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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水晶玄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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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的日子里,林世冲连续服用罗晋峰的配药,外伤已经日渐好转。这些天他怕牵动旧伤,无法展练拳脚兵刃功夫,于是便日夜静坐运功,半月之后,内功修为又进了几层,虽尚不比蓝水晶,但亦相差无多。
  那日清晨,他们便与罗晋峰挥手道别,一行四人,径直赶往惊猿山百里开外的乱石坡,会冷雪衿的一月之约。不料到了那儿却是一人不见,候上许久,也仍不见冷雪衿前来赴会。
  秦风曾于临安七峰岭亲眼目睹冷雪衿出手狠辣,对于她改邪归正一事,始终半信半疑,如今见她迟迟不到,不免心生疑虑,当下说道:“蓝姑娘,林少侠,冷雪衿真的答应要救我逸儿?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蓝水晶道:“我相信冷姑娘不是这样的人。上次我去魔教找寻证据,要不是她给我那封卷书,只恐如今我还没有勇气回清水寨救世冲。”林世冲也道:“我也赞同水晶的话。冷姑娘曾经跟我们相处过一段时间,其实她也没有什么,只因从小身处魔教,致使迷失本性,如今她已改邪归正,我相信她是真心真意答应救秦兄的。”秦风道:“可是她到现在还不来,这……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还是小心些好。”蓝水晶道:“再等等吧,也许她让什么事给耽搁了。”
  正自谈话间,突见西北方向急速飞来一只白鸽,林世冲上跃将它接住,从它脚边解下一小张羊皮书来,摊开一看,但见羊皮书上只短短写有几字:“临急有变,盼速至映屏接应。”翻后看去,还见上头附一简图,图之终点注有“地下囚室”四字。
  蓝水晶低垂粉颈,奇道:“冷姑娘不会在地下囚室遇上什么麻烦了吧?不对啊,她是冷阳教的少教主,地位何等显赫,有什么人可以令她为难呢?”林世冲霍然惊觉,急道:“不好,那个檀弃雄应该也在冷阳教吧?那他一定会百般阻挠冷姑娘救秦兄的!糟了,他们现在的处境不是很危险吗?”秦咏珊道:“不会吧?那个姓檀的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左使,他有这个胆子以下犯上吗?”林世冲道:“这很难说。信上写得很急,我们还是先上映屏山再作打算吧!水晶,这里只有你去过冷阳教,就由你来引路吧!”蓝水晶略一点头,当下四人又转程改道西北之行,提气发足,只盼早时到得映屏山。
  早在那日清晨,冷雪衿暗自盗得父亲的随身令牌,偷偷跑到总部的地下囚室,出示令牌,从狱卒手里获取开锁钥匙,走进囚室,但见一少年低头卧坐席间,头发散乱,隐现胡须,衣衫破旧,形容甚是邋遢,显因久囚此间,没有外出所致。冷雪衿问道:“秦少帮主,还认得我吗?”那少年闻言微一抬头,散懒地朝她望了一眼,登时双目几眨,似恢复了些许精神。他正是秦风之子,秦咏珊之兄——秦箫逸。
  当日秦风父子中了几个魔教教徒的逍遥迷魂散,让他们给抓回总部,没过多久秦风便被秘密移囚于惊猿山的水云洞里,而秦箫逸则一直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囚室,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先前还曾多次有人前来游说,让他归顺魔教,不过都给他喝骂跑了,近月来囚室更无一人再来相探,他也良久未曾启齿说话,如今终听得有人与他讲话,不觉抬目相观,却见来人竟是魔教的少教主冷雪衿,大惊不已,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淡淡说道:“是你?久违了!”
