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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奏凯颇受打击地倚在墙上,想要静一静,却吃惊地发现自己在往后倒去。躺在地上四下一看,他发现自己居然脚在墙外,下半截儿身体在墙里,上半截身体在工地的铁皮房内。
“我刚才明明在墙外啊!这是怎么一回事!”李奏凯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双腿不受丝毫阻滞地从墙内抽了出来。“难道我能穿墙?不对,难道我真的成了孤魂野鬼!”
“应该是之前我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还活着,这才全凭自己的想法来决定自己的所见所感。随着我逐渐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鬼,对外界的感知越来越真实才会这样的。不行,我要回家确认一下。弄不好我没有死,正在医院病床上躺着,昏迷至今,只是真的魂出窍呢。”李奏凯心道。
坐了大半天免费的火车,李奏凯终于回到隆江市。
虽然是凌晨三点多,但是天已经大亮。李奏凯这时才发现自己并不惧怕阳光。
在站外飘进六路公交,到南通大街下了车。李奏凯也不晓得,若是他处在昏迷状态的话,现在正躺在哪家医院的病床上。当然,也有可能躺在太平间或者正被推进焚尸炉。越想越怕,所以他一路飘着离了地,急匆匆往家里赶去。
轻车熟路的回到家,穿过门进了屋,李奏凯扫视屋内。
屋里的布置与两年前大同小异,也干净。李奏凯看着看着不由悲从中来。但他现在这个样子可哭不出来。不过这样反倒更难受。
李奏凯的爸妈都不在家。他慢悠悠晃进了自己卧室,而后不由怔住了。因为他的写字桌上,此时正供着他自己的灵位!
虽然早已经料到了这种情况,可当这种最糟糕的预料成为事实的时候,李奏凯还是多少难以接受的。不过没有歇斯底里的嘶吼“哭”闹,他只是静静地坐在没有铺盖的床上(接触物体穿不穿过可以自由控制),望着自己的遗像发呆。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房门“吱呀”一响,想是有人回来了。李奏凯走出去一看,果然是他爸妈回来了。这两人一大早就去给他扫墓去了。
“爸,妈,你们回来啦!”李奏凯从李父李母下意识喊道。
“我怎么觉得有人在叫我。”李母眼圈发红,抬头往李奏凯站的地方看了看,然后跟李奏凯的爸李琮说道。
李琮:“你估计是思念小凯过多,产生幻觉了。”
李母一听到“小凯”俩字儿,不由重重叹了口气,不愿再说了。
李奏凯急得抓耳挠腮,不知道该怎么办。找纸笔写给二老倒是可以,但是他怕把二老吓得精神失了常或者犯了急性心脏病。
今天是儿子的祭日,所以李琮特意请了假陪着李母,生怕其想儿子精神出了好歹。
李奏凯一个上午都安静地看着自己的父母,听着他们交谈,陪着他们看电视,随着他们笑而笑、哭而哭。
到了中午饭点儿,李奏凯坐在桌旁看着父母吃饭。
吃着吃着,李母道:“下午你去秦兴他们家的时候,记得多带点儿红肠。我看他那口子挺喜欢的。”
李琮:“嗯,快吃吧。吃完出去走会儿再午睡。我这就去了。”
李母:“这个点儿车多,路上小心点儿。”
“嗯。”李琮应了一声,然后提着红肠,出门又买了些水果,而后叫了辆出租车,便往紫竹小区去了。
由于提着东西,老李就坐在了出租车后面。李奏凯则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司机和李琮也不说话,一路听着广播里的娱乐二人转。十分钟后,出租车就到了紫竹小区外。
李奏凯跟着他爸进了小区,一路来到四号楼一单元二一八。
将水果交到左手,李琮按响了门铃。
里面一个女孩子清脆的声音响起:“谁呀?”
李琮:“是我,李琮,来看看你们。”
伴着一声“来了”的回应,门从里面打了开来。一个甚是耐看的大姑娘站在屋里瞅见李琮,不咸不淡道:“进来吧。”姑娘说完瞅了瞅李琮手中的水果,也没去接,而是直接转身往里走。
李奏凯见此气不打一处来。穿过李琮首先进了房间,他抬手“嘣”地在那大姑娘脑后来了个爆栗。不过敲完他就后悔了,因为他爸正单手空着站在那姑娘后面。
如果放在以前,遇上这种事,李奏凯也就是心里有些不顺气。可是现在,他都变鬼了,心里完全没了顾忌,自控能力也差了许多。所以才会做出如此莽撞之事。
只见那姑娘“啊”了一声抱着头,然后竟要瘫软倒地。
李奏凯心中一愣。他现在使出全身力气也不过比得上一个婴儿而已,完全达不到敲晕人的程度。他出手不过是一时气愤不过这姑娘没有去接他爸手中沉甸甸的东西而已。
李琮见不对劲儿,忙扔了手中的红肠和水果,要去扶住那姑娘。
“丫头你怎么了?”就在李奏凯敲在那姑娘脑后时,打厨房出来一位妇人。妇人瞧见姑娘不知为什么忽然抱住了头身子一侧歪要倒,忙跑过来道。
不过不管是李琮还是那妇人,都是来不及扶住那姑娘的。
李奏凯愣了片刻,急忙伸手去抓那姑娘的手腕。可是哪里抓得住。即便是他能抓住实物也是有极限的。不过他这一抓,那姑娘的倒地速度倒是减缓了不少。旁人看上去,那姑娘就像是软绵绵倒地的。
“她这是怎么了?”李琮边说边将姑娘扶了起来。
妇人叹了口气,眼角含泪道:“她这已经是第三次晕倒了。之前做了检查,医生说是她脑子里生了瘤子。她还这么年轻啊!”
