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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武侠仙侠 / 一念而仙 / 第一章 帝胄匿迹

第一章 帝胄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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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蝉哀切,正霜风凄,正是草木摇落寒秋季节。
  井丘国北境“友桑军营”靠近赝鼎山脉海拔高处是一座“双子峰”,云雾萦抱,峰髻冰白,形态一致,巍峨之形犹如双胞兄弟,。双子峰海拔极高,冰覆三丈,恣虐凛冽。两峰凹缝空旷处有人把它叫做“坞镜匣”,以匣喻牢,乃军牢重地,井丘国士兵将领一旦触犯不可饶恕的军法军纪,便被判押在此与世隔绝,终生不复自由。
  坞镜匣坐落云间,理应寒流袭扼,可是偏偏酷热难耐,透着古怪。
  夜晚,繁星如豆。
  坞镜匣北面山洞里一座乱石堆砌的“赤镰殿”前,燃着一堆篝火,数百个赤裸上身的汉子围坐一圈,目光齐投向场上两名正在较量臂力的壮汉。那两人单手各举一尊百斤重的汉白玉灯塔,一动不动。灯塔火焰照下,两人臂上青筋忽胀忽缩,脸上痛苦,显得体力虚乏。眼看胜负将定,场上一片呐喊。但听“咯吱”声响,紧着“嘭咚”灯塔倒地,顿时星火迸溅,宛如万星横空,一闪遽没。再看左边壮汉时,脸上肌肉蠕动,举塔之手已经筋骨错断。
  “娘的!害人的东西,不死也没用了!”
  “嘻嘻!这下翻本了!”
  “......”赞声、骂声、笑声顿时一片。
  适才较劲得胜的壮汉大摇大摆走到殿前大门口,朝赌坊坐庄之人伸手出去,道:“我又赢了,军师不会赖账吧?”
  坐庄的笑赞:“廖头领好身手。”令人扛了两袋吃食交给姓廖的汉子。
  那廖头领眉头微皱,疑道:“军师,往常都是五袋,今天怎么只给两袋?”
  坐庄的伸出大拇指,笑道:“这几日头领出尽了风头,连胜我三场,场下弟兄八CD押了你的宝,三场下来,老本输光也不够赔了,你的姑且欠着吧,下次一并补上。”
  那廖头领捏紧拳头砸在桌上,凶道:“不行!以往通吃八场,也没见你少拿几袋,这才输了三场,你就要抵赖么!”
  场下有人起哄:“廖头领,拉开架势和军师较量一场吧,让俺们也见识下军师的盖世神功。”也有人大声喧闹:“不是盖世神功,是盖世嘴功吧。”有人迎合道:“军师的嘴功对付女人自然是百战百胜,不知道对付廖头领有没有胜算了。”众人轰然大笑。
  那坐庄的姓鲁,单名双字,未犯军纪之前乃士魂智囊职从军师,虽然战功卓著,却喜欢和下属吃喝嫖赌整日厮混,素有“流氓军师”的称号。现下身陷坞镜匣,却仍有至交好友挂念,常有人到“友桑”军营上下打点,受尽了优待,日子倒也无拘无束。他在牢设赌,以输赢二字却从不计较,独享其中乐趣,赢了集结老友吃喝玩耍;输了却总是负债累累,遍生纠葛。
  但见廖头领一脸凶相,鲁双心平气和笑道:“吃的确实没了,你就是杀了我也没有啊,再过三五日,我那帮好友也该来友桑军营打点了,到时吃的玩的还怕少你一份?只等军营派人送来,保证第一时间还你。”
  廖头领想了想,纵有千般不愿,眼下也讨要不到,恼道:
  “好吧,好吧,看在往日吃你不少,这次就让你欠着。”
  鲁军师大笑道:“往日吃的算个鸟,只要我赢,白养你都行,哈哈......。”
  廖头领板脸凶道:“呸呸呸!我若是每场都赢,也能养个女人。”抗起两袋吃食迈步离开。
  鲁双哈哈大笑,清算赌注已是深夜。鲁双正色道:“明天还有许多兵器赶造,弟兄们都散了吧,养足精神务必准时交货,莫要延误军机。”撤下赌坛,众人一窝蜂散去。
  夜已渐深,巨殿广场上的篝火仍然盈缩卷舒。
  黑暗深处,一个黑影慢慢向火靠近,火光映照下是个脏脸少年。他贼眼兮兮左右顾看,确定没人,便蹲下身子拾起一根木柴在火里翻搅,红烫的火石被他翻了稀烂。突然,脸上惊喜,赶紧丢弃木柴,白嫩的手想也不想迅速的伸入火里,又快速的缩手回来。那少年“啊”细细的惊叫一声,同时,一个焦黑的物事从他手中掉落,像是汤了手,鼓起嘴朝手里哈了几口冷气。那少年伸出舌头馋了馋嘴,又拾起那碳黑的物事,左右两手互相递呈直到不再烫手,使力掰开竟是黄粘粘的肉心,原来是个烤焦了的红薯。
  少年狼吞虎咽吃到一半,剩下了半个不舍得吃,藏进衣袋里。
  篝火吞吐火舌,热浪铺卷,少年抹着额上珠汗踉踉跄跄走下广场。
  端眼环望,四面数百个崖洞窟房已经不见半点灯光,心中默哀半晌,蜷缩在崖角正想睡觉,从远处飞来一物刚巧打中脸上,那少年不疼反喜,连忙捡起那物端嘴便吃,喃喃道:“这么晚了他还记得我呢!”依着广场微光看见负手消失的背影,少年泫目滚滚,感恩之情溢于言表。——坞镜匣自来没有法度,强者适存,弱者槁丧。因此,这少年来了许久,时常受人欺凌,每次分发食物都被抢虐一净,当真食不果腹,少有人可怜。幸好有这么一人在他饥饿危难之际伸手相援,他不知是谁这么好心待他,幼小的心灵总往好处想象,有时彻夜难眠,傻笑着望了一夜的天。
  少年看了看天激动了半晌,魇魔袭来,倒头睡着。
  也不知睡了多久,只听到崖上脆声轻响,那少年陡然奋醒,喜道:“是你么?”抬眼猛看,几粒砂石掉落滚下,三个黑影从上飘落。少年急忙捧嘴,幸好崖山飓风响作,他那奋喜之声也未被人听去。
  那三个黑影如燕轻落,着地无声,轻轻然往赤镰殿方向遽步靡散。
  少年预感不妙,想大声呼喊,但事实不清倘若扰人美梦反遭毒打,索性悄悄挪蹭,远远跟着。三个黑影揎开石门,殿内火光透缝射出,少年眼厉,觑见这三人虽然黑衫袭身,却个个柳腰细背,俨然都是女子。但见她们手持圆刀,少年不禁“啊”声轻呼,那三人立时警觉,身形急转,如鬼魅之影瞬间闪到他的身旁,顿时香气扑鼻,后颈吃疼,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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