  冷雪衿道:“委屈你在此间待了这么多日子,小女子心下歉然,今日特地前来救你出去!”秦箫逸“哼”了一声,冷冷笑道:“这里本就是你的地方,你又何须言救?只可惜我姓秦的天生软硬不吃,又叫你们白白欢喜了一场!”冷雪衿闻言不觉生怒,道:“你不信我?”秦箫逸横了她一眼,反问道:“怎么我该信你吗?”冷雪衿苦笑道:“对,你凭什么信我?我本来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邪派妖女,为你们正派所不齿,你有什么理由信我呢?”愈说,声音愈是沙哑难当,说罢粉腮呈一片凄惋之色,紧合的双眼皮间,长而卷曲的美睫,轻轻闪动几下,倏然滚下两颗豆大的泪珠。
  秦箫逸见此更为讶异,一贯的冷傲竟也在此刻开始动摇起来,甚至觉得适才的话语确是过份。
  良久,才听冷雪衿道:“秦少侠,随你信是不信,我老实告诉你,我是因为答应过令妹才来此相救的。总之,你留下来触怒我爹,那就必死无疑,若跟我走,或许还有几线生机。是生是死,你自己看着办吧!”显然,话语之中已多了几分冷漠。秦箫逸尚自犹豫难决,默不作声。冷雪衿气呼呼地道:“你也不想想,反正你在这里迟早要死,我又何苦在你身上多费工夫?哼!”秦箫逸一想也是,当下便道:“好,我走!今次受你恩惠,来日定当偿还。”冷雪衿冷冷一笑,当下便领秦箫逸离开。其时,突然响起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大小姐,你们想上哪儿去啊?”冷雪衿立时惊慌失措,但见那人正是父亲的座下左使檀弃雄,且又出手阻她去路,当下反惊为怒道:“干什么?”檀弃雄道:“囚室阴暗潮湿,大小姐千金之体,不宜来此,还是及早回去吧!”冷雪衿喝道:“我的事轮不到你管,你走开!”檀弃雄道:“大小姐的事属下自是不敢过问,不过这姓秦的浑小子只是囚犯一名,我身为左使,总有权管他吧?就是现在我杀了他也不为过吧?”话音刚落,忽的手起掌落,出其不意地在秦箫逸心口猛击了一掌。
  秦箫逸身上的逍遥迷魂散尚未解效,周身使不出一丝气力来,冷不防被他重掌击倒,顿时鲜血狂喷。冷雪衿蹲身挡于秦箫逸前头,张开两臂将他护住,向檀弃雄喝道:“慢着!重囚要犯你也敢任意处死?檀弃雄,你简直无视教规,你说,你该当何罪?”檀弃雄道:“属下大胆借问一句,私放要犯,那又该当何罪呢?”冷雪衿听他明着教训自己,登时怒不可遏,道声“放肆”,随手抓过壁挂的一柄单刀,朝檀弃雄劈面砍去。
  檀弃雄不慌不忙,随指一夹,便夹住冷雪衿手中单刀,却不立时运劲夺去。冷雪衿向内强拉不下,心知自身内力与檀弃雄相差过远,当下右腿用劲,斜踢他膝下“阑尾穴”。檀弃雄微微一笑,纹丝不动,待她足尖将到未到之际,忽地略避左侧,就在此时,他指上也松了劲道。冷雪衿犹自用力回拉,哪料得他有此一招,顿时足势难收前倾,上身又即后仰,一前一后,二力回牵,眼看着就要跌上一交。檀弃雄当即解下腰间黄带,飞速往前一送,立时拦住冷雪衿纤腰,将她扶正,又怕她站定之后再行攻击,自己急手打伤了她,教主那边不好交代,于是在收带时带头一转,顺势点了她第二腰椎下旁一寸五分的“肾俞穴”和脐下一寸五分的“气海穴”,此二穴分属督任二脉,二脉不通,动弹不得。
  冷雪衿骂道:“混帐!快把我的穴道解开,否则你会后悔的!”檀弃雄笑道:“请小姐你暂时委屈片刻,待我把这臭小子宰了,立时帮你解穴!”冷雪衿叫道:“我有教主令牌在身,我现在命令你不准伤害于他!”檀弃雄道:“属下也是奉了教主之命来取他性命的,除非他肯妥协,否则今日一定得死!”秦箫逸捂住心口,大怒喝道:“呸!我秦箫逸绝不会屈服于你的淫威之下,你要杀就杀吧!”檀弃雄道:“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了你!”说罢便用带头卷起冷雪衿适才遗落地上的单刀,握于手间,阴笑着缓缓移向瘫倒在地的秦箫逸。冷雪衿吓得面无人色,失声大叫:“住手!”
