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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媳妇是军统特工华芳装扮的。见都一让沒言语,她又说道:
“我装扮成鬼子宪兵,你们门岗都不让我进,我只能出此下策。”
都一让沒好气的说道:“保安团哪个不知道我光棍一条,你还不如说你是来讨嫖债的窰姐!”
华芳掉下脸,过去拉都一让的胳膊,说道:“给钱,快给钱,想白玩没门!”
都一让噗哧笑了,觉得这时华芳比以往可爱得多。同时他的心泛起一阵隐痛,大概因为打打杀杀本不该是妙龄少女干的活!
起身给华芳倒了一杯茶后,都一让说道:“你大老远跑来,一定有事吧?”
华芳叹了口气说道:“这话说起来就长了。”
正所谓天下乌鸦一般黒,和纪县一样,唐谷那边的多数贪官,也利用征召劳工之机,大行搜刮民财以中饱私囊之道。其长岭县各乡镇皆以二十丁抽一的标准强行催丁,而让老百姓苦不堪言!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有些地方的老百姓因不堪重负,不得不与日伪势力虚与委蛇软磨硬泡,致使日伪征召劳工的进展十分缓慢。其中的线麻乡孔家庄,至今竟一丁未出。
孔家庄是个有五百多口人的大村,其中孔姓人占百分之八十,也许因为是圣人的后代,孔姓人乃至全村的老百姓都很团结。面对二十丁抽一这个不合理的标准,全村百姓异口同声说了“不”。
周边的村屯,见孔家庄如此,当然愿意效法之,因此孔家村便成了鬼子汉奸的眼中钉肉中刺!
包片的长岭县宪兵队队长井上鬼子,认为征召要想有突破,首先得攻破孔家庄这个堡垒。于是亲自出马,率队进了孔家庄。
汉奸们把全村百姓召到打谷场上,开始挨家挨户催丁。结果老百姓爱说的说一两句,不爱说的则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其中也不乏顾左右而言他者。
井上鬼子意识到,这样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便召来伪乡长侯六,问其究竟。侯六这狗汉汗竟有点受宠若惊,说孔姓人最听他们老族长的话。
那鬼子便来到老族长跟前,深鞠一躬后,打了一通鬼官腔。
老族长不紧不慢的说道:“孔家庄不是有意与上边作对,而是不能接受二十丁抽一。因为那样,村中只有三、两户能支撑住,而那些中等人家就会成为贫团户,贫困户只能卖儿卖女、背井离乡了。这应该有损‘满日亲善、大东亚共荣’吧?”
井上鬼子急了,怒道:“老东西你的油腔滑调的,劳工你们必须大大的出,不大大的出,统统下大牢的干活!”
老族长哼了一声说道:“你少唬人,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市府明明规定二十五丁抽一,你们却擅自改为二十丁抽一。你们囗囗声说为这个为那个,其实就是为了你们从中取更多的油水!”
“八嘎!”
井上鬼子恼羞成怒,因为老族长的话击中了他的“软肋”。原来那鬼子与相关的伪官员合谋,利用征召劳工之机大捞一把。这也是他亲自“披挂上阵”的原因。
老族长仍然不急不躁的说:“你骂也没有用,我明白的告诉你,看在你给我鞠躬的份上,二十五丁抽一我们认了,如果你们仍然坚持二十丁抽一,我们孔家庄一个丁也不出、一文钱也不拿,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八嘎牙路,统统死了死了的!”。井上鬼子跺着脚吼着,老族长及全村的老百姓皆无动于衷,仿佛鬼子的吼声就如苍蝇放的屁!
凶残的井上鬼子兽性大发,伸手薅住老族长十四、五岁的孙女,并将其拖到空地上。
老族长急了,大声说通:“小鬼子你要干什么?”
井上鬼阴笑着说道:“你们劳工的出,我就放了她,你们劳工的不出,她的慰安妇的干活!”
老族长及众乡亲不知慰安妇为何物,一时不知所措。
猪狗不如的井上鬼子见老族长等没有反应,向一旁的两个鬼子兵喊道:“你们统统的花姑娘的干活!”
俩鬼子狂笑着扑上前,摁倒女孩,扒女孩的衣服。
一个伪职员实在于心不忍,上前说道:“井上太君,使不得万万使不得,他们人多咱们人少,万一发生冲突,后果不堪设想!”
井上鬼子抬脚将伪职员踹到一边。
说的迟那时快,拼命挣扎喊叫的女孩,身上衣物己所剩无几。老族长愤怒了,众乡亲也愤怒了。
“乡亲们、孩子们,小鬼子不让咱们活,咱们就跟他拼了!”
老族长喊着举起拐棍向井上鬼子扑去,而惨遭枪杀。众乡亲高喊着“杀”向鬼子汉奸扑去。
面对潮水股的中国老百姓,井上鬼子忙命鬼子汉奸开枪射击,他却边射击边后退,最后退到场外,跨上三轮摩托仓皇逃窜。
近乎发疯的百姓们虽然手无寸铁,但到底人多势众,加上一部分伪警溜之乎也,这场“人鬼之战”,最终以孔家庄百姓全歼来犯之敌而告终。虽然他们伤亡将近过半,却打出中华民族的志气、骨气!
