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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怀生上任一年多以来,为人正直,作风正派,不畏权势,敢于直言,加上奏书引经据典,言辞犀利,在官场上已经小有名气。尤其得到汪清流赏识,如今已经是汪清流得意门生和重要干将,前途一片大好。
只是王怀生为人过于刚直,很多人却也不看好他,认为他这种人在朝廷里虽然很容易出人头地,但早晚有一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无论如何,王怀生如今声名鹊起,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朝廷官员都要高看他一眼。
又是一年年节将至,汪清流在府中设家宴宴请清流派官员,王怀生和灵远同时在列,两人本来关系不错,如今更是更进一步,这便一同前来。
说起来今天汪府家宴,两人同样的引人注目,王怀生自然是因为窜红的速度异常惊人,而灵远则因为是所有官员中唯一的一个武官。
周围都是文绉绉的文官,灵远开口说话都是小心谨慎,唯恐因孤陋顾问惹出什么笑话给汪清流丢人。然而他不能不来,因为如今他是汪府默认的女婿,就算为了把这个坑站住,也必须得到场!
灵远和王怀生都是汪府的常客了,不过灵远早已发现,虽然王怀生比自己认识汪清流时间短的多,但汪清流明显看王怀生更顺眼。
对此灵远也是无可奈何,怪只怪自己没文化,想讨好汪清流都找不到门道。有时候更是庆幸王怀生已经成家,不然搞不好在汪清流心中,这个女婿的位置也要不保了!
汪清流缓步而出,本应喜气洋洋的时刻,在他脸上却看不到丝毫喜庆,有的只是一幅愁容。
汪清流沉声说道:“诸位,今天虽然将大家请到府上,但如今天下灾情严重,饿殍遍野,百姓有难咱们也不能独乐,所以只有粗茶淡饭果腹,请诸位谅解。”
众人纷纷附和:“正该如此。”
灵远心中却不以为意:‘你们这些人少吃一顿能省多少粮食?还不是杯水车薪?’只是这想法只能在心里想一想,脸上还得表现出悲伤的样子。
汪清流继续说道:“今日请大家来也是为了商量商量如何拯救天下黎民于水深火热之中。诸位若有良策,但说无妨,咱们大家一起研究总要好过自己在家闭门造车。”
众人点头称是,你一言、我一语,商量了好久也没研究出什么好办法。最后一人说道:“如今大皇子已经奉圣上之命前去赈灾,大皇子天命所归,想来灾情定可迎刃而解。”
众人闻言纷纷附和。
灵远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飘过四个字‘空谈误国’。
这些官员一个个学富五车,然而真正有治国安邦才能的却是寥寥无几,国家要是指望这些读书人恐怕是没什么出路了,到关键时刻还的是自己这样的人去脚踏实地的干活。
宴会草草结束,众人各回各家,该干啥干啥去了。灵远看到汪清流心情不佳,也不敢造次,打消了找汪廷芳约个会的念头,乖乖回家睡觉去了。
几天后,灵远带领江湖议事阁出外给二皇子办事,事不大,二皇子却特意交待多带些人,灵远也没敢多问,权当是公费旅游了,到了晚上就地在野外安营扎寨。
夜已深,灵远正睡的香,却被手下叫醒了:“阁主,郑教头找您。”
灵远还没完全清醒,睡眼惺忪的问道:“哪个郑教头?”
手下答道:“二皇子府的郑教头。”
灵远一听清醒了八分,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子时。”
灵远点了点头,赶紧爬起来,洗了把脸,穿上衣服来到了客厅,只见郑教头一身劲装,想来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还没来得及问,郑教头已经开口:“马上召集人手,有紧急任务。”语气严肃,混没有平日里的客气。
灵远知道郑教头来找自己必然是代表了二皇子的意思,不敢怠慢,忙问道:“不知道是什么任务?”
“这个一会再说不迟,召集人手要紧。”
灵远知趣的不再追问。郑教头继续说道:“把你手下可靠的人找出十几个就够了。记住,要可靠。”
灵远猜想恐怕不是什么好活,这便召集十几个信得过的手下,所有人黑衣蔽体,随着郑教头在夜色中疾行一个时辰方才停下脚步。
郑教头把灵远叫道一旁,指着不远处的一处营地说道:“前方的马车拉的都是朝廷赈灾的粮食,白天的时候被一伙山贼抢了,今晚咱们的任务是把这些山贼全部杀光,把粮食抢回来。”
见灵远一脸疑惑,郑教头继续说道:“对了,山贼不光抢了粮食,还抢了官兵衣服,如今打扮成官兵的样子,只要穿了官兵衣服的,统统杀光,一个不留。”
灵远皱起眉头问道:“如今江湖上还算太平,哪来的山贼这么大胆子,敢动朝廷的粮食?”