  “狗贼,你休想动我逸儿分毫!”“别伤我大哥!”关键时刻,秦风他们及时赶到。檀弃雄毫不理睬,如若未闻,依旧一刀砍去,不料右手却被一团白纱紧紧缠住,单刀不禁脱手而飞,当下又惊又怒,斜眼瞥去,但见蓝水晶正自回收白纱于袖,三起三伏,甚是美妙。
  檀弃雄狞笑道:“原来是蓝姑娘!哼,令师都已经归天了,如果你不想弄得你们清水寨全军覆没的话,最好别插手此事!”蓝水晶长笑一声,道:“檀弃雄,你们魔教串谋凶手害死我师父,冲你这句话,我就非为师父报仇不可!”檀弃雄道:“尊师死于林世冲手里,江湖上尽人皆知。他现在就在你的身边,你要报仇还不容易?”
  “岂有此理!”蓝水晶怒不可遏,横起一剑便往檀弃雄身上刺去。檀弃雄曾于清水寨见识过她那精妙绝伦的逍遥游剑,心下虽是不惧,但也深知对方是个绝不简单的角色,一时之间,倒也无计破她众多剑招,当下忽施一手,迅雷不及掩耳地抓过秦箫逸挡在身前。要是蓝水晶这剑继续刺去,就势必先在他身上捅个透明窟窿。蓝水晶亦是始料未及,当下强自收势不前,以免误伤他。
  秦咏珊叫道:“喂,你打不过我蓝姐姐,就拿我大哥来挡,亏你还是堂堂一派左使,到底还要不要脸?”林世冲喝道:“檀弃雄,快放开秦兄!”檀弃雄奸笑道:“放,我一定放!”话音刚落,便即扬掌猛地拍中秦箫逸背心。秦箫逸惨叫一声,身形急倾,鲜血狂喷,污染衣襟。秦风飞速上前,接住爱子,哪料得檀弃雄这掌暗藏玄机,掌中含掌,他一接触到秦箫逸的身体,就受内中强猛掌力波及,连连震断前胸的手三阴经,跟着也张口吐出血来。
  秦咏珊大叫:“爹!大哥!”当下恨恨盯了檀弃雄一眼,便即奔向父兄。檀弃雄也不出言,忽地斜步滑身,又伸出他那骇人的手爪一把抓向秦咏珊头顶,这一抓下来,试问她还有命吗?秦咏珊当时吓得面无人色,怔怔站着分毫未敢妄动,也不晓得从旁躲避。就在此刻,只见二人中间忽的滚过一团白影,飞快地将秦咏珊推至一旁,眼见对方手爪已近自己双目,一时闪避不及,即以左手护住面门,一抓抓下,小臂立时鲜血淋漓。那人不吭一声,便即起身,原来正是林世冲。
  蓝水晶此时也已挺剑攻上,二人并肩联手,剑掌齐发,将檀弃雄紧紧围住。只见林世冲打出一招“风火山林”,双掌上下运劲,交替猛然发出。蓝水晶随之一招“逍遥天下”,左上右落,右上左落,剑剑精妙,虚实难测。檀弃雄一手出掌横向迎击林世冲双掌,一手挥舞黄带,挟风猛然掴向蓝水晶。黄带虽是柔软之物,但一经他内力灌入,已然坚逾金铁,未可小觑。他内力浑厚,莫测高深,以单掌会迎林世冲双掌尚自绰绰有余,另手一带带力刚猛,蓝水晶也不敢贸然招架,当下只得回剑护身。
