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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一支钢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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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室的门边有一个写字桌,是吴刚平时算黑账的地方。
  那写字桌上有一些A4的白纸,做样子的书籍,一瓶黑墨水,还有一只英雄牌的钢笔。
  一直以来,吴刚都是用这支钢笔来计算自己的财产,以及收支之类的事情,偶尔也会写一写日记,回忆之类的东西,有时候他也会夹着笔尖回想着以前的军旅生活,哪年哪年同一个战壕的兄弟。
  他以前是在特警队里训练,接受教育是不少的,在一群只知道争勇斗狠的莽夫中,他倒是刻意卖弄过不少次的,吴刚认为自己是知识分子更甚于是黑社会,他也看不起同僚们那些短浅的粗鄙思想,所以,他喜欢随身携带着笔,用以区分自己和别人之间的不同。
  在吴刚的眼中,笔就象征着文明,是承载自己美好记忆和儒雅气质的东西,是无论如何都与暴力沾不上边的。
  只是今天,吴刚的信念却动摇了。
  他亲眼看着那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衣,带着山岳一样的沉稳气质走过来,他经过门边的时候,顺手抄起了他的一支笔,就是那支常常被他戴在身上,用来显示自己儒雅气质的钢笔。
  .................................................
  “瘦猴”和“硬汉”手里拿着铁棍冲过去,被他一只手轻轻一拨便倒飞了回去,肋骨却整个都断掉了,两个人被他用手拨飞的一瞬间,就已经失去了气息,直到“蹦”的一声落地,却已经是死尸了。
  “黑金刚”从他侧面冲过去,被他一只手按压在墙上,而男人的另一只手紧接着跟了上来,显得迅捷又有节奏感的卡在在食指和中指的指尖,他用钢笔从“黑金刚”的眼窝里插了进去,深深的插进去,透过了后脑勺,死死的钉在了墙里。
  吴刚不知道一支表皮为铝,内部中空的钢笔为什么能够钉进钢筋混泥土的墙面里,他也不知道一个人要做到这种程度需要多大的力气和高超技巧,他只是呆呆的看着“黑金刚”被自己引以为儒雅代表的钢笔钉在墙面上,双脚离地,全身所有的重量都支撑在那根被插进墙面的笔杆上。
  他微微有些颤抖,看着那个缓缓转过身来的男人,不知道是该害怕还是兴奋,身后“黑金刚”以左眼眶为轴心微微晃动,红色的,白色的液体从中空的笔管里哗啦啦的流出来,恍惚间,有一种比血腥加残忍冷酷的东西从胸腔里喷出来,画面闪现,那男人屈指前插,笔尖刺透了头骨扎进了墙壁里,是何等的简洁暴力。
  隐隐约约听见楼梯的上面有人声喊着要“给我留一个”,只是那黑衣人下手极重,动作又迅捷无比,喊话的人下来的时候,人都已经死光了。
  “咚咚咚”,从楼梯下来的是一个高瘦的男人,身高有一米九零以上,却枯瘦的像一根麻杆。
  “你就是黑蛇皮?”
  “我是……”
  “帮我办件事吧。”
  “额……,虽然两位很厉害,我也自知不是对手,今天若是不答应你们,或许出不了这门,但是,我们群英会也是有三百多弟兄的,请两位想清楚了再动手……”
  “这是二十万……”
  后来进来的高瘦男子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将手中的皮箱往空中一抛,这个时候吴刚才看清楚那人手中是提着皮箱的,只是提箱子的人走起路来轻松自然,并未像是身负重物的人,才让人有种‘他手中空无一物’的错觉。
  箱子在空中裂开了口,从口缝中有成片成片红色的百元大钞飘荡下来,洒满了地面,像是下了一场盛大的金钱雨。
  “当做定金,事成之后,另有30万。”
  “额……好。”
  ……
  ……
  “暴君”和“joker”将寻找女孩的事情交给了“黑蛇皮”,好歹是当地的一霸,人脉是不错的,比两个人盲目的乱闯要好上许多。
  只是,这种让黑社会帮忙搜索的方式却是容易打草惊蛇的,尤其是像“兄弟会”这样子的庞然大物,是不宜用这种粗劣的手段,是很容易暴露目标的。
  但偏偏两人就是做了,而且做得嚣张无比。
  “暴君”和“joker”从地下室出来的时候,看见又有人躲在后面偷偷摸摸的拍照,“joker”拿出枪,“砰”“砰”几枪就将那些人的相机连同手臂一同打爆了。
  随着“joker”的这次出手,酒吧里立刻又增加了一些朦胧的似烟似雾的血色,有些先前拍了照片的人也拿出相机来摔碎,或是远远的扔开,生怕会被那个恶魔一样的男人发现,开枪打烂他们的手臂。
  “你,过来。”“joker”神色严肃的指了指吧台里的一名20多岁的美丽服务员。
  “我没有拍照。”女人惊慌的赶紧为自己辩解。
  “我看见你拍了,相机就藏在你胸口的口袋里。”
  “我没有。”
  “让我摸摸看。”“joker”一脸严肃的将手伸进女人的衣服里。