郑教头竖起眉头,不满的哼了一声:“你是不相信殿下还是不相信我?”
灵远赶紧说道:“不敢,只是问清楚了动手才有把握。”
郑教头悠悠的说道:“你要知道,愿意为殿下效力的大有人在,殿下把事情交给你是看得起你。”
口气缓和下来继续说道:“咱们都是给殿下办事,少问,多做,殿下自然不会亏待咱们,明白了吗?”
灵远重重的点了点头,想到如今大皇子负责赈灾,二皇子自然不愿意看到大皇子建功,那么眼前的所谓‘山贼’多半就是真的官兵。然而正如郑教头所说的一般,自己不做也一定还有其他人来做。
灵远狠了狠心,既然二皇子说他们是贼,他们就是贼!召集手下说道:“前面朝廷的粮食被山贼抢了,如今山贼打扮成官兵模样。给我杀,不许放走一个!”
那些‘山贼’哪里会想到竟然有人敢动他们。灵远带领一众高手犹如虎入羊群,一场屠戮过后,清点尸体,三十七人一个活口没留下。
郑教头上前拍了拍灵远肩膀,笑着说道:“我会在殿下面前帮你多说几句好话的。”
灵远也只能叹息一声,挤出一丝笑容:“有劳郑教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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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府中,郑教头立在一旁说道:“殿下,事情已经办妥了。”
二皇子示意他坐下,说道:“说来听听。”
“是。”郑教头答应一声继续说道:“一共三十七人,没有留下一个活口。第二天粮食所在地点的消息散布了出去,附近村民蜂拥而至,粮食哄抢一空,连同现场的痕迹也掩盖的无影无踪。任谁去调查也只能说是难民为了粮食才造成了这起血案,至于是谁泄露了运粮的路线,第一个要问责的自然是大皇子。”
二皇子点了点头说道:“好。”接着饶有兴致的问道:“灵远就没有起疑吗?”
郑教头见二皇子心情不错,也笑了笑说道:“他不只起了疑心,而且八层已经知道事情原委,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事情依然办的干净利落。”
二皇子也笑了笑说道:“年轻人,总喜欢论论是非对错,谈谈公平正义,倒也无伤大雅。时间久了就会明白,所谓的是非对错、公平正义都是我们手上的工具而已。”
郑教头说道:“殿下见识过人,做大事的人正该如此。”
二皇子淡淡的笑了笑:“另一边事情怎么样了?”
郑教头答道:“不需殿下交待,中饱私囊也是各级官员的看家本领,发下去的赈灾粮能到灾民手里的绝对十不存一。灵远这点事比起来倒显得微不足道了。”
二皇子摇了摇头说道:“那些都是暗的,有了这一把明火,才能立竿见影点燃父皇的怒火,所以灵远这一把火烧的很关键。宫里打点的怎么样了?”
郑教头答道:“殿下放心,刘贵妃那里最近扇风扇的很勤,而且她又正当宠,想来圣上的火应该已经烧的很旺了。”
二皇子闻言却叹了口气:“不过这刘贵妃的口开的也真大,我这点家底再这样下去都要被她搬光了。”
郑教头说道:“殿下不过是借给她用用,早晚还不是要还回来。”
二皇子闻言笑了笑,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郑教头走后,二皇子起身抓上一把鸟食扔给一旁的鹦鹉,自顾自说道:“大哥,你也不要来怪我,要怪就怪你太软弱,江山要是交给你难保就要改性刘了,所以为了咱家千秋万代,只好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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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府内,清流派骨干齐聚一堂,汪清流神色凝重的说道:“此次大皇子主动要求赈灾,本想为圣上分忧,没想到灾情不但没有控制住,反而越发厉害。圣上震怒,把大皇子骂了一通,改派二皇子赈灾,二皇子没有辜负圣上期待,才半月时间,灾情已经得到控制。实乃天下之福,苍生之福。”
众人闻言纷纷附和。汪清流环顾众人继续说道:“只是如此一来,圣上对大皇子更加不满,宫里已经传出风声,圣上欲立二皇子为太子,恐怕明日早朝就要当众宣布,今日紧急找大家前来,便是为了商议此事,诸位以为该当如何?”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这种关乎社稷的事情,谁敢发表意见?