李琮怔了怔,道:“是恶性的?”
妇人:“是呀!”
李琮:“你咋不早说!那医生说还有得救么?”
妇人摇了摇头呜咽道:“没得救了。这丫头倔得很,拒绝住院,医生说这样下去能活上半年就已经是老天爷开眼了。”
李琮慨叹道:“无言她是不想给你添负担吧。毕竟家里条件也不好。”
妇人:“是呀,都怪我没本事,没钱给她看。加上她脾气倔,我又怕跟她争执让她出个好歹,这才整天在家陪着她。”
李琮:“既然医生都说没得治了,你就由着她吧。我往后得闲的话,会每天经常来看你们母女的。”
妇人:“这个,让旁人见了,风言风语的,我怕传到小凯他娘那儿去。”
李琮:“没事儿的。我回去跟她说说,让她也跟着来,不就没事儿了么。”
妇人:“那可劳烦你们了。我这身子骨也不行。要不是你来,她晕倒了我都扶不起来。”
李琮:“那她这要不要送医院?”
妇人:“不用了,要不然她待会儿醒了,又该闹了。麻烦你帮我扶她到床上去吧。”李琮:“欸,好。”
李奏凯一旁看着,心道:“家家有本儿难念的经啊!”他想到这儿,也就不再记恨秦无言了。
李琮帮着烧了开水,又洗了水果,还下厨做好了晚饭好让妇人到时候热着吃。见秦无言还没醒,他就安慰了妇人几句便告辞了。
李奏凯并没有跟着李琮走,因为他的目的乃是调查出自己为什么阴魂不散,而不是保护他爹。所以每一个李琮或者李母接触的人他都要调查调查。给他的直觉是,有人因为怨恨李琮给他下了诅咒,才让他变成孤魂野鬼的。毕竟到现在为止,他可是一只别的鬼都没看到。
屋里四处踅摸,李奏凯想找些线索。就在妇人卧室内,他看到了两个遗像。遗像前还焚着香。这个年代,除非是祭日,城里是很少有人往桌子上摆遗像的,毕竟挺占地方的,也晦气。平时大家都是收起来的,不少人甚至直接放在墓地,家里不搁。
“这俩人是谁?这年纪大的怎么有些眼熟?对了。”李奏凯瞅着两张遗像,忽然想到了两年前的这几天。
李琮是一个缉毒警察。这天是二零一九年四月初四,派出所接到举报,说是举报人的邻居聚众吸毒。派出所当即出警。李琮当时是负责人。
组织吸毒的,正是秦兴的儿子秦雷。这小子倒也机灵,每个门口都装了针孔摄像头,然后趁家人都不在就跟几个人猫在最里面飞叶子。所以警察一来说是秦兴单位上的,来找秦兴的,就被他从监控一眼看到了。这小子先稳住警察,然后钳断防护网跳窗户跑了。秦兴家在二楼。所以他顺利地逃到了街上。
屋里的其他几人瘾君子都仍处在亢奋状态,精神飘忽,一时没反应过来,所以一个个被抓个正着。
刚巧李琮和秦兴是老同学,平日里也有来往。所以李琮看到打开的窗户就知道秦雷跑了。所以他就招呼了自己的徒弟小高追了出去。
秦雷由于吸毒过甚,原本一个健硕的小伙子如今变得瘦骨嶙峋的,哪里跑得过两个常年工作在缉毒第一线的警察。很快,这小子就眼看着要被追到了。他气急败坏,顺手掏出匕首劫持了一个过路的中年妇女。
也该着秦雷这小子死。他劫持的这个中年妇女也不是个善茬儿,竟然虎了吧唧地去夺他手中的匕首。
一来二去,两人就扭打在一处。
不远处,李琮和小高举枪喊着让秦雷放下武器。
秦雷这小身板儿根本夺不过那个彪悍的中年妇女,很快就处在下风,眼见着就要被夺去匕首。若是被夺了过去,他也就坐几年牢了事。可这小子裤袋里居然还有一把折叠刀。情急之下,他腾出一只手,将折叠刀取出,抖开了,就要扎向中年妇女腹部。
正在这时,不远处的小高见情形不对开了枪。只是不幸的是,不仅秦雷被击毙,就连正对着小高的中年妇女也被击穿颅骨,以至于秦雷和中年妇女两人双双毙命。按理说,一枪两命这种事儿,一般的警用配枪是根本做不到的。可是眼下,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