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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一让以酒盖脸,唱起流行歌曲。
“愁啊愁,愁就白了头,只打进了梨香园,看哪哪都把心揪。想啊想当初,当初就牵了手,炮火连天心连心,义肝忠胆雨同舟。岁月啊无情,转眼又要分手,深情厚义皆泡影,叫我怎不把泪流!”
歌罢,都一让竟趴到桌子上呜呜的哭了起来。众人皆黯然而意识到什么。清风暗叹口气,说道:
“行了,大老爷们的至于吗,大家喝得热热闹闹、快快乐乐的。”
都一让抬头说道:“你赶情隔三岔五找赦章快乐快乐,可那二位上哪儿快乐?”
“我,我们更快乐!”
明月口是心非,双眼溢出泪水,红杏也低声抽泣起来。都一让醉眼朦胧,说道:
“就你们这个样子,我走了,如何放心得下?”
“你喝大了是不是,”清风没好气的说道,“动不动就走,你往哪儿走,炕头走炕稍吧你!”
都一让掉着眼泪唱道:“可不是我想走,是缘到了尽头,纵然山也有情水也有意,不想分手也得分手!”
也是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屋中立马哭声一片,良久方息。都一让却来劲了,竟开始顿足捶胸了。
红杏叹了口气说道:“行了,别装了,你要是真走的话,我们就应了你。”
“还有她。”
都一让指着明月说道,明月没好气的说道:
“我也答应你,不然的话你真就成流氓了!”
都一让起身向门外走去。清风忙说道:
“哎你这是干嘛?”
“找邓岩丶小宋啊。”
“你没喝醉啊?”
“你什么时侯看我喝醉过?”
“臭流氓!”
明月笑了,红杏与清风也笑了。
某日都一让想起梨树沟他的老娘,于是找时间进了梨树沟,得知老娘随儿子由五去了四道河,便驱车问四道河奔去。原来由五被上级委任为四道河区委书记,不久前走马上任了。
都一让受到抗联四道河支队的热烈欢迎。他敷衍一下便去了由五书记的新家。令他不解的是,由秀珠欲言又止,红着脸跑了。
老娘高兴的说道:“八儿,你那么忙怎么又来了?”
“想娘了呗!”
都一让坐到老娘身旁,老娘抚摸都一让一阵子,说道:
“八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思?”
“没有娘,”都一让笑着说道,“我没心没肺的哪会有什么心思。”
“我八儿没心没肺,却有大心大肺。这里的乡亲们都说木同志就如观世音菩萨转世!”
都一让急忙说道:“娘,乡亲们这么夸儿子,儿子可承受不起啊!”
“乡亲们都说,那些年让鬼子折腾稀了,是你帮助抗联收复四道河,才让他们过上安稳太平的日子。这里的小孩都唱‘一木一高打江山,一俊一杰保太平’。这可都是乡亲们的心里话啊!”
“娘啊,”都一让有点激动的说道,“就算儿子为乡亲们做点什么,那还不应该吗?”
“应该应该!”
老娘笑了,都一让也笑了。他想起了什么,说道:
“娘,我刚才看到秀珠,她……”
“她出去办点事,”老娘又神秘兮兮的说道,“八儿啊,娘不想让你做儿子了!”
“娘,你,你这是……”
“娘想把秀珠嫁给你,让你做娘的女婿。我跟秀珠说了这事,秀珠也同意!”
“这怎么可以娘……”
“怎么不可以,你娶了秀珠,就真成了娘的儿子了!”
都一让又是感动又有点哭笑不得,老娘却兴致勃勃的说道:
“你那洋媳妇告诉我,说她只是你的什么情妇,不会跟你结婚,娘才打算把秀珠许配给你。秀珠心灵手巧,心眼也好,配得上你!”
“娘啊,秀珠还是个孩子……”
“秀珠不是孩子了,娘像她这么大,已和你爹拜堂成亲了!”
都一让想说实话,又怕老娘难以相信而伤心,于是说道:“娘啊,我只想做你的儿子,而不是别的什么,难道儿子这点心愿……”
“这不一回事吗。老话说一个女婿半拉儿,你本来是娘的半拉儿,加一起不正好是一个整个儿吗。难道你嫌弃秀珠?”
“怎么会呢娘,秀珠是个好姑娘,儿子能不知道吗,问题是儿子和秀珠根本不可能……”
“为什么?”
“儿子要走了!”都一让不能实话实说。
“走怕什么,娘把秀珠交给你一百个放心!”
“娘啊,儿子不这边的人,走了可就一去不复返了,而且带不走秀珠。况且我家那边,不仅有媳妇,还有个女儿,媳妇叫小珍,女儿叫晓丹。为了糊弄鬼子,我才说自己是个光棍。”
老娘喜悦的神色立马黯淡下来,她知道她这个儿子是不会对他撒谎的,老人家心疼了一阵子后,终于释然的说道:
“也罢,我老由婆子有你这个好儿子,这辈子值了!”
“娘!”
都一让抱住老娘,潸然泪下!