  檀弃雄得意笑道:“怎么样?两位后生小辈,还有兴趣再玩下去吗?本左使有的是时间,我奉陪到底!”说罢双臂一振,再度挥动黄带,打出一招“凤舞九天”,顿时带身急抖,当真便如一只振翼金凤迎风起舞,直飞云霄,或起或落,带头分点林蓝二人身上大穴。蓝水晶脚踏天罡步法,避开正面攻击,同时使出一招“神龙戏水”,剑气四起,飞纵千里,剑尖过处,恰恰抵上檀弃雄黄带带头,正待将之刺穿,但觉其纤柔无匹,软绵绵的根本难用得上半分力道。
  林世冲趁着檀弃雄的黄带被蓝水晶长剑所缠之际,急速游身到他背后,急急双掌齐错划圆,打出一掌“雷霆万钧”,正中他的后心。檀弃雄内功顿生反应,将林世冲震退数步,但他自己正面中了一掌,亦是吃亏不小,后心各穴均隐隐作痛。他一念轻敌,吃了对手大亏,当下忙运功调息,心中暗骂一声“可恶”。
  这一边檀弃雄受挫,那一边林蓝二人可是精神大振,只见林世冲再打一招“九霄风雷”,屈臂反掌,挟风打出,顿时地面又现红光。檀弃雄哼声道:“臭小子,又是这一掌,你以为我会再中吗?看招!”即在地上打出一带“移花接木”,顿时将那道红光反打回去,直逼林世冲。此时蓝水晶一招“大漠孤雁”,飞身下击,立时发出凌厉剑光,将那道红光消之无形。剑尖着地,身形倒拔,临近地面时连翻三个跟头,意外地使出林世冲的那招“九霄风雷”,只是化掌为剑,威力稍减。檀弃雄哪料得她也会这一招,不及防备,给那道红光的余力击中脚裸,痛得嗷叫不已。
  林世冲亦是吃惊,当下问蓝水晶道:“你……你怎么会‘九霄风雷’?”蓝水晶笑道:“都看你打过这么多次了,不会才怪呢!”林世冲闻言一笑,心下暗暗赞她聪明。
  檀弃雄连连吃亏,震怒非常,只听他大吼一声,暴喝道:“林世冲,蓝水晶,好你们两个不知好歹的贼小子臭丫头,我不杀你们,你们倒来惹我,还当真以为我檀弃雄怕了你们不成!”心中怒气愈增,招式也不由得类似疯颠,力势猛,杀心毕露,好似就欲将他俩吞食下腹一般。林蓝二人一时之间倒也不敢近身搏斗,当下也只绕着他四下游走,预备待他体虚气弱之时再寻空隙反攻。
  果然不过半个时辰,檀弃雄便已头冒白气,面颊通红,喘息渐粗,身形移动也不似得先前灵活,想是气力渐尽,精疲力竭。林蓝二人大喜,顿时剑掌飞舞,逼近身去,再也不怕和他黄带相交。檀弃雄一面黄带乱舞,一面粗气长喘,连连直退数步,左掌护胸,右臂倒拖,忽地虚闪左侧,引蓝水晶左行追截。蓝水晶不明所以,脚尖一点,向左高跃,凌空下击。林世冲看出端倪,慌忙叫道:“小心!”
