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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顾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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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前的顾府静悄悄的,大概多数人都出殡去了吧。
  府门前还挂着白纸白布,空气中仍充斥着硫磺、木炭和檀香相混杂的怪味,即便炎释熙站在屋顶,也被呛得皱了下眉。
  她经过好一番查找才确定顾青枫的内室所在,只是如今看来,他的东西已被人清理得差不多了,连陈设摆置也变换了位置,丝毫瞧不到主人生前的俊雅风采。
  自己终是来晚了一步吗?
  炎释熙打着火折子,挥开面前浓郁的木香,仍旧不死心。她一寸寸打量着这间空屋,沿着墙边往内走去,除了些没来得及收拾的杂物散落于地之外,倒真没什么有意义的物件,眼看就要路到尽头,却有一物抓住了她的视线。
  那是一架被遗弃的旧书柜。它正静静着待在角落里,带着种逆来顺受的乖巧;它已被掏空了所有,只剩一道道隔板以某种奇怪的形式排列开,却似正冲着炎释熙在做鬼脸。
  她又走近些,发现架上的灰竟已积了有些厚度。炎释熙盯着这一层完好平整的灰尘皱了皱眉,若这原就不是个书柜呢?
  她立马退后一步,再次打量这个诡异的隔断排列,顿觉心下了然。
  雕虫小技罢了。
  木格在纤纤指尖下开始滑动、翻转、碰撞,传来流畅的曲调。
  一扇木门就这样出现在炎释熙面前。
  果然是有暗格的。她眼睛亮了亮。
  一丝幽香入鼻,瞬间冲散了方才吸入肺腑的浊气。
  但和炎释熙想的不太一样,门的背后并非暗室,却一条狭长向下的楼梯……
  不一会儿,炎释熙竟从一间陌生的柜子中探出了头。
  折腾了许久,此时天光已微亮。她借光环顾着眼前这个全新的房间,不远处满墙的兰草和折扇映入眼帘。
  江湖上喜欢兰草的人很多,好用折扇的人更多。
  但若论既爱好兰草,又使得一把好扇者,这天下唯有顾止一人。
  顾青枫竟打了个暗道通向自己胞弟的房间!炎释熙皱了皱眉。
  只见这屋内器具陈设均典雅低调得很,但论精致讲究却也丝毫不输他兄长;再想到顾止一手“盘游刀法”也使得炉火纯青,不一定就输给“云水剑”,单就他以扇作刀这点来讲,就已令无数武林中人不能望其项背。
  如果他不生在顾家,恐怕也是名噪一时的侠客。只可惜,他偏偏有个名满天下的兄长,早在他练成刀法之前,就已在江湖上出尽了风头。
  炎释熙看着尚处在黑暗中的西墙,还是掏出了火折子。凭借微弱的火光,她大概知道这面墙中间也立着个书柜。
  只是这次,那书柜上确实堆满了书。
  可炎释熙却摇了摇头,这机关设置得比方才的还不如,紧接着她一脚踹开了书架正中央。
  而展现在炎释熙眼前的竟是一扇一模一样的暗门。
  我去!这顾家人都什么毛病!
  炎释熙翻了个白眼,却还是摇着火折子便钻了进去。
  这次倒的的确确是间暗室。
  但她马上就感受到不对劲,因为她确信自己没有踩在地上。
  脚下传来轻微的摩擦声,在火折子的照耀下,炎释熙看清了自己脚下的东西。
  那是一幅画。
  一位绝色美女正舞一曲惊鸿,周身云雾环绕,似欲乘风归去。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是秋水欣!画中人竟是秋水欣!
  火光在炎释熙惊诧的眸中不安地跳动,映着无数张绘着秋水欣的画纸,它们凌乱疯狂地交叠着,恨不能铺满整间屋子——地上、桌上、墙上、每个角落!