  “喔,抱歉,看来你真没拍,是我看错了。”
  ……
  ……
  “暴君”和“joker”走后不久,丁寻就从吧台上下来,走入了地下室。
  他本来所坐的位置就是离地下室最近的吧台位置,几乎就在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口,旁边这个位置原本是有一些混混专属的座位,被“joker”一通捣乱,便没有人坐了,丁寻趁机就坐了过来。
  “暴君”和“joker”从地下室上来的时候,丁寻正在喝一种白兰地和健力宝勾兑的饮料“joker”大咧咧的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丁寻半仰着头自顾自的喝着饮料。
  在丁寻的周围,多半是一些刚赶来的混混,或是喜欢看热闹的,或是刚来的客人,他们远远的站着,三五成群,离着楼梯口很远。
  随着“joker”上来的是一个健壮的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是名叫“暴君”的男人。
  之后就是有人拍照,“joker”拿出枪来,打碎了他们的装备和手臂,“暴君”则是刚上了楼梯,就顺势坐在了台上。
  这个吧台中已经没有服务员了,却有一个男孩子在他的右手边低头喝着饮料,于是,“暴君”就拿起那孩子身前的玻璃杯尝了一口。
  “味道不错。”
  “煮一煮好喝。”
  男孩子用随便的语气回答着身边名叫“暴君”的男子,仿佛是相识很久的朋友。
  “呵,或许是吧。”男人弄粗大的手指挠了一下头皮。
  “我对这个不懂。”
  ……
  ……
  “暴君”和“joker”想要找的是公羊子妤,也就是那个照片上的女孩子,这倒是颇令丁寻意外。
  记忆中,“兄弟会”大BOSS失散多年的妹妹就是死在上京的,而且时间上也是对的上号的,就在今年春节过后不久。
  在丁寻重生之前的年代,丁寻和公羊子妤并没有交集,只是这件事后来闹得有些大了,多少总是会知道一些的,这公羊子妤死后不久,“兄弟会”和“神裔”也是派出很多异能者和有能力的下属来上京彻查此事,只是,这事情却并不简单,查了几个月也没有个结果。
  后来听说,兄弟会屠杀了上京市的数个地下组织,这些组织里面都是与公羊子妤的死亡有关系的人,现在看来也包括了“黑蛇皮”所在的“群英会。”
  本来,丁寻也是不知道杀死公羊子妤的凶手是谁,但是现在看来,应该是“暴君”和“joker”无疑了。
  虽然,“暴君”和“joker”办事小心,并未告诉“黑蛇皮”所找的人是谁,只是,让他们留心上京市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并给了他一张照片,但是,丁寻前世知道的东西不少,稍微加以联想,就把事情的始末梳理了个干净。
  而丁寻又是如何从“黑蛇皮”口中得到消息的呢?
  很简单,就是将“黑蛇皮”打趴下了直接问出来的。
  丁寻进入地下室的时候,吴刚正在地上捡钱,他看见一个男孩子进来,起初愣了一下,然后才怒吼着要将这孩子扔出去。
  “他们让你做什么?”
  这是男孩子对吴刚的头一句话,带着冷清的金属质感。
  “什么?”
  仍旧沉浸在将男孩子扔出去思绪的吴刚,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让你做什么?”
  “你都看见了?!”
  吴刚这次反应了过来,大抵是这个男孩子初生牛犊不怕虎,跟着那两个人下来看热闹的。
  “那么只能怪你命不好了,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他们让你做什么?”
  仍旧是孩子稚嫩但带着冷清的金属质感的嗓音,仍旧是相同的语调和字语。
  “草,你他……”
  吴刚话才刚出口,就看见那男孩子身影一阵模糊,突然间像光线一样冲到他面前,然后,吴刚就感觉到一股大力,从他的双手开始,瞬间引导着全身向后飞去。
  “咔嚓”一声,吴刚脑袋撞在了书桌椅子上,眼冒金星。
  他甩了甩头,刚刚感觉清醒一些,就从手部传来一股强烈的疼痛感。
  他勉强定睛看去,见两只手臂交叠着被一根什么东西从右手手背贯入,又从左手手心穿出,余势未减,又贯穿了木桌桌面。
  那东西纤细且长,扎在吴刚的手里面疼痛的厉害。
  “什么东西?”
  吴刚暗自想象,那一下撞击所产生的眩晕感终于开始消退。
  “钢……钢笔……”
  是的,就是那根钉住“黑金刚”的钢笔,那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取下来,又扎进了自己的双手中。
  吴刚抬头看向钉着“黑金刚”的墙面,那钢笔确实是没有了,“黑金刚”已经斜躺在地。
  “他们让你做什么?”
  男孩子声音如故,矮矮的站在桌子旁边,仰着头望着吴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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