她心知,这般下去,必是死路一条。忽得身形一顿,反身便是一剑横划,抢先攻去。
这突来的一剑,来的太过突然,一名男子举臂挡招,一道血口划开。另两人仓促应招,狼狈不已。蒙纱女子见机不可失,提剑速攻,一时间尽占上风。
怎奈三名男子也是久战之辈,彼此配合默契。只见一名男子抽身而出,手一翻,再一动,三柄飞刀尽封蒙纱女子上中下三条进攻路线。
可惜了。蒙纱女子心中无奈,放弃了进攻,剑一转,三柄飞刀落尘。随即,三名男子三柄剑,编织死亡罗网,袭向蒙纱女子。
战场形势,陡然丕变。
蒙纱女子陷入险境了。
江水滔滔,拍打江岸,掀起多少浪花,朵朵浪花飞逝,淹没在又一轮的浪花中。
江边,一名落拓的大叔,看着滚滚东逝水,感慨人事变迁,体悟人生哲理。他不修边幅,头发胡须乱糟糟,他衣着随意,偶见补丁缝纫。他身旁有个书箱,书箱有他上半身大小。
忽来阵阵打斗声响起,他一惊,转头一看,正好看到三名男子与蒙纱女子交战,已战至将分生死的当口。
大叔小腿发抖,嘴里嘟囔着:好题材啊,三男一女荒野激战,定能审核通过,一书打响。哎呀,不对,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想这些,万一被杀人灭口,连小命都交了,那一切都玩完了。
正在大叔内心纠结之际,战场再添新红。
一炳飞刀乘虚而入,插入蒙纱女子大腿处,霎时热血飞洒,溅红了衣衫,染红了青草。蒙纱女子冷哼一声,体力不支,无奈单膝跪地,冷汗直滴,心犹如坠了地狱,绝望冰冷。
“束手就擒吧。”
一名男子喝到,迅捷一指,直向女子周身穴位点去。
烈日高照,灼灼众生,众生劫难谁解,解不尽生死悲欢。
江边的大叔跺着脚,惊呼道:“哎呀,不好,美女落败了,我是不是应该赶紧跑路,免得被人顺手清理了。不对不对,这种情形,按照剧情发展,我应该挺身而出,来个英雄救美才是……”
就在这大叔不断嘀咕内心纠结之时,忽来一道掌风擦着大叔脸颊而过,吹起了垂下的发丝,扫向那名男子。
男子警觉,仓促间反身接掌,被震飞开来,倒退数步,手臂麻木,几不能动。他四下看去却不见人影,暗怒高喝道:“是谁?”
声音回荡江边,激起鸟飞鱼跃。
江水一浪越三丈,腾风踏青似仙郎。问君北上是何意,一人一剑少独行。
大叔尚不及转头看去,一道人影已越他而过,入了战场,立在两方之间。只见他两袖飘飘,稍显书生瘦弱;一剑在腰,又添几分侠义热血。面带苍白稚嫩,双眼清澈有神。
他不言语,只手一扬,气一沉,将那三名男子震退开来,随即带着蒙纱女子,踏风而去,身影迅速,转眼不见了影。
数里外,青年男子停下脚步,扶着受伤的女子,见她周身伤痕,气息虚弱,皱眉踌躇,稍显手足无措,随即打定心思,求医为要。
女子微睁眼,全身无力,手不能抬,有些气喘感激道:“多谢公子相救之恩,不知公子名姓?”
男子回道:“陈载。姑娘可知附近何处有医馆?”