幸存的乡亲们知道鬼子不会善罢甘休,便带着伤者,扶老携幼,踏上逃亡之路。结果其中大部分人,陆续惨遭井上鬼子的毒手。
听完华芳的讲述,都一让瞪大眼晴,不客气的说道:
“我说华少校,唐谷不是军统活动的重点吗,死了那么多同胞,你们这些‘党国精英’都哪儿去了!”
华芳叹了口气说道:“说实话,开始我们对鬼子征召劳工之事不太感兴趣,孔家庄血案发生后,我们才知道事情原来这么严重。”
“那你们都对什么感兴趣,对你们的党国、对你们的蒋委员长是吧,我告诉你,养活你们的不是蒋委员长,而是那些穷苦百姓。可你们根本不在乎他们的安危、不拿他们当回事,却不知这正是你们弱点,致命的弱点,你们会因此而一败塗地,而且败得很惨你们!”
华芳低下头,双眼闪动泪花。都一让意识到自已有点过,对眼前的女孩来说。于是他低声说道:
“阿芳对不起,我这个人就这德性,最见不死人。”
华芳抬头说道:“怎么不说了,继续说。”
“完了。”
“不会吧?”
“真的。”
“那我可得谢天谢地了!”
“你什么意思?”
“看你刚才的架式,今天非吃了我不可!”
都一让笑了,华芳也笑了。
从心而论,唐谷的军统恃工,没想到孔家庄会发生那样的血案。事发后,他们当然不能无动于衷了。决定采取必要的手段与行动,解救幸存的孔家人。
几乎与此同时,南台地区的****地下党,也派精锐来到唐谷,目的当然与军统相同,就是不想让英雄的孔家庄人被鬼子斩尽杀绝。
某日军统得到一个重要情报,即鬼子己探明,十几个孔家庄幸存者藏在獾子沟的二郎庙中,鬼子决定当晚对那些人下手。军统决定提前行动,救那些人逃出魔掌。
一行人在刀把队长的带领下,于傍晚进了二郞庙。发现庙內有几个人在查看什么,而地下停着十几尸体。经搭话,得知那几位是****地下党。为首的姓叶。
刀把忽然意识到什么,气愤的说道:“你们也太狠了点吧,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中国人,你们也下得了手!”
那边的老叶瞪起了眼,说道:“你么怎血口喷人,我们也刚来到,再说我们干嘛要对自已的同胞下手?”
刀把哼了一声说道:“你唬别人唬不了我,你们这是为了灭口!”
“你,你,”老叶气坏了,“你胡说八道,我们跟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干嘛要杀人灭口?”
“你们专门会宣传鼓动老百姓,孔家庄的老百姓就是在你们的鼓动下,才跟小鬼子对抗,结果才死了那么多的人,你们负不起那个责仼,便杀人灭口!”
老叶实在有点哭笑不得,他身旁一个壮汉刷的抽出双枪,厉声道:
“臭刮(国)民党,你再血口喷人、胡说八道别怪老子不客气!”
刀把的手下及老叶的手下皆亮出家伙,一场祸起萧墙的窝里斗一触即发!所幸这时窗外有人说“队长,鬼来了”,双方这才相互瞪了对方一眼愤愤而去。
事过不久,刀把在一个地势险要的地方设伏,准备狠狠的打击一队路过的鬼子,就在即将得手之际,却遭到来自身后攻击。刀把认为是老叶在他们背“捅刀子”,盛怒之下,决定找老叶拼命。多亏监都、协助刀把工作的华芳百般阻拦,刀把才消停下来,但起誓发愿,早晚要与老叶算清这笔账。
华芳还通过另一个渠道了解到,老叶表示,如果军统方面执意与他们为敌,他们一定奉陪到底!
还有几个孔家庄人尚未脱险,国、共双方却要刀兵相见斗个你死我活。这是华芳最不愿意看到的,可她清楚,首先她就说服不了刀把,刀把是行动队长,是不会听她这位“钦差大人”的话的。
听完华芳的讲述,都一让的心情十分沉重,孔家庄血案他已有所耳闻,但没想到严重到那个程度,而其“余波”尚未结束,为此他与华芳就那个话题聊了起来。
“你大老远跑过来,想让我帮你化解那个矛盾吧?”
“说是也行,说不是也可已。”
“你什么意思?”
“就算你有那能耐,可你只能帮一时而帮不了长久,所以我想开了,他们愿意斗就让他们斗好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小鬼子还在横行,咱们自家人却打了起来,那不是亲者痛小鬼子快吗,你真忍心看见那样的事情发生吗?”
“我当然不愿意,可我-点办法也没有,有些事情你是不会知道的。”
“你说的是大事吧?”
“差不多。”
“如果是大事,我跟你说,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你就吹吧你。”
“你不信是吧,那我就说给你听听,过去的不提,就说说现在。现在你们当然要与鬼子斗,但这是次要的,你们主要的仼务是跟共产党斗,这一点首先是你上峰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