  檀弃雄见她上钩,心下暗喜,当下把手一扬,顿时朝她闪电般飞出三团赤色光华。蓝水晶何等机敏,又得林世冲出言提醒,早有所备,将计就计,凌空翻了一个跟斗,轻松避开那些暗器,接着顺势头下脚上,疾冲而下。檀弃雄反手一带扬空掴去。蓝水晶使了一个“细胸翻巧云”,整个身子翻将过来,右剑挥处,立将他的黄带割成数段。
  先前所以无法洞穿此带,只因檀弃雄暗地卸了力道,而此次他要扬空打出,就必须运劲于内。这可说是与蓝水晶硬碰硬,然则布帛又如何能和金铁交硬,立时以卵击石,败得可谓狼狈之极,又见蓝水晶一剑未收,径直刺他双目,一时换招不及,不禁大骇。
  眼看如此恶人就要双目尽废,在场众人,无不大快,不料其时,却见一枚金镖破空而至,不偏不倚,恰恰击飞蓝水晶下落的长剑,救下檀弃雄的一条性命。蓝水晶又惊又怒,飞身落地,举目四顾,发现门口多了一人,定睛看去,那人竟然就是自己的师兄杨取义,相信适才那枚金镖便是他暗中发射的。
  只见杨取义渐步上前,走到檀弃雄身边,道:“檀兄,没伤着吧?”檀弃雄苦笑一声,道:“还好,幸亏杨兄弟你及时赶到。”蓝水晶听得他们二人兄弟相称,不觉怒喝道:“你……你竟然跟这个魔头称兄道弟?”杨取义看了她一眼,道:“师妹,你不知道,我……”蓝水晶冷笑道:“谁是你师妹?你既与他同流合污,还有什么资格做我师兄?”
  杨取义叹道:“好,你要恨我,那就恨吧!算我对不起你,你现在可以带着朋友离开了,我不想跟你走到剑拔弩张的地步!”其时,只听檀弃雄叫道:“什么?你要放他们走?私放要犯可是大罪呀!”杨取义道:“此事我一力承担,决不连累檀兄就是!”未料蓝水晶却怒喝道:“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你连师父都害,简直禽兽不如!这笔帐我今天就连本带利跟你算清!”说罢霍的挑起地上长剑,便即一剑刺去。杨取义惊呼“师妹”,无奈横剑一格。
  檀弃雄看在眼里,心中暗想:“看来他们师兄妹已闹内讧,这次真是天赐良机,此时若不出手,恐怕日后再无机会制住这臭丫头了。”心念至此,当即朗声道:“杨兄弟,令师妹不识好歹,让为兄来帮你教训她!”说着便出掌袭击她背后颈椎的“大椎穴”。
  林世冲原见己方六人中二人身受重伤,一人被点穴道,一人武艺低微,可战的就惟余自己与蓝水晶。这相当于以二敌二,双方胜负犹自未知,若是不慎惊动教主来此,那一切就都完了。适才听得杨取义放行,便欲劝止蓝水晶罢战,哪知她出手如电,已经和杨取义交上手了,此时又见檀弃雄在她背后暗施毒手,意中人情势危急,当下只能上前救护助战。
  双方势均力敌,难分难解,这一打便打了好几百个回合。正自凝神对敌,忽听得门口一阵洪音,如奔雷巨响,振聋发聩。众人不由抬眼外望。只见囚室门处立有一位黑袍老者,红光满面,双目炯炯。蓝水晶不禁叫出声来——此人正是冷阳教教主冷夜常。
  她这一分心,恰恰给了一直对她虎视耽耽的檀弃雄一个很好的机会。就在此刻,只见檀弃雄觑准一处,出指疾点她颈下的“天突穴”。蓝水晶大惊,身形作势下缩,看似避过了对方一指,岂知那指只是虚招,实点她颐唇沟部的“承浆穴”,她一时不查,要避已是枉然。檀弃雄心下得意,不料指上忽的一阵麻痛,似是给什么东西打了一下,当即失却准头,急向斜旁滑去,穴道没有点着,却无意牵动了她那条系有水晶片的红绳,强力之下,顿将那枚水晶片连绳凌空带起,恰巧落到冷夜常脚边。
  冷夜常随手拾起,将它攥于手心,仔仔细细地打量好一会儿。蓝水晶向他嚷道:“还我!”冷夜常凝视着她,字字问道:“这……是你的?”蓝水晶“哼”了一声,道:“真是笑话,不是我的是谁的?快还给我!”