  秋水欣时而濯足戏水,时而低眉浅唱,时而倚榻小憩,时而翩然起舞,时而掩嘴轻笑,时而脸红嗔怒,时而描眉一点朱砂,时而握帕泪眼盈盈。千姿百态,栩栩如生。
  炎释熙久久立在原地,却把火折子拿远了些,将她自己藏匿在周遭那片暧昧模糊的阴影当中。
  忽地,不知哪来的一阵微风吹灭了火舌,屋外依稀传来佛家的钟磬和诵经声。
  是时,一缕晨曦穿过暗室狭小的高窗,正打在秋水欣那如樱桃般的小嘴上。
  又是一日晴空万里,好似这场盛大的葬礼丝毫没有影响老天爷的心情。
  烈日炎炎,路边行人匆匆,连叫卖的小贩们都缩进了阴凉处。眼看那糖葫芦的外衣就要融化掉,却只听咯吱一声,连糖带果,都被少女咬了个干净。
  在一串嘎吱咯吱的咀嚼声中,人群中某个鹅黄色的小点蹦蹦跳跳地拐进了客栈的后巷,一转眼,却不见了踪影。
  伽凌的头从一扇窗外冒了出来,但她接下来的动作却不得不卡住了。
  “有好好的桌子不用,非要坐在窗户上下棋!”伽凌拔出叼在嘴里的糖葫芦,不满地抗议。只见炎释熙和林宇恒正一人端坐窗愣一侧,一边喝酒一边对弈。
  “有好好的门不走,非要走窗户!”炎释熙反驳。
  说完,两人继续落子下棋,丝毫没有让伽凌进屋的意思。
  伽凌冲着炎释熙好一番龇牙咧嘴,却无奈对方非但无动于衷,还抢走了她的糖葫芦。伽凌却只能怨念地挂在窗边,当一个随风飘摆的纸人,如果巷中有人抬头看到这幕,估计会吓得魂飞魄散。但炎释熙却仍淡定地吃着伽凌的糖葫芦,喝着伽凌买的酒,专心致志地和林宇恒对弈。
  “你你你!”伽凌眼看自己铁定要再买串糖葫芦了,骨碌一转眼珠,瞬间变了态度,她决定捣点乱,“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查案了?”
  “不查了。”炎释熙的回答很简短。
  “嗯?为什么啊?”伽凌反倒吃惊了。
  “我又不是捕快。”炎释熙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棋盘。
  “你不是说顾青枫的死可能和鸣鸿刀有关吗?”
  “是我想多了。他身上的伤和秋水欣一样,都是一种毒造成的。”
  “什么毒?”伽凌瞪大了眼睛。
  “名字我是真不知道,但它并不罕见,用白炭灰和荻灰煎熬或用绿矾煅烧都能得到,至于能否制成毒药完全取决于制作手段高明与否,而用在顾青枫身上的显然是成色绝佳之毒。”炎释熙好不容易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句,伽凌却似乎忘了自己捣乱的初衷,反倒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追问起了案情。
  “可是……”不等伽凌继续,林宇恒轻轻敲了敲棋盘,似在提醒炎释熙专心。
  伽凌看向林宇恒,却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拍窗沿,却忘了自己身在半空,差点掉了下去。
  “那个那个……你知道小恒恒那天为何被那个鹰钩鼻追杀吗?”伽凌勉力撑在窗楞上,朝炎释熙快速地眨着眼。
  炎释熙的视线终于从棋盘上移开,伽凌又看了眼林宇恒,却发现他仍旧凝目思索着棋局,只好自己把话接下去:“那个鹰钩鼻正和一个人在密谋干坏事呢,却被我们小恒恒撞到了,不过他听得也不太清楚,你说会不会是他们杀了顾青枫?那个白……你那个姓白的小兄弟不是也看到顾止杀了那鹰钩鼻吗?你说,他们会不会本来就是同谋?”
  伽凌自己兴高采烈地推理完一番,还沉浸在满足感中,可谁料炎释熙却什么反应而没有,反而又回到了棋局中。
  “你真就不想知道真相吗?”伽凌这回是真震惊了。
  “知道又如何,不知又如何,每天都会有这种事在你我不知的角落里发生。不是我杀你,就是你杀我。而我现在呢,只想好好下盘棋!”炎释熙挑眉看向一旁的欲言又止的伽凌,捻起了一枚新子。
  “你已经输了。”林宇恒说得很平静。
  待炎释熙细看这局,不禁潇洒一笑,从怀里掏了个碎银子扔过去,那已是她仅剩不多的盘缠了,可她却满不在意,只是伸了个懒腰,顿觉困意袭来。
  而这觉一睡就是一整日。
  待炎释熙再睁开眼,伽凌和林宇恒已不见踪迹,也不知那小丫头又要去勾搭哪家的俊俏儿郎,可见顾青枫的死虽令她伤心,但那不过是串被炎释熙吃掉的糖葫芦罢了。
  炎释熙叹了口气,瞧着敞开的酒壶正歪倒在桌上,忽觉口干舌燥。
  申时,正是一日客栈生意最红火的时候。
  听着嘈杂的人声,闻着人群间的烟火气,炎释熙只觉身心愉悦舒畅,都快要飘起来了。
  此时,一个衣冠华贵的男人正坐在大堂中央,一人点了四五人食量的一桌菜,拼命将那些鱼肉塞入自己喉中,那饥肠辘辘、狼吞虎咽的模样却与这人一身的尊贵装束全然不相配。
  男人点的菜越多,一旁的小二就越忐忑。
  “再来坛好酒!”男人嚷道。
  小二一个哆嗦,还是硬着头皮上去招呼。
  一坛酒只一会便全数入肚,男人博得满堂彩。
  小二战战兢兢地低声试探那少侠:“客官,您要不先结个账?”
