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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布满蚕茧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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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最深的记忆里,是母亲那手了不起的裁缝绝活,每次我都会将穿得磨破了的裤子拿给母亲让她缝补,那时的生活过得拮据,并没有现在富有,大人的衣服破了还得缝补何况小孩子的。
  那时的我年少无知,调皮捣蛋自然少不了,上午放学过后,总是喜欢领着大壮和二壮去芦苇河荡里捉些鱼虾。
  来到河边,我们像是见水的鸭子一般,将老妈用粗布缝好的书包,向岸边的青草从一甩,脱下裤子欢快的扑向河里,一个潜水,一个浑混水,一个收鱼,分工明确。不一会,收获了许多,有草鱼,凤圈,白条子,小喈呀,麻咕鵻
  将翠色的纤细芦苇用小刀削尖,将鱼从嘴里穿出,用手将河岸的稀泥挖一些堆成一个圈,又找了一些干的柴火,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开始烤起来。
  丝丝的香气扑面而来,鱼的香味在蔓延,“香,快给我尝一口“二壮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吃了,伸出手去抓大壮的烤鱼,大壮一个机灵,拿开了:“别急,二壮,就知道吃,还没熟呢,不过这烤鱼还真好闻,我也早就迫不及待“大壮做了个鬼脸,逗得我和二壮哈哈大笑。
  又过了少许,望着直冒着鱼油的香喷喷的烤鱼,我们三个狼吞虎咽的开宰起来,一条鱼被吃的仅仅剩下骨架,对于生活在那个年代的我们,每天能吃上一点荤腥想必就是最大的奢望。
  “大壮来,大壮来,“听到大壮的老妈李春兰的呼喊,大壮一屁股从地上坐了起来,穿上裤子,一手拎着书包一手拿着上衣,光着膀子,一边奔跑一边回应道:“娘。俺在这里,我回来喽“
  大壮每次都喜欢在半路跑掉,要不是她的老娘,估计我们还吃不的这么的鱼。我们都说大壮的老娘真是疼他。
  大壮和二壮人如其名,两个人都长的壮实,肥嘟嘟的脸蛋看上去就觉得可爱至极。他两其实是堂兄弟,不过玩起来大家都说他俩像亲哥俩。
  “我说小武哥,你说,这大壮的老妈怎么对大壮这么样?每次都是大壮烤好鱼,他老妈来呼唤他,这也太准点了,可惜大壮这番忙活了,净给我们白忙活“
  “嘿嘿,我笑的合不拢嘴,:谁让他妈那么关心他呢?哪像你老妈整天忙着生意,赚大钱,哪有闲功夫操心你“
  被我一说,二壮立马不服气反驳道:“你老妈不还整天守着那个裁缝铺“还说我,二庄理直气壮的说
  “那我们将剩下的鱼给分了吧“等会给大壮送几条就是了,省的那家伙又该在背地说我们两个兄弟不够仗义。
  “这主意好“我举双手赞同,二庄显然对我的决定持认同态度,不然早该和我争论不休了。
  二壮拍拍屁股,顺手揪起岸边的狗尾草将捉到的鱼给串起来。屁颠屁颠的向家里走去。我也拿了一条稍大的和二一路小跑的向家跑去。
  天慢慢暗了下来,太阳也缓缓的落下山脉,当我拎着一条鱼回到家时,老爸正在院子里低着头用起子冲玉米,每年玉米收成后,每家每户都会将玉米晾晒,然后用锥子或者“起子“冲玉米,将玉米树着冲,一高一平,然后用手很容易就可以拨弄下来,这样虽说废些功夫,可不容易浪费,早知道玉米粒可金贵着呢。
  “老爸,你看儿子这是什么?“小武用手拎着鱼在老爸面前晃了晃:“今天晚上你有口福了“
  “你还别说,你这个小兔崽子还真像你爹我当年小的时候,就喜欢抓鱼,让你奶奶给我蒸着吃,虽说那时没有什么油水,可那也绝对是一顿大餐“
