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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一让深情的说道:“我刚来这里,首先进了教堂。约翰神甫明知我是个危险分子,却毫无顾虑收留了我,这情意是金钱能买得到的吗?”
“这倒也是,情义无价吗!”
郑通晓又笑了一下说道:“哎伙计,说实话,我欠你的可多了!”
“咱哥们还用说吗?还有你老岳父邹老爷……”
都一让欲言又止如鲠在喉双目湿润。郑通晓不解其意,说道:
“你,你怎么了?”
“我,我刚才在外面迷眼睛了,我去洗洗。”
都一让低头出门而去,邹诗宜的眼泪巴嗒巴嗒的掉了下来。郑通晓有点莫名其妙,说道:
“夫人,你们这是……”
邹诗宜悲切的说道:“他要走了!”
郑通晓一屁股坐下半天没出话来。
郑通晓是都一让接触最多的人之一,俩人既是亲密的战友,又是好朋友好兄弟。因为其身份特殊,一般情况下,都一让不安排郑通晓真刀真枪跟鬼子干。但郑通晓及其夫人,皆参与策反保安团全体弟兄的那场没有硝烟的持久之战。那活说说容易,做起来实在很难很难。轻描淡写,效果肯定不佳,说重了说直了又要冒很大的风险。好在大家齐心协力,总算完成了这项艰巨的任务,而使保安团成为纯粹的抗日武装。其中郑通晓的团长身份无疑起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长期的并肩战斗,双方不能不结下深厚的友谊及感情,值此即将天各一方,不为之动容除非是木头人!
那天都一让去了迟田那里,原来秀子包了迟田最爱吃的饺子。
饺子宴上,秀子不免说些反战的话,迟田心知肚明,只好顾左右而言他。
都一让使眼色,示意秀子不要再说下去。过了一会都一让说道:
“迟兄,你听说过这世上有一种威力巨大的非常规武器吗?”
迟田摇摇头说道:“什么武器?”
“核武器,名原子弹。其威力要大梯恩梯炸药几万倍几十万倍!”
“那么大的威力,也太可怕了。你怎么知道?”
“德雅格格告诉我的,她听一个高端人物说的,她还说美国拥有这种武器。”
迟田沉思了一会儿愤愤说道:“这‘人’就是禽兽,就嫌自已的爪牙不锋利!”
“我看还不如禽兽,禽兽斗起来无非死伤一两个,可人斗起来死伤何止千万。如果再使用原子弹,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迟田瞪大眼睛,说道:“你想说美国会使用原子弹吧?”
“应该有那种可能。”
“何以见得?”
“如今美国和你们日本打得不可开交,以皇军的素质与顽强,老美肯定伤亡惨重。美国人比中国人、日本人金贵,多伤亡是老美不能接受的,因此逼急眼了老美很可能使用原子弹。再说武器那东西,使用是武器,不使用就是废物。”
“那能怎么样使用?”
迟田冒汗了,而语无伦次。都一让叹了口气说道:
“估计一颗原子弹,就会让几十万人及所处地境上的一切,毁于一旦!”
“不可能不可能……”
“我也希望不可能,因为死的都是无辜的,而不是制造战争那些主儿!”
“战争,可恶的战争!”
迟田暗骂后,良久调整好自已说道:“小都,这事你跟我说说可以,千万别对任何人说!”
“其实我连你都不想告诉,可后来觉得这么至关重要的事瞒着你实在不应该,以咱俩的关系。当然你也不必对此耿耿于怀,因为无非道听途说而已,是多愁善感的我等在杞人忧天!”
“但愿如此!”
迟田长长的出了一囗气。
那天一大清早,都一让进了狍子沟。他不顾露水打湿鞋袜,翻山越岭采摘了一大堆山花,编织成一个花环,套在九月菊的坟头上。然后坐下,一杯接一杯的“与九月菊推杯换盏”。他与九月菊在一起的生活片断,一幕幕内现在他的眼前。
不知也了多久,都一让情不自禁的说道:“菊儿我要走了,而且永远离开你,不是我忍心扔下你不管,而是‘大限’将至,是去是留由不得我做主,但我的心会像这些山花-样永远陪伴着你,无论春夏秋冬、年年岁岁!”
(唱):“-个时空来客,一个旷野山花,-个鬼子克星,-个汉奸仇家。若说无缘,偏偏就遇上她,若说有缘-切终虚化。想当初静心庵,似曾相识,为联手抗倭寇如意于她。没想到情意投志同道和,续前缘结战友搭档最佳。白日里驱虎除豹,到夜晚两情悦雪月风花。风潇萧雨蒙蒙相亲相爱,火烈烈烟滚滚齐驱并驾。降恶魔除妖怪苦中有乐,春沙场秋点兵大展芳华。哪曾想晴空雷天崩地裂,冰冷冷硬生生鸳鸯棒打。生死别阴阳隔天各-方,悲如山痛如海悔恨交加。怨苍天怪大地薄情寡义,仇鬼子恨汉奸刀劈剑扎。回首望长叹息恍若如梦,未了情孤雁泪,怎禁得秋流到冬春流到夏!”
都-让眼泪刷刷的落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听见身后似乎传来抽泣之声。他又倒上一杯酒而端起酒杯,却有一只柔软却有力的手抓住他的手腕……
“还喝,你不想活了?”
说话的是明月,她身旁站着红杏、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