汪清流也是心知肚明,顿了顿继续说道:“二皇子雄才大略,堪称一代雄主。大皇子虽然才干不及二皇子,但胜在宅心仁厚,如今天下太平,正需要大皇子这种守成之君。况且自古以来,立子以长乃是保证社稷长治久安的关键所在。在座都是饱读诗书之人,当知‘武死战,文死谏’的道理,若是明日圣上当真立二皇子为太子,咱们为江山社稷着想,要尽力劝阻才是,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自然又是一阵附和。汪清流点点头继续说道:“只是此次圣上立二皇子的决心有多大还未可知,谁愿意做急先锋,试探一下圣上的决心?”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互相观望。这种顶撞皇帝的事可不是闹着玩的,谁敢去触这个霉头?沉默良久,一人缓缓站了起来,开口说道:“在下深受朝廷和老师大恩,此时正是为朝廷效力之际,我愿为急先锋。”
众人闻言纷纷抬头望去,只见说话之人正是最近风头正劲,深受汪清流信任和栽培的王怀生,一时间纷纷上前表示敬意,汪清流沉默片刻,说道:“好,那就有劳怀生了。”
王怀生连称不敢。
等到众人散去,汪清流将王怀生留下,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入官场时间不长,不知道官场险恶,如今的朝廷乌烟瘴气,大家都选择明哲保身,那也是无奈之举。我仗着资格老,在士林中还有些声望,只希望不负清流之名,却也是独木难支,无力回天。平日里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如今事关重大,不得不挺身而出,却是难为你了。”
王怀生说道:“老师如此说话真是折煞我了,我能得老师看重,让我一届无名小辈能够在朝廷施展抱负,已是今生之大幸,明天之事事关天下苍生、江山社稷,我自当为朝廷效力,在所不辞。”
汪清流点了点头:“在殿上直面圣上已是不易,要反对圣上更是难上加难,若无坚定心智绝难办到。”
王怀生语气坚定的说道:“请老师放心,为江山社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第二天早朝,上奏的人格外少,皇帝见状开口说道:“诸位爱卿为江山社稷一直建议我早立太子,我观二皇子做事干练,礼让孝顺,此次赈灾更是立下大功,今日便顺了诸位的意,立二皇子为太子,诸位以为如何?”
大家知道皇帝心中已经有了定见,这只不过是象征性的问一问而已,谁敢反对?
兵部尚书第一个站了出来:“皇帝圣明。”
众武官纷纷附和:“皇帝圣明。”
在一片称赞声中,皇帝将目光看向汪清流,汪清流还未表态,众文官也都静观其变,这时一个声音横空出世:“臣,反对。”
众人偷眼看去,赫然是督察院督事王怀生。
皇帝脸色一沉,低声说道:“说说你为何反对。”
王怀生慷慨陈词:“启禀皇上,自古以来立子以长乃是维系江山社稷长治久安的关键,况且大皇子未犯大错,于情于理该当立大皇子为太子。”
话音刚落,兵部侍郎吴刚站了出来反驳道:“王大人此言差矣,立子以长虽然不错,但立子以贤也未尝不可,此次赈灾足以看出二皇子能力远在大皇子之上,圣上独具慧眼,立二皇子为太子乃是深谋远虑,岂是你等凡夫俗子能够参悟?”
王怀生不卑不亢,引经据典。一时间两人针锋相对,辩了个不亦乐乎。终究王怀生技高一筹,加上准备充分,占了上风。
二皇子的亲信继吴刚之后相继站出加入辩论,王怀生一人独抗不落下风。古有诸葛亮舌战群儒,今有王怀生舌战群武,倒也是出尽了风头。
眼看一帮人拾掇不下一个王怀生,皇帝开口打断了他们的辩论:“好啦,诸位爱卿说的都有道理,不过此事朕意已决,诸位就不用再论了。”
皇上已经发话,大局已定,王怀生一战成名也是时候见好就收了,众人都等着退朝回家了。没想到王怀生却再次出人意料,跪拜在地大声说道:“请皇上三思。”
皇帝没想到这人如此固执,倒是吃了一惊,但依然好言说道:“好了,王爱卿,朕知道你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不过此事朕已思虑良久,你就不要再劝了,退下吧。”
王怀生却依然跪在下面没有动,再次说道:“请皇上三思。”
皇帝顿时龙颜大怒,拍案而起指着王怀生说道:“速速退下!”
王怀生只是跪在那里不说话,意思却已经很坚决。皇帝气急大喊一声:“来人,给我拖下去重大二十大板,关进大牢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