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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夜战
上回写到燕无雨从陆地仙丐口中得知田归龙隐身于方强落魂谷,当下也不耽误冒雪赶往方强。
方强位于烟城东南部,虽然不比烟城出名,可也颇为繁华,素有中原第二城之称。燕无雨骑马赶了两天,直到第二天傍晚才进入方强境内。此时风已息雪已止,燕无雨找了家客栈息马投宿,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方强城便如雄狮从沉睡中苏醒。人们又开始了一天的劳作,燕无雨睁开惺忪的睡眼推开窗户,一股新鲜的空气带着泥土的清香扑面而来,使人顿觉精神一振。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对镜梳了梳自己的秀发。也不走正门从窗户跃出,融入久违的阳光里。
大街上人来人往,此时积雪经不住阳光的热情,开始慢慢融化,雪水在街道上汇成条条溪流,四散流淌。燕无雨此时便如流淌的溪流,不知从何而来又将去往何方?她混在忙碌的人海中,漫无目的的闲逛。穿行在人流中,偶尔打听一下落魂谷,但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落魂谷的下落。她已经这样问了三天,当人们听到落魂谷这三个字时,脸上都会不约而同露出惊恐的神色,然后摇头便走。直到夜深人静,燕无雨才疲惫的走向客栈。突然那股奇异的感觉又出现了,这几天燕无雨老是觉得有双神秘的眼睛盯着自己,可等她回头寻找,又什么都不存在。燕无雨摇摇头,轻轻笑道:
“看来我真是太累了,以我现在的修为是不应该出现幻听幻觉的。”她收拾起心情,闪身进入客栈。
燕无雨挑亮床头油灯,细细思量这几天的事情,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也许是我太紧张了,我现在怎么会如此沉不住气?”她拿下斗笠脱去披肩,将佩剑放到枕头底下,吹熄油灯倒头便睡。迷迷糊糊中她看到方雨云凄苦的脸和刘志刚清冷的尸体。她猛然从梦中惊醒,擦去额头冷汗。窗外传来细细的雨声,突然响起轻轻的敲门声,燕无雨一下警觉起来。顺手抽出佩剑窜到门边,压低声音问道:
“谁?”可是门外除了雨声,什么声音也没有。燕无雨轻轻推开房门探头向外望去,门外漆黑一片除了飘飞的雨丝,什么也没有。她摇头叹道:
“不可以这样,敌人的影子还没有看到,我怎么会如此慌乱?”她关好房门再次点亮油灯,脸色突然大变。只见在油灯的底下压了张纸条,这下可真把燕无雨惊得目瞪口呆。要知道以她现在的功力,居然有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纸条压到油灯下。此人功力到了何种地步?只有用两个字来形容就是可怕!
燕无雨平静了一下心情,取过纸条就着灯光看去,只见上面如此写道:
深夜打搅扰人清梦,实属不该。姑娘想知道落魂谷下落,请于三更前赶到客栈南三里外的乱坟岗。我将恭候大驾,过时不候!
此时二更已过,燕无雨连忙穿好衣服朝乱坟岗赶去。三里路程对她来说,只是弹指之间。
三更将近漫天细雨,乱坟岗鬼火跳跃,长草过膝。阵阵阴风和不时传来的虫鸣,更增恐怖。饶是燕无雨艺高胆大,也不觉毛骨悚然。
燕无雨手握长剑站在杂草丛中,周围除了从身边闪过的灵火那里有半点人的气息。阵阵阴风吹起她的长发,燕无雨握剑的手掌心不觉渗出汗水。她凝神戒备,不敢有丝毫松懈。突然一丝寒气从脑后袭来,燕无雨知道,这是绝顶高手出招时带来的杀气。她连忙斜跨一步避开来招,只觉冰冷的剑锋贴脸滑过,一道黑影划过长空立在身前,被剑锋削断的发丝在夜风中飞舞。燕无雨看着自己飘落的长发,更加惊恐,此人身手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刚才如果自己慢得半刻,此时恐怕性命休矣!燕无雨打量眼前人;