抗联设宴招待都一让,坐陪的有洪特派员,及区委由书记。洪特派员是奉命来四道河指导减租减息工作的,与他同行的还有省委农工部干事刘元。
当初刘元与董方被解救出来去了老狼山抗纵,抗纵却以种种理由勉強收留董方,而拒刘元于门外。
酒过三巡,都一让对由书记说道:
“五哥,减租减息确实有利于广大贫苦农民,但和世上任何事物一样,一定要适度,不能过于伤害富户的利益。这关系到四道河今后的生产,能否有一个大发展的问题,却不可等闲视之。”
“老八,”由书记说道,“你这么说我还真有点糊涂,你详细点说。”
都一让认真的说道:“广大农民想致富,得靠整个地区的经济大发展。说白了就是地多打粮丶河多出鱼丶山多出山珍野味。这些东西如果多产出一倍,农民就会富裕起来,否则就算租丶息全免,农民挺多宽绰点而已。那么怎样才能让经济有一个大发展呢,关踺在于有个大的投入。以耕地为例,想多打粮,首先得加大农田基本建设力度,再就是加大施肥量等等。因为大多数土地都掌握在富户手里,这笔大投入当然得富户出。那么,如果减租。减息过度,势必影响富户对耕地的投入,而直接影响粮食的增产。”
由书记说道:“富户多投入,多打的粮食还是富户的,这跟贫苦农户也没关系啊。”
“富户多打粮食,就意味着四道河的经济有了发展,还意味着个人创造的价值有所提升。过去农民打一天工能挣三毛钱,现在就能挣三毛五到四毛钱。那么,随着经济的大幅度提升,工钱就会继续上涨,如果涨到五毛到六毛,贫苦农民差不多就能脱贫致富了。这么说你们可能觉得有点绕,再举个例子你们就会明白些。现在这里的农民工工钱是三毛,而杨花镇那边是二毛五乃至二毛,这是为什么呢,当然因为这里比其它地方富裕,如果这里更加富裕,情况又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农民租种地的情况也是这样。比如现在这里租一亩地的地租为五十斤粮食,咱们给它减去十斤乃至二十斤,表面上农民得到十斤至二十斤的实惠,其实农民的整体收成,主要看这一亩地秋后能产多少粮食,如果收成与上年持平,农民算是得到点儿实惠,如果减产,那点实惠可就屁用不顶了。由此可见,农民的实惠不在地租减多少,而在于土地能否多打粮食。如果一亩地能多收百八十斤粮食,减那点租又算得了什么呢?
应该说减租减息,或多或少能给贫苦农民点实惠,但真正能让贫苦农民脱贫致富,只能让四道河的整体经济有一个突破性的发展,其它的都是空谈!”
洪特派员笑了一下认真说道:“省委在有关减租减息方面,确实提到要‘适度’,但我和由书记都理解的不透,只认为尽量多减点以让贫下中农多得实惠,而乎视了适度的问题。”
由书记沉思了-下说道:“老八,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认为,这对-般农户比较合适,可那些贫困户乃至特困户,不就跟着少得实惠了吗?”
都一让不慌不忙说道:“这确实是个问题,要解决它,得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不能搞‘-刀切’。”
老洪与刘元对视而笑,老洪又说道:
“怎么个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法?”
“对贫困户尤其特困户来说,你就是免租免息也对他们沒多大帮助,况且上边只要咱们减租减息,所以帮助他们不能在减租减息方面下功夫。对待贫困户要釆取帮扶措施,缺劳力的,就发动民兵妇救会出劳力;缺资金的,就由干部帮着筹集借贷。总之他们有什么困难,就尽力帮助,那样他们的生产生活,就会有一个大大的提升,而不是大幅度削减租息所能办到的。对待特困户,仅靠帮扶是远远不够的,最好的办法应该是捐助,动员富户献爱心而为之捐款。捐款不是行政命令,而是慈善活动。对富户来说是行善积德的事,他们很容易接受,对特困户来,那可帮他们大忙了。这更是减租减息所难以办到的。”
刘元故意严肃的对都-让说道:“哎木伙计,我+分怀疑你窃听了省委那次有关农村方面旳会议!”
都一让知道刘元在跟他开玩笑,却哭腔说道:“你可冤枉死我了!”
老洪认真说道:“省委确实提出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而不准搞‘一刀切’,问题是你木同志怎么会知道,而且认识得那么深?”
我家那边多少年都这搞的,我能不知道吗?这当然是都-让的心里话,而后他说道:“我老家是老牌的革命根据地,十几年前就这么搞的,我能不清楚吗?你们觉得我比你们认识的深,那是因为我是农村土生土长的。洪大哥与老刘都是工人出身,由五哥虽然是农村人,但一直在经商,所以有些问题你们认识不深,是在所难免的,不足为怪的。其实你们只要下去走走,多听听老百姓意见,-切冋题都会得到解决。”
老洪认真说道:“听君-席话,胜读+年书,小木你给我们上了一堂生动的课,让我们的心里透亮多了,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由书记严肃的说:“老八啊,看来我这个区委书记得由你来当了!”
在座的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