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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天甲子,神机鬼藏;卦气纵横,颠倒阴阳。国士无双李当阳,潜龙在渊邵长生,指天问苍生,谁能雄才绝世,一框天下。
时值午月,徐国国都晋阳热闹非常。甲士开道,百姓拥塞,大家议论纷纷:“郑国向来以我大徐为虎为狼,怕我尤甚,先帝在时,郑国不惜资以西夷国重金联合向我开战,大败而归。此次来使,莫不是称臣纳贡,哈哈哈哈……”“陛下初登大宝,各国来使恭贺,也属正常。”“不好说,邻国虽忌惮我大徐实力,毕竟心有不甘,前几天还听闻京机卫抓到了几名探子。”
话罢,甲士中间缓缓驶来一行车队,队中有一轿,道上又铁骑循环戟兵林立。城门即至,车队停止。轿中下来一人,其人身姿伟岸、气度不凡,看似不惑之年,实则岁近甲子。顿时,百姓蜂拥:“丞相,吕丞相……”人群之中情感不约而同,更有人一度激动至哽咽落泪。“大家好,大家都小心点,小心点,不要伤着自己。将士们也撤下一些吧……”吕如懿话未说完,一大婶晕厥,当是中暑,旁边小丫头直哭:“娘,娘……”吕如懿剥开甲士,一探究竟,丫头约模十二三岁。“丞相爷爷,救救我娘好么?”小丫头哀求到。吕如懿吩咐左右将大婶扶上自己官轿连同小姑娘送到丞相府邸照料,丫头连连跪谢。
“丞相,郑国使团到。”令官退下。吕如懿快步城门,只见马车下来一白衫女子,可谓步若惊鸿,宛若游龙,见者目光流连,再难思迁。侍女上前:“阁下可是徐国当朝丞相吕如懿?”吕如懿向来谦逊谨慎:“正是,老朽眼拙,不知哪位是郑国使者?”白衫女子行礼示意:“我乃郑国悯蓉郡主甘离,奉我王召命前来恭贺徐国新君。”话音空灵清澈,仿佛九天之外传来。吕如懿回礼:“两邦之交从来男使,不想郑国如斯巾帼之风尚,郡主亦然男儿气度,着实佩服。陛下已在皇宫备好酒宴接待来使,请。”“丞相能骑马吧,也好一睹徐国城邦。”郡主从来淡定,脸上从未有过一丝波动,虽然年轻,必是见过鹰击长空的人方有这种目空一切的感觉。
清风微微拂过,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平静。一路上吕如懿只顾得回应围拥呼唤的百姓,不时向郡主微