只见此人中等身材,从头到脚一身黑,连用的剑也是黑色的,在鬼火的映照下闪着黑色的光。黑衣人一手握剑朝天,一手背在身后,笔直挺立。说他手握长剑,不如说他本身就是一把剑而且此时更是一把出鞘的利剑!燕无雨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冷冷问道:
“阁下深夜留书相邀,意欲何为?”黑衣人背对燕无雨,也不转身更不答话。将长剑在夜空中划了道优美的弧线,从身后缓缓刺出。燕无雨只见一点寒星在自己眼前晃动,自己一片茫然竟然不知道该守该攻,守要守护那里,攻又攻向何方?当下把心一横不闪不避,挺剑朝寒星刺去。寒芒一闪凭空又多出许多寒星。燕无雨便如一片树叶包裹在黑衣人的剑浪之中,突然她想起爷爷燕星辰的话:
“相由心生,心灭则万象皆空...”燕无雨闭起双眼,也缓缓刺出一剑。黑衣人轻轻咦了一声,撤回长剑。燕无雨睁开双眼一切又都归于平静,黑衣人仍然保持原来姿势立在原地。良久黑衣人缓缓转身,正对燕无雨。燕无雨看到黑衣人的神秘目光,不觉脱口道:
“原来这几天跟踪我的人,是你!”黑衣人轻轻道:
“我从来不与死人说话。”她停了停继续道:
“我来问你,你为何到处打听落魂谷的下落?”燕无雨听他把自己当死人,不觉起了无名之火。当下冷笑道:
“装神弄鬼,难道我燕无雨怕了你不成?”黑衣人听得此言,高声问道:
“你当真是,燕无雨?”燕无雨答道:
“千真万确。”黑衣人又问道:
“你就是魔教圣女,燕无雨?”燕无雨被这个莫名其妙的称呼,差点送了好几次性命。当下狂怒道: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黑衣人冷笑道:
“不是该死,是就更该死!”说罢,黑衣人突然挺剑刺来,没有任何先兆剑尖已经指到燕无雨咽喉。燕无雨只感觉一阵窒息,被黑衣人剑气所慑全身乏力,竟然动弹不得。燕无雨无奈的闭起双眼,等待一剑穿喉。心下暗叹道:
“想不到我燕无雨,今天要命伤于此!”正在燕无雨品尝死亡的时候,突然一道白影如风车般旋转飞来,在黑衣人剑身上一撞又迅速飞回。黑衣人只觉手腕一震,嗡的一声轻响剑势已偏,长剑刺入燕无雨身后的柏树之中。黑衣人大吼道:
“谁敢挡我正义之剑?”燕无雨睁眼看去,只见一个白衣少年非僧非道,头戴逍遥巾,手中折扇轻摇,缓步而来。口中边行边吟道:
“夜凉如水,细雨无声。如此意境,岂可伤人?”黑衣人盯着白衣少年,冷冷道:
“刚才打歪我长剑的,就是你的折扇?”白衣少年点头笑道:
“兄台有何指教?”黑衣人冷冷道:
“指教不敢,只是想讨教讨教。”白衣少年点头微笑道:
“愿意奉陪!”黑衣人回头看向燕无雨,轻轻道:
“只是要委屈姑娘做个见证。”说罢,倒转长剑将剑柄轻轻撞在燕无雨身上,燕无雨竟然连闪避都没有来得及,就已经被黑衣人封住了神庭,巨阙,玄关,天灵四处要穴,呆立当场。白衣少年看在眼中,回头对燕无雨轻轻一笑,给了一个安慰的眼神。燕无雨满心感激,苦于穴道被封无法开口,只好眨了眨眼睛以表感谢。
黑衣人剑尖指地,单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白衣少年合拢折扇,抱拳退到旁边,以示不敢沾先。黑衣人见状不在客气凌空刺出一剑,剑气纵横气象万千。白衣少年一看便知,此招有无穷后着,以变幻见长,如果让他施展开来,自己恐怕难以招架。当下折扇一合直点黑衣人眉心印堂穴,黑衣人连忙举剑格开折扇,如此一来无形中已经被白衣少年抢了先手。她这套流星剑法,再也无法连贯,说白了已经被白衣少年破解了。黑衣人轻轻赞道:
“好俊的身手!”长剑一挑以快打快,白衣少年折扇时开时合,在黑衣人的剑影中时隐时现。燕无雨开始时尚能看清招数,看得她是惊佩不已。可到得后来两人越斗越快,别说看招数就连人影都分不清了。只见两团影子一黑一白不停碰撞,渐渐连成一片。只听到兵器撞击时发出的叮当声和两人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两人越斗越快模糊的身影慢慢也融入了漆黑的夜色中,只有被劲风激荡的雨点,证明两人还在拼斗、燕无雨看得头昏脑胀,心中不停为白衣少年呐喊助威,浑然忘了自己还在危险之中。要是白衣少年万一失败,黑衣人娶她性命简直易如反掌。正在燕无雨胡思乱想之际,两人的一声暴喝,惊醒了梦中人把她拉回到现实中。燕无雨抬头看去,只见两人已经分开,黑衣人依然一手握剑朝天一手背在身后。白衣少年折扇轻摇站在黑衣人对面,两人一言不发。忽然黑衣人长剑挽了朵斗大剑花,隔空指向白衣少年,空气受到剑气撞击发出吱吱的爆裂声,连燕无雨也感到深深寒意。白衣少年折扇轻摇,左手伸出在面前平平抚过,便如在身前筑了一道气墙。任凭黑衣人剑气如何冲击,始终难越莲池一步。燕无雨寒意尽消放眼望去,只见无形空气已有了质感。
黑衣人剑尖隐隐放出的黑色剑气不断撞在白衣少年的蓝色气墙之上,气墙蓝光隐隐时淡时浓,可不管黑衣人如何催逼,剑气始终无法冲破气墙。黑衣人猛然一声长啸,将长剑插入泥土之中,双手拉开胸前衣襟。冷冷道:
“我倒要试试,先天罡气是不是真像传说中说的那样坚不可摧!”说罢左手平托,燕无雨抬头看去,只见黑衣人左掌托着三颗金色纽扣,在灵火的映照下闪着淡淡金光,燕无雨看得莫名其妙。正在燕无雨纳闷时,黑衣人突然抬起右手,中指弯曲于拇指之上,呼呼呼三声,分别弹出三颗纽扣。
夜色中只见三颗纽扣先后成一字形排开,闪着微落的光辉,朝气墙飞去。少年收拢折扇,静观其变。少时嗡的一声,第一颗纽扣撞到气墙后成弧线飞回,在空中转了个圈撞在第三颗纽扣之上。第三颗纽扣受到撞击又朝第二颗纽扣撞去,第二颗纽扣受撞后以更快的速度撞向气墙。如此轮番撞击,纽扣速度越来越快,只听砰的一声,蓝光一闪气墙消失不见。纽扣去势不减,继续朝白衣少年射去。白衣少年如果闪避,纽扣便会将身后的燕无雨射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衣少年忽然探出左手,抓住燕无雨肩膀腾空跃起。纽扣从脚底飞过穿透身后的柏树飞回。白衣少年大声喝道:
“且慢动手!”黑衣人收回纽扣,拔起黑剑在身体周围画了个圈,斜指地面而立。他这招有个名堂,叫做画地为牢,虽然不能伤敌,敌人却也无法伤害自己。是非常精妙的防守招数,白衣少年将燕无雨挡在身后,开口道:
“方强三怀堂的王连生,王老英雄是兄台什么人?”黑衣人奇怪的看着白衣少年,反问道:
“你认识家父?”白衣少年笑道:
“这就对了,如果你不是舅父的亲生骨肉,又怎么能学到舅父的绝技,三环赶月?”黑衣人愣了半天,惊喜道:
“难道你是,伍佑随缘庄的雨轩表弟?”白衣少年走上前去抱住黑衣人,激动道:
“雨军表哥,是啊,我就是雨轩!”黑衣人搂着白衣少年滴泪道:
“父亲在病危时,我曾经到伍佑找过你们,可是你们的庄园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家父听后非常难过,临终时嘱咐我一定要找到你们。这几年我一直寻找你们的下落,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又去了哪里?”白衣少年张雨轩为黑衣人轻轻擦去泪水,幽幽道:
“此事说来话长。”雨渐渐大了起来,张雨轩缓缓转身折扇虚点,解开燕无雨穴道,看着漫天雨幕道:
“我有个朋友住在芬芳别院离此不远,我们不如到她那里在说?”王雨军与燕无雨点了点头。张雨轩看了他们一眼,轻轻道:
“我那位朋友是个修行人,喜欢清静而且脾气有点古怪。”他犹豫道:
“所以你们到那以后不要喧哗,万一我朋友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两位,还请你们看我薄面,不要与她计较才好!”两人异口同声道:
“这个自然。”他们心中对张雨轩的这个朋友,已经充满了好奇,恨不得马上见面才好。所以无论张雨轩有什么要求,对他们而言总是合理的。
他们在张雨轩的带领下,顶着茫茫夜色,冒着漫天大雨,朝芬芳别院慢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