女子朝东望去:“前方清河城中,但……”话未说完,女子便晕了过去。
陈载见状,略一沉思,往清河城疾驰而去。
三名男子见追之不及,暗恼无奈,转身离去。一人朝江边看了看,向另两人比划了个割喉的动作,意思明显。另两人会意,齐朝江边看去。
三双眼注视,江边的大叔冷汗直颤,心惊胆战,咧着可笑讨好的笑,挥手卑微的回应。
“算了老三,我们又不是杀人狂,没必要见人就杀。”
三人中的老大摇摇头说道:“老三啊,不是哥说你,我们现在是为组织做事,做的是光明正大的事,别动不动就杀人灭口,平白掉低了档次……”
老大喋喋不休地说着,老二时而点头暗觉有理道:“三弟,大哥说的对啊。”
老三无语双手掩面,耷拉着耳朵,暗道嘴贱,一路听着老大的警示名言,渐渐走远。
江边大叔陪着笑挥着手,直到看不见三人背影,才放下心来,跌坐草地上,喃喃道:“吓死哥了,果然啊,江湖有风险,走跳需谨慎。不过嘛,此次遭遇,也是一个有趣的题材,待我仔细琢磨琢磨,添油加醋,一篇江湖快意恩怨情仇,将呈现笔下。”
他站起身来,拍掉身上灰尘,俯腰背起书箱,背道而去,刚走数步,却见不远处草坪,偶有一道亮光闪过,吸人眼球。他上前一看,是一本书,书名《往圣留迹》。
“奇怪,这书普普通通,方才怎会有亮光,先看看再说。”
翻开首页,忽来风云变幻,赫赫十六大字跃然纸上,印入灵识。
“天道至公,与众生同。天地不仁,以苍生狗。”
有趣,有趣。
邋遢大叔看的入神,移不开眼,漫步无定走着,时怒时悲,时喜时欣,忽而抓耳挠腮,忽而仰天三笑。走过荒野,走入村落,直至撞在了一人身上。那人背对着他,无暇顾他,摆摆手不介意,朝前看去。
邋遢大叔这才回过神来,收了《往圣留迹》,也朝前看去。十数村民围着拉架,外围还有不少村民在看着热闹,中间有两名男子在争吵,已有动手的迹象。他听了数句,大致明了事情起因,不过邻里邻外,小事争吵。
他突然大叫道:“好,打,用点劲,别给哥面子……”他说着,忽感场面安静,众村民都朝他看来。
不认识,是外乡人。
争吵的两人停了,看着眼前邋遢的人,就他叫的最凶,越看越觉不爽,俺们哥俩的事,关你个外来人啥事,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其中一人大喝道:“娘嬉皮的,关你鸟事…”这人说着,另一人已经冲了出去,举起拳头,朝着邋遢大叔打去。而靠近他的村民已经一脚踢在了他屁股上。都是村里人,同仇敌忾。
挨了数拳数脚,大叔逃了出来,往村子另一边跑去。村民待要再追,一名年老长者拄着拐杖喝止道:“停下,都给我停下,还嫌不够丢脸吗?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大打出手,尽让外人耻笑。动动你们的脑子想想,人家是在帮你们呢!”村中耆老顿了顿,喘了口气,接着训骂着,时不时的举起拐杖,轻抽着身旁闹事的族民。
村民停了下来,仔细回想方才那人所言,再看争吵二人,经这一通胡闹,已是疏了心中厉气,心平气和,握手称兄道弟。
人群中有两人走出,秀发盘绕,面露笑容,如沐春风,令人心中温暖。身着蓝色长袍,袍上绣着莲花与笑容,寓意自莲花盛开中浮现的笑容。
两人微微施礼,为首女子问道:“老先生,何以一眼便知方才那人行为目的?此时回想才知,却也有些牵强,好似有什么地方说不通。”
耆老笑道:“原来是百家馆的仙子,老朽先谢过百家馆此次对村子的帮助。说来也没什么,经历的多了,看的多了,自然也就明白了。”
这是一种人生的智慧,悟了便是悟了,没懂想也无用。
两人闻言,点点头,一拜退去。“那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太阳西落。
两人走在村中小路上,时不时与路过村民打着招呼,来到村中央的平地。有三人迎了上来道:“柳师姐,程师姐,义诊结束,我们该回去了。”
柳师姐回道:“好的,那众人收拾收拾,回去吧。”
五人收拾片刻,辞别不停道谢地村民,出了村子,往清河城而去,一路说笑打闹,倒也走的轻快。
行了不久,但见一人步伐慢慢,手中捧着书籍,时吟时思。
“天道至公,公在哪里?怎不见富贵贫贱,达官乞儿?苍生为狗,那又是谁为主?过去不可追,未来不可期,当今天下,又是谁主沉浮!”
柳师姐、程师姐一看,原来是他。
柳师姐上前逗笑道:“大叔,你快撞树上了。”
这人一听,满脑疑惑尽去,只不停回荡着“大叔”两字,如梦魇一般搅得他头裂,竟一头撞在了前面的树上,徒惹旁观者嘲笑。
大叔回头一看,面容清秀的女子,有朝气,熟悉的长袍与笑容,是百家馆的人,看她们的样子,是刚义诊回去。说来,姜姨也好久不曾拜见了。他问道:“姜姨最近还好吗?”
柳师姐愣了下道:“姜姨蛮好的,就是太过热衷馆内的事,疏于家庭方面,听说最近家中有事发愁,时常皱着眉头。对了。还不知大叔叫什么名,我叫柳姚,这是程荣。”
大叔挠挠头,轻叹着,看来是摆不脱“大叔”这个头衔了。“我名夏九流,有缘再会。”
夏九流合上《往圣留迹》,转身离去,分道而行。
见与分,离与合,世事总无常,这便是人生。
柳姚看着夏九流离去的身影,忽来有感。“我们也回吧。”
荒野上,晚风吹,晚霞照,别是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