  冷夜常听而不闻,过上良久,突然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你今年可是双十之年?”蓝水晶诧异非常,顺口说道:“你怎么知道的?”冷夜常又问一句:“你真的刚好二十?”蓝水晶更奇了,心中委实不知这魔教教主玩的是什么把戏。
  她固然惊奇,那冷夜常更是犹疑不定,心下暗道:“二十岁?离那年整整二十年,怎么会这么巧呢?啊,她姓蓝,蓝水晶,蓝水晶,这名字似乎暗藏玄意,更奇怪的是,她竟然也有跟雪衿一模一样的水晶片,啊,难道……难道……她就是……”心念至此,便忍不住看定了蓝水晶,双目之中流露出一种异样的神态来,这种眼神不存在任何杀气,没有任何yu望,甚至带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檀弃雄突然凑到冷夜常身边,指着蓝水晶向他献策道:“教主,这姓蓝的丫头是清水寨的少寨主,只要我们手中有她,就可以一举牵制住清水寨,到时要歼灭他们就不费吹灰之力了,让属下先将她拿下吧!”
  冷夜常摆手道:“不必,你先退下!”又温言对蓝水晶道:“蓝姑娘,本教主有意邀你到教中一聚,不知你可肯赏脸?”蓝水晶冷笑道:“冷教主金口一开,我们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冷夜常道:“你可以不去,我只问你一句,你想不想为你的父母报仇?”
  蓝水晶道:“好,我跟你走。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不能为难我的朋友们,你做得到么?”冷夜常道:“可以,这里除了林世冲,其他的人都可以走了,看在你的份上,我决不为难他们。”蓝水晶道:“为什么除了林世冲?”檀弃雄冷笑道:“蓝水晶,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们教主这样承诺,已经对你们格外开恩了,你还想怎么样?”林世冲朗声道:“水晶,当日惊猿山上你舍命相救,今日纵是刀山火海,我林世冲也决意与你共闯到底!冷夜常,你放了他们,我和水晶跟你走!”
  冷夜常原听他直呼己名,忿怒非常,后又见他对蓝水晶情深意笃,也就没怎么跟他计较了,当下解开冷雪衿的穴道,又下令放了秦家父子女三人。秦风三人原也不肯就此舍友而去,但势所胁迫,也只能先退一步,留得性命再图后救了。
  林蓝二人跟着他们来到中间的那座高宇里,多日以来,非但不见冷夜常的踪影,反而被蛮横地关于牢中,正自气怒难平,就欲破牢而出,突然牢外走进了三人。领头的那个锦衣玉带,折扇轻摇,整个儿花花大少模样,面目也颇英俊,只是多了条深深的疤痕。此人正是当日洛阳万剑门的少掌门唐煜。
  蓝水晶在此见他,着实吃了一惊。不意那唐煜却慢慢地朝她走近,嘻皮笑脸地道:“蓝少寨主,我们又见面了!”忽一转身,故意斥责手下说道:“混帐东西,谁叫你们把蓝小姐关在这里的?知不知道她是教主的贵宾?教主怪罪下来,你们担待得起吗?”两个手下当下忙争着去开牢锁。
  蓝水晶骂道:“你也是魔教的?哼,无耻小人,一丘之貉!”唐煜笑道:“蓝姑娘此言差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又何必苦苦执着正派邪派呢?”蓝水晶道:“少废话,你来这干什么?”唐煜厚颜说道:“多日不见姑娘,在下甚是惦念,特来看看你,不成吗?”蓝水晶“哼”了一声,转头不理。
  那唐煜又轻浮地看了几眼蓝水晶,目光倏然从她身上转移至林世冲,摇头佯叹:“这位就是林少侠吗?唉,可惜啊可惜……”忽的停住不说下去。他满心以为蓝水晶定会相问“可惜什么”,好趁机奚落林世冲一番,未料她却头也不抬,根本不理自己,讨了个没趣,心中顿生几丝圭怒,好胜之心更盛,便自己接着说道:“姑娘美若天人,只可惜眼光差了一点。江湖传闻,蓝姑娘你为了救林世冲,甘愿背叛师门。我还以为能令你舍命相护的少年侠士有多了不起呢,哼,原来也不过如此!”
