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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我开始记事儿的时候,大概三岁多吧,我听我周围人说最多的,这咋就是个女娃?
我呢,生在一个小山村,叫利利。你瞅瞅我的名,就是拿刀干活的命!我当初还怨我爸,我名是不是没取好,整的我走哪里都碰钉子。生我那一年,哎哟,七八个男娃,就我一个女娃,我妈天天抹眼泪。我感觉我一生下来就是个罪过。奶奶也没给我妈好脸色,我妈自然就没什么好脸色给我。所以没多久爸妈就离开我去打工了。关键我没有女的小伙伴啊,没办法,只能和一帮子男娃玩。上山掏鸟窝,下河摸鱼。到后来,干撒都是我带头,好在,童年还是无忧无虑的。嗳嗳嗳嗳~跑远了,还是来正题吧。
六七岁和几个小伙伴去了离村比较远的地方,那个地方别人叫做仙人洞。传说,哪里曾经住过龙,大洞里面还有一个小孩子可以爬进去的小洞,听说连着好远的地方,有十几公里吧,如果中间有弯曲的地方就更远了。原来村里有老伯伯家的一群鸭子跑进去,那时候一群鸭子好多钱,没办法老两口就一个守这头,一个守那头。大概过了一个多月,鸭子出来了,可是没养多久还是死完了,可是农村人那可能把这死鸭扔掉?就全杀了,结果肚子里全是金沙。那以后我们村就有了第一个万元户。那牛的,走路都鼻孔朝天的。所以他家种了甘蔗,我们没见过啊,就去偷,带头的肯定是我啦,结果胆肥偷多了,抗不动,就边走边扔。结果可想而知,人家顺着路上的甘蔗就找到家里来了,所有去了的男娃都打屁股了,脱了裤子打,还好,都没有供出我。不好意思,因为这段我想起来就想笑所以和大家分享。所有一切的起因还是得说这仙人洞,自从出了万元户,村里人都想去洞里发财,可是那个小洞只有我们几个小孩可以进去,而且没有工具又不能挖掘,是那种很坚硬的大青石。大人又不放心小孩子进去,万一有个撒事咋办,家家都是独生子。所以从最开始的人多,到最后盖了庙都没有几个人去,慢慢的就荒诞了。最后成了我们小孩子避暑的地方。
转眼到我上中学的时候,爸妈依然在外地打工,家里只有我和奶奶,还有二伯家的弟弟。中午,弟弟煮饭给我吃,吃完他刷碗的时候我就溜了。因为奶奶肯定又要骂我了,撒都不做,懒。哎,每次一说我,就感觉她的话说不完,吐沫漫天飞舞。在大人的世界里,女娃就应该家里家外什么都做,我不一样啊,都是男娃,我宝贝着呢。我弟也就跟我相差不到一岁,一般我生活起居都是他照顾。农村里面,没地方去,只能去根据地了。
因为是夏天,特别热,到地方假模假样给菩萨拜拜就藏到菩萨后面那个小洞口准备打盹,好像这天比平时要热,可洞里却比平时凉快,不一会就迷迷糊糊。就在半梦半醒的时候,忽然感觉洞里有风,很凉很凉的风。因为生在内地,从来没有见过雪,如果见过雪,那就知道这就是下雪天的风,有它独特的味道。我就弯着身子往里面走去,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按理说,走了这么远应该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了吧?可是没有啊,总觉得前面不远的地方灰蒙蒙一片。心中也是纠结不已,是回去呢,还是继续往前走啊?自己一直胆子比较大的,走夜路抓蛇什么的从来没怕过。可是现在,两个手抱着肩冷的直抖。自己还是有点贪财的,想着村里的万元户,想自己几年都只是过年见下的爸妈,就想着万一找点值钱的东西,就可以盖漂亮的楼房,爸妈也可以做点小生意,不用离我那么远。想归想,路却是越来越难走,洞口越来越窄,到最后只能用爬的,可是那个地方似乎并没有因此而变近,好像一直都是那么远。我有点心虚了,怎么办,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用了多久,外面是下午还是天黑?想着回去又得扫帚炒肉了心一横就继续往前爬去。相对于挨一顿打来说,如果能找着值钱的东西,让爸妈回来,这诱惑比挨顿打多哪里去了。拼了!不知道又过去多久,累的不行,就干脆趴地上休息。说来也奇怪,农村的坑里洞里沟里,那里不是蛇啊,虫啊爬来爬去,这里却没有。虽然洞口狭小,却是像人工开凿过的平整干净而且没有虫,好奇怪。突然,想着村里老人说的,这地方里面可能是墓地,心里就慌的不行,这可咋整啊?有点怕了,不敢哭,也不敢吭声。因为打小就听村里人说闲话的时候就说了,鬼能听见声音,最爱抓小孩魂魄。毕竟只有十二三岁,眼泪直掉,悄悄抹。自己不敢往回爬,因为本能的觉得不能把自己后面暴露在一个不明地方,万一有什么东西来抓我,我要是没看见怎么办?骑虎难下,就在小胆快要碎裂的时候,突然从洞口传来了呜~呜~的风声。当时就已经吓的不行了,整个人就懵了。早知道就不来了,这可怎么办?肚子也饿了,这真的是雪上加霜。来时的洞没声音,另一头鬼叫鬼叫的风。老师早就教过,风的起因是因为空气流动,自己也知道前面应该是个开阔地,就是不知道是墓地还是野外。遇见出口,却连丝毫的兴奋都没有,内心被巨大的恐惧占据。过了这么久,再害怕,还是要进去看看吧,总得确保后背是安全的,才敢往回走。又继续爬,不敢停,害怕天黑久了,回不去,毕竟离家还远。不知道又爬了多久,那时候自己完全没有时间的概念,反正就一直爬。终于快到了,动作越来越轻,生怕惊动了不该惊动的东西。
终于到出口了,哎呀,这是下雪天?自己在出口一直没敢出去,先支出去一点点脑袋观察地形。一望无际的大雪,阴沉沉的天气。难道我爬到邻村了?这邻村还下雪??没听说过啊?好冷啊,我还穿的夏天的碎花连衣裙和凉鞋,这裙子是妈妈过年回来带给我的,公主裙,没有现代那么好,只是有三层,现在已经脏的不成形了。还好,头发长,赶紧把扎着的马尾放下来当围脖。赶紧跑吧,朝一个方向一直跑,遇见人了赶紧问路,也许这只是山顶积雪。这时候已经考虑的不是危不危险,考虑怎么回家不挨打,肯定不能叫别人送的,万一要收钱,奶奶哪里是肯定不会给的,又要去镇上给我妈打电话要钱,要钱就算了,还得挨顿饱打。可是没走几步,就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