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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十八年过去了。辽萧太后与辽圣宗耶律隆绪亲率大军深入宋境,骚扰宋朝边境地区,却在澶州吃了败仗,主动议和。而此前的雁门关之战虽以胜报回响,却以败仗告终。杨业将军杀敌报国奈何敌众我寡,被俘殉国已是家喻户晓。云纳川夫妇紧随杨将军,誓死反抗,鞠躬尽瘁。
此时的净心林正值初夏,悠悠蝉鸣于山林间,夹杂着清脆的水流击打着石头的声音,不断回响。一个一米有八个子的男孩,体型偏瘦,眉清目秀,修长的瓜子脸上有一股藏不住的顽皮样,正挽起衣袖,在溪流中捉鱼。
”哼,你跑,你跑,待会料理你的时候看你还有没有力气。“云御洲目露凶光地盯着在水里穿梭的鱼群,仿佛已经看到它们在砧板上的身影。
”哈!“云御洲突然出手,一掌扎进水中,掐住了一只鱼的头。
”你跳呀!哟!还挺有力气的。“云御洲一边说着一边把鱼放进鱼笼里。
”嘿!“云御洲眼角余光瞄上一只正在闲游毫无危险意识的鱼,笔直出手,一爪抓住鱼的头部。
"不得不说,爷爷这招擒拿还真好用的!可谓是抓鱼神功,一抓一个准,嘿嘿。”
云御洲看着上午的战利品,满心欢喜地回去了。
“爷爷!我抓到了好多鱼!待会可以加菜了!“云御洲一边跑进屋里一边叫唤着,把鱼拎进厨房,麻利地拿出来开膛破肚。
”御儿,今天你习武了没。“
”这,我这不是肚子呱呱响了吗,就寻思着去抓鱼来填饱肚子嘛,人总得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干活嘛,是吧爷爷。“
”你小子!记得要练,不然晚饭你就去捉鱼吃!“林老严厉的说道。
”知道了爷爷!不会忘记的!“
在吃完亲手做的红烧鱼之后,云御洲便开始投入到功夫的练习中。
”太极功法,以柔克刚,刚中带柔,借力卸力...看了这么久,还是不怎么领悟这口诀的要道,刚和柔都是对立的,怎么就成了相辅相生了?”云纳川琢磨着功法,疑惑地挠着头。
“象由心生,你练功都是一个人在练,悟性不足,碰壁是常有的事。太极生化,刚与柔相生相克,外柔内刚。你虽习得一招二式,但却缺乏自我的感悟,自然无法深刻地体会其中的深奥。”林老向云御洲走了过来,笑着看着云御洲,微微眯着的双眼仿佛充满了嘲讽。
”那...爷爷你陪我练练?“云御洲对太极的招式早已熟透于心,对爷爷的话语自然不屑。心想:招式都是跟你学的,除非你有所保留,否则还未必能把我如何!
”哈哈哈!好!向来都是爷爷比划你跟着学,当你的练习对象还是头一回。但你别忘了你是爷爷教出来的,你可要当心了!“说着,林老便原地扎起马步,利索的动作苍劲的力道丝毫看不出林老已是年近七旬之人,”扎好马步,单手比武,谁先把对方推离原位即输。“
”谁怕谁呢!“云御洲见林老已准备就绪,自己也扎起马步。虽然动作比不上林老,但动作稳健没有一丝的多余,能看出是经过了刻苦的练习,林老认可的微微点头。
二人皆伸出右手,化拳为掌,手腕相抵。云御洲开始出力!往林老胸中奔去!林老不慌不忙,只见他把手往回收,又往旁一推,云御洲那一掌便推空了。林老动作的轻柔让人完全感觉不到有任何力度,犹如微风吹柳般飘渺。林老顺着云御洲的手撇开的方向往前出掌,”啊!“,云御洲顿时往后弹出去好几步,双手支撑在桌子上,仅仅一个来回便败下阵来,双眼发亮的盯着林老。
”好家伙,再来!“云御洲明显不服气,立马回位扎好马步,准备再战。林老也只是呵呵一笑,伸出右手。
”哎呀!“只是游走了俩个来回,云御洲便被推了出去,毫无招架之力。云御洲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愣在原地。
”御儿,怎么了,还要来吗?“林老似笑非笑的寻问着。
”再来再来!“云御洲说罢便开始与林老交手。
随着交手次数的增加,云御洲能在林老的招式下游走的回合也愈渐增加,但始终无法撼动林老分毫。云御洲已经气喘吁吁了,林老额头也蒙上了一层密密的汗。
”怎么,看起来你比我这把老骨头都累。“林老笑看云御洲气喘吁吁的模样就想挑逗一番。
”爷爷,你...你是真的厉害!休息吧,休息。哈..哈...“云御洲已经无力再战了。
”哈哈,这番切磋下来,你,有没有什么感悟啊?“
”好像是有点什么奇怪,但我还说不出。“云御洲摸了摸后脑勺。
”一时半会是没有那么容易就悟出什么东西出来的,要靠你的阅历和悟性去感受。当年爷爷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支身入江湖,体验世间的大是大非。爷爷不会一生都伴着你,人生也不能局限在这一片小天地中。你的学识和功夫已经可以让你去体验世间喜悲,去成长去感受,凭你的双目双耳,不断丰富你自身。“林老语重心长地说着,目光深邃。
”爷爷,我...我真的可以自己去闯荡了吗?“云御洲疑惑着。
”是啊,爷爷已经教不到你什么了,接下来你就该自己去参透,今天收拾一下,明早你就出门吧。当年你父母把你交给我时,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小娃儿,时间过的真快啊。御儿,你要记住,现在虽已是太平盛世,但人心隔肚皮,不是所有的人都属善类,你可得多长点心啊!“
”御儿知道了爷爷。不过爷爷,中原这么大,我该往哪去?“
”当今最盛,当属开封。你就往开封去,爷爷给你留了一份地图,你想怎么去,就随你喜好吧。爷爷还有一把剑,给你路上防身,要是明天爷爷没记起,你可得提醒我。“
”知道了爷爷。第一次要离开净心林,心里感觉有些怪怪的,说不出什么滋味。“云御洲揉了揉胸口,眉毛都挤到一块去了。
林老轻笑一声,“爷爷当年也是如此,出了门,总挂记着家乡,这是人之常情。你走了之后,每逢六七载回来看爷爷一次便可,如果遇到什么事情解决不了,也可回来找爷爷。”林老慈祥地望着云御洲,眼里若隐若现的透露出几分不舍。
”好的爷爷,御儿记住了。“
次日,云御洲简单地收拾之后,便要下山去了。
”爷爷!我走了爷爷!你要保重!“走出庭前没几步,云御洲留恋地回头看向林老。
”知道了,去吧。“林老招手示意云御洲离开,眼前的景象仿佛似曾相识,林老想起当年送别云纳川夫妇时的情景,心里诸多情绪。但这次送行的意义不同,就像是父母希望孩子能够长大,将来独当一面。望着云御洲渐行渐远的背影,林老眼角不禁湿润,而云御洲早已泪流满面,不敢回头忘爷爷,怕被爷爷取笑。
走出了净心林,云御洲回头伫立着,第一次这么渴望地注视着净心林的面貌,尽力的记住它的一溪一石,记住它的一枝一叶。云御洲握紧了行囊的带子,目光坚定,向前方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