  唐煜当日在洛阳的会宾客栈得遇蓝水晶,见她美貌可人,心下一动,偏偏蓝水晶恨他轻浮,对他不理不睬,还出手伤了他,故引为奇耻大辱。适才进门之时,又见蓝水晶与林世冲呆在一起,言辞甚是亲切,想起她对自己的不冷不热,心有不甘,是以出言讥讽。
  只听蓝水晶淡淡说道:“我的事你管不着!你来是不是要带我去见你们教主?”唐煜道:“你猜对了一半,不过不是教主要见你,而是右使传话过来,一定要你过去。”蓝水晶道:“右使?你是说……杨取义?”林世冲叫道:“水晶,你不要去,这里头可能会有阴谋。”
  唐煜冷笑道:“她不去,你就得死!”林世冲适才听他冷语相讥,已然愤怒非常,此时他又出言威胁,立时狂性骤起,怒喝道:“哼,你试试看!”蓝水晶伸手轻轻将他阻住,道:“唐煜,我跟你去见他!”林世冲拉住她道:“水晶,你……”蓝水晶道:“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说罢走出牢门,随唐煜等三人前去。
  此时,杨取义早已吩咐手下在后山的咏雪亭里备了酒菜,正自静候师妹到来,突见山涧边走出四人,其中一个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师妹,当下不胜欢喜,连连撤去众人,迎上前道:“师妹,你终于来了!”
  蓝水晶清冷似冰,道:“我不是你师妹!你有话就快说,我可不愿在此浪费时间!”杨取义苦笑道:“你当真如此恨我?”蓝水晶冷笑道:“恨你?我不恨你,因为你根本不值得我恨!”杨取义长叹一声,道:“我知道你对我很失望,但那一切都只因我太在乎你了,你明不明白?天下女子数不胜数,我杨取义都可以不屑一顾,可是对你,我真的管不住我自己。只要能换得你真心相许,哪怕是叫我死,我也不会犹豫的。”蓝水晶道:“够了,我不想再听这些话了!我再说一遍,我对你没有感觉。如果你要我来是纯粹听这些话的,那很抱歉,我不奉陪了!”说罢转身便走。
  杨取义颤声道:“师妹,你真的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蓝水晶道:“以往是有,但也只是兄妹之情,如今……”杨取义苦笑道:“我们从小在惊猿山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悲喜与共,那时我们在一起是多么开心,多么快乐,为什么如今要你跟我多相处一刻,也会让你这么痛苦,这么为难?”蓝水晶回过头来,道:“你想知道为什么?好,我告诉你,因为你的身份不同了!以前,你是我最敬重的师兄,是清水寨的少年英雄,是师父引以自豪的骄子,可是现在呢,你却因为一己私欲,勾结魔教,残害同道,你要我怎么对你?”
  杨取义长叹一声,道:“在你看来,我可能真的错了,但是,我又何尝没有苦衷呢?”蓝水晶冷笑道:“苦衷?哼,你能有什么苦衷?”杨取义道:“还记不记得林世冲刚来咱们清水寨的那一晚?我看到你和他在一起,心情很不好,多喝了点酒,跑到你房里,跟你吵了一架之后,就在后山上,我遇到了檀弃雄。”蓝水晶惊道:“什么?你遇到了檀弃雄,那后来怎么样?”杨取义续道:“后来,他跟我说,只要我加入冷阳教,他就能帮我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包括你在内。酒醉之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这样浑浑噩噩信了他的话,还答应他的条件。以后的日子里,我几次三番都想回头,但是这样的话我就会失去你,我什么希望都没有了,所以几经思量,我还是决定不变初衷,留在魔教。”
  蓝水晶怒极追逼道:“好,就算是为了我,那你用得着设计伤害师父吗?他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怎么下得了这个手?”杨取义高声驳道:“这件事不是我干的,而且整个计划我也是到后来才知道!难道我会那么灭绝人性、大逆不道么?”蓝水晶反问道:“不是你是谁?”杨取义道:“你仔细想想,当日在万剑门,唯一知情而又不在场的人,还有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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