  “蒸着吃,老爸,那鱼该多难吃?没油那是啥味?“小武蹲下身子,一手拖着下巴两眼看着老爸疑惑问道
  “啥味?你说啥味“
  小武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鱼味呗,你说啥味?“
  老爸尽拿我说笑,不和你玩了,我找老妈去,老妈回来没?小武轻轻问了句
  “早就回来呢,屋子里躺着呢?“
  “怎么躺着,老妈怎么了“小武立马反问道,在他心里,老妈可是最疼他的人
  “哦,没事,可能就是营养不良“
  “营养不良,今天这鱼正好可以给老妈补补,我的那份也给她“小武不安说
  他将鱼递给了老爸,小武连忙跑进屋里
  “妈,妈,你怎么啦?“小武一进门迫不及待的喊着
  “嘘……“姐姐连忙捂住了小武嘴,她轻轻说:“老妈刚躺下,别瞎嚷嚷,吵得人心烦?打搅了她“
  小武点了点头,姐姐小雪方才松开手。
  “姐,你去给妈炖鱼,我来照顾她,小武轻声细语说道,生怕惊动了床上的老妈“
  “你能行?“
  “没问题“小武回应道
  “那行,慢点,别闹腾这么动静,听见没“小雪以姐姐的身份命令小武
  哦,知道了,去吧姐姐,有我在你放心吧
  “那我去厨房了“
  “嗯,“小武点了点头
  小武家的房子像村里大多数家的房子一样,都是用土堆了晒干砌成的泥瓦房,这种房子逢到阴雨天可是个闷热的地,屋里的人像是住进小黑屋一般
  小武坐在板凳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老妈,看着老妈那双满是老茧的双手,他的心里仿佛被电打了一般。他知道“老妈为了他和姐姐弟弟操碎了心“
  种田,翻土,做饭,洗衣,裁衣,喂鸡,家里的里里外外老妈付出了许多心血,村里的人都说老妈是个勤快的人。
  “小武想着想着,滚烫的眼泪瞬间滑落“他知道自己一定要闯出一片天,才能对得起老妈。
  他立马从凳子上坐了起来,径直地来到院子里
  “老爸,我不念书了“小武大声对着老爸喊着
  “不念书了,不念书了你干甚,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你还能折腾到天上去,“这下可把老爸气得不轻,干咳了数声
  小武上前急忙挽住老爸拍了拍背,:“爸,你和老妈都年纪大了,我长大了,我想挣钱,孝敬你和老妈,不想上学了,这机会还是留给姐姐和弟弟上学吧“
  “小武啊,你还小,你个臭瓜娃子知道个甚,不上学,没文化,斗大的字不识一个,难道你也要像我和你妈,睁眼瞎?儿子呀,听爹的话,把学念完好?“老爸在极度的反对我
  “儿子,你说什么,学不念了“
  老妈从屋里走了出来,她声音嘶哑地问道。
  “老妈,你怎么起床了?你应该好好休息?“小武说着
  小武找了一个板凳让老妈坐下
  “小武,你难道不听老妈话了?“
  “听,我听“小武回应道
  “那你还想吃老妈擀的面条不?“
  “想吃“小武不假思索说道
  在小武的印象里,老妈做的手擀面可是好吃,这些年一家人的饭食基本上都是老妈用双手做出了的。
  “想吃,就好好上学,等有出息了,再讲“别和我讲条件,老妈这回像是一军人的命令下属一般的说着
  小武不服气说着:“我就不……“这孩子真是头倔驴,跟你老爹年轻时一个德行
  “哎,怎么又扯到我“老爸又不耐烦说着
  我一屁股从板凳坐了起来,哭泣着跑出院子。
  夜晚的风并不微凉,门前的一颗颗大忘树长的枝繁叶茂,根茎缠绕。蔚蓝的天空上挂着许许多多闪烁的星星,有一颗星星特别的明亮,仿佛在诉说着小武的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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