  “怕什么!”那少侠一双大眼目光炯炯,直指着炎释熙道:“她有钱!她有钱!全算她账上!”
  炎释熙苦笑。
  只见白路殊吃得那叫一个满嘴油光,一边说话还一边往外喷着沫。
  炎释熙倒毫不嫌弃地坐了下来,瞬间感受到从旁射来的两道忿忿目光。
  “怎么?之前请你的酒还不够啊!”炎释熙玩味地看过去。
  “哼!”白路殊还把嘴里的肉完全咽下去,就又扯下一大块肉叼在嘴里。
  这是拒绝沟通的架势啊!炎释熙摸了摸自己的眉毛。
  这思前想后也没觉着自己做的有哪里不妥啊!
  莫非是怪我没帮他找鸣鸿剑?
  冤枉啊!
  炎释熙正待跟白路殊细说她离去的缘由,却只听他又是一嗓子:“小二——加!菜!”
  炎释熙眼看着他又点了些鱼肉,不由地清了清嗓,可白路殊不但没收敛反倒变本加厉,还专挑贵的点。
  “兄弟……我现在身上可真没多少钱!”炎释熙趁着小二不在旁边,暗搓搓地对他说,“一会儿,咱们还是看情况开溜吧。”
  “你又溜!”白路殊怨妇脸。
  诶?什么叫“又”?我以前什么溜过?炎释熙一脸懵。
  “这么穷!你银子都去哪了?”白路殊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不是请你喝了‘三天三夜’的酒吗?”
  “屁!酒水连带住店都是我结的好吗!你一早就溜没影了!”
  “不对啊,我早就结过了啊!”
  这下轮到白路殊呆呆地看着她,连新上的蹄髈都忘记咬了。
  炎释熙从来不会对他说谎,这点他是清楚的。炎释熙不会认她没做过的事,这点全武林都知道。
  炎释熙立马反应了过来:“你……给钱了?”
  白路殊的表情说不出的难过。
  “去找那掌柜的算账,我俩一起!”炎释熙一拍桌子。
  可这么一说,白路殊好似更难过了,什么蹄髈,什么驴肉,统统不要了,只捂着胸口微微发抖。
  正在这时,一个红衣女人竟在白路殊身旁坐了下来,白路殊一见到她,五官都皱到了一起。
  来人正是前几日和他纠缠不清的那个客栈老板娘。一个矮胖的男人紧随其后,显然是那掌柜的。
  “早听闻白家二少在中原寻宝刀,看来是真的呀!”老板娘妩媚地一笑。
  “既然给我朋友下了蛊,想必是有所求了。”炎释熙早瞧出了不对劲。
  闻言,白路殊抖得更厉害了。
  那女人妙目一转:“想必这位,就是白少爷的至交,炎释熙炎公子咯!”
  看来你们的情报也不是很准嘛。炎释熙听到她称呼自己是“公子”,便露出了谦谦公子般的微笑:“姑娘年纪轻轻、清丽可人,何必把自己扮成半老徐娘呢?”
  “公子好毒的眼睛!”女人掩嘴轻笑,只低头的一瞬,便换了一个人。
  此时的白路殊已是脸色发白,额头脖颈都挂着豆大的汗珠。
  “炎公子定然知道我们要的是什么,不妨与我们合作啊。”老板娘轻抚着白路殊的肩,暂时放弃了继续催动蛊虫。
  白路殊脸色稍缓,立马挪得离她远些。
  “你们自己找不到?”
  “找到了又如何,强敌环伺,我们又拿不到。”
  “你这是要我帮你们火中取栗?”
  “有白少爷在,你不取也得取了。”
  “那到手的东西怎么分啊?”炎释熙竟然开始讨价还价。
  “我们拿刀,你们拿钱。”
  “多少钱?”
  “一千两黄金。”
  炎释熙和白路殊对视了一眼,只道:“既然是合作,总要先预付些东西来展现诚意啊。”
  “公子有何吩咐?”
  炎释熙大手一挥:“先把这桌饭结了吧!”
  诶?不是应该先讨解药吗?
  白路殊觉得自己在炎释熙心中……果真没有银子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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