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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奏凯,华夏国一个大专学历的建筑系毕业生。他毕业之后没有什么门路,又不愿顶着烈日在工地上奔走,便在一个建筑工地做资料员。
工作简单,但是由于不是凭着关系找的,故而工资低得可怜。平日里的开销算是够了,但是想要谈个女朋友什么的就别想了。
眼见着二十五了,结婚还没有一点儿眉目。为此,李奏凯整日里愁眉苦脸的。他老家是鲁东省的一个落后小村子。往年每年暑假他都要回去一趟看看那边的亲戚。只是小村子里,二十刚出头的愣小子娃儿都能打酱油了。所以每次回老家他都要承受亲戚异样的目光。每每此时,他都想大喊一声:“大爷不喜欢汉子啊!”
让李奏凯烦心的,还有另一件事。
女孩子呢,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可李奏凯一个大老爷们,每个月也有那么几天。虽然此那么几天非彼那么几天,却都是那么几天。确切的说,通常是那么一天。
一个人生理或心理上上有低谷期是正常的。可是李奏凯却感觉自己的爸妈与人结了滔天仇怨,以至于被人下了降头到自己身上。
今天是农历四月初四,手机闹铃声将沉睡中的李奏凯吵醒。揉了揉眼,他望了望窗外还未开工的安静工地,深吐一口气。
“又到了四月初四了。”他喃喃自语道。
由于去年的四月初四是一年总最为凶险的一天,故而李奏凯并没有如三月初四般仍旧小心谨慎地躲在铁皮房内打表格。今天,他特地找监理请了假,准备出去逛逛。以往次的经验,找个人多阳气重的繁华之地度过四月初四比较稳妥些。
洗漱完毕,甩了拖鞋换上帆布鞋,李奏凯梳了梳头便出了工地。
不远处的公交车候车亭已然有好几个人在等着了。正这时,天空忽地飘洒下了细雨。
那些等车的人急忙挤在亭子下避雨。
李奏凯却没有走过去,而是在候车亭十几米远处等着,任由那细雨淋着。原本他不打算乘坐公交的,怕给车上的人带来晦气。但是去市区太远了,打出租车的话一来太贵,二来他怕一个司机师傅生机太弱,扛不住。
那些等车之人看见李奏凯不多时被淋成了落汤鸡却仍旧距离大家远远的,不由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听见几人达成共识一致认为自己脑子秀逗,李奏凯喃喃嗤道:“切,不识好歹。就你们这么几个人,哥要是过去,你们怕是活不过今天。”
正这时,远处一辆公交车自雨中冒出,疾行而来,正是众人要等的唯一在此站停靠的四四四路。
那公交由远及近。李奏凯越看越是不对头,因为那车上居然没有司机,而且直愣愣地朝着他自己开了过来。不过他早已过了那种见此就头皮发炸的初级阶段,忙躲着往远处跑。那公交却也跟着一抹头,又奔着他来了。
候车亭的那几个人也看见了车上空无一人却在行驶,纷纷惊叫着往远处跑。
李奏凯毕竟只有两条腿,哪里比得过四个轮子,三躲两躲之后终究是没躲开。只听见砰地一声巨响,他一下子被撞进了工地的砖墙里。
“金戈铁马的边塞诗,声声诉衷情,一代一代好儿女踏歌从军行……”在闹铃的呼喊声中,李奏凯猛地自床上坐了起来。他喘着粗气抹了抹额头冷汗。——原来是个噩梦。
可是李奏凯瞅了瞅时间,今天确实是四月初四。而且他确实请了假,要去市区挨过今天。
望着窗外还未开工的寂静工地,李奏凯不由心生惧意。难道自己做的噩梦是给自己的预示?
惴惴不安地洗漱完毕,而后换了帆布鞋,李奏凯鼓足了勇气,这才迈步往四四四路公交的候车亭而去。只是他一只脚刚迈出工地大门,天空就飘下了绵绵细雨。
李奏凯不由身体发寒地顿在了原处。
“邪祟之事,你越是怕,它便越容易缠着你。”李奏凯忆起他爸带着他去看一个算命先生时那先生说的话。若是旁人,或许会觉得那算命先生站着说话不腰疼,纯属糊弄人。可现在,他可不会这么想。于是他便迈着艰难的步子往候车亭挪去。
“下雨了还走那么慢,这人是不是秀逗啊?”
“八成是。不过也有可能受了巨大的打击。”
……
那些候车亭下避雨的人议论纷纷道。
一会儿,视线里出现了四四四路公交车的踪影。那公交的轨迹,与李奏凯噩梦里的一般不二。
李奏凯往驾驶座上一看,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因为驾驶座上坐着司机。可是等到看清了司机的容貌,他的后脊顿时像触到了万年玄冰一般冰凉。因为那司机正是他自己。
车上的李奏凯一脸焦急,而非面目狰狞,仿似正在尽全力想将公交车刹住。但公交车却像中了邪,左右摇摆着仍旧撞向了地上的他。
李奏凯躲闪几次,那公交车也不时调转方向,全力不舍地向他撞去。一个躲闪不及,公交车撞上了他,而后撞进了建筑工地的砖墙内。
李奏凯愕然地转过头,瞧向那穿过自己犹如穿过空气的公交车,怔了良久。
“等公交车的人都哪去了,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怎么一个都没有了?”李奏凯看向候车亭,颇为不解道。
再回头看看撞自己的公交车,居然也没了踪影。李奏凯一下子懵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雨不知何时也停了。
“难道这还是在梦里?要不然怎么这么不合逻辑!”李奏凯想到这儿咬了下自己的手指头,发现果然没有痛觉。“原来是在梦里,可是现在自己该做些什么呢?”
李奏凯一屁股坐在候车亭的台阶上,等了一个多小时,仍然没有梦醒。公交车也没来,等车的人也没来。
“为什么会这样,梦里的事都是一瞬间的大脑活动,不会这么毫无进展地持续这种毫无意义的等待的。难道自己陷入了梦境旋涡,迷失了自己。——不对!”李奏凯猛然想到了公交车里的自己。
依稀间,那是前年,也就是二零二零年的农历四月初四。
李奏凯坐在途经建筑艺术广场的一二一路公交车车上。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绿灯之时,忽然一位穿着短袖的青年汉子紧走几步来到车前头,一把将正在开车的司机拽了起来。青年将司机拽离驾驶座并冲其吼道:“我刚才叫你在秋林提醒我下车,你答应得好好的,怎么现在都过站了你也不叫我?害得我坐过了站。你知不知道我有急事啊!”
司机愣了愣,回吼道:“你有病啊!你什么时候让我提醒你在秋林下车了?而且这车也不经过秋林啊。”
短袖青年也愣了愣,看了看车内的乘客,问道:“是吗?”
不少乘客纷纷点头。
“放开我,马上绿灯了。”司机说完挣开了短袖青年的手,想要坐回驾驶座。可就在这时,仿似公交车猛然间被别的车辆撞到了。那司机一个趔趄,竟然撞向短袖青年。两人双双跌倒在地。
怪的是,车上的其他人,包括李奏凯都好好地或坐或站着,丝毫没受到影响。
正这时,那绿灯亮了。然后,驾驶座上空无一人的公交车竟然自动行驶起来。车上的妇女和小姑娘见到这个不少都尖叫出声来。车上一时间乱作一团。这不是大白天见到鬼了么?
李奏凯怔了怔,忙跑到驾驶座上边手把方向盘边踩刹车。可不踩倒好,这一踩,公交车竟然加速歪斜着往前冲去。斜刺里,两辆不知打哪儿来且超速行驶闯了红灯的渣土车齐头并进撞了过来。
这大白天的,哪里来的进了市区的渣土车!分明是再次见了鬼!
渣土车不偏不倚,正与李奏凯所在的公交车撞了个结实。
这下还能有个好!整车三十三人,十六人当场毙命,十人重伤不治,三人终身残疾。
这起交通事故成了隆江市数年来最为严重的一起交通事故。只是如此重大的交通事故,却没有上任何一家报纸,就连网上也没有报道。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警方向记者私下公开了公交车的行车记录以及十字路口的监控。
行车记录仪和监控中,公交车司机在趔趄倒地之前,他的身后竟然出现了血肉模糊的鬼影,那鬼影披头散发,推了司机一把后便在原地消失了。至于那辆渣土车,也是从空无一物之处突兀地冒出来的,仿似来自异时空那般。不过这些,李奏凯是不知道的。
李奏凯坐在候车亭的阶上,抱着头痛苦地回忆着那个痛苦的四月初四。
“不会的,我不会死的,我要是死了,这几年内的事怎么会如此真实地印在脑子里。这一定还是在做梦,一定是的。”李奏凯想到这儿站起身往工地走去。
“我一定是魂儿在睡梦中出了窍,才会出现在这种似梦非梦的情景里。我现在一定还躺在床上。”李奏凯说着抱着半点儿希望推开门,往床上看去。
锈迹斑斑的铁皮房内,除了一张结满蛛网的床,空无一物。
李奏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用了半个多小时将整个工地细细看了个遍,居然一个人都没看见。最后来到工地砖墙外,只见围墙上面用漆涂满了“欠债还钱”之类的字样。原来这工地早因为老板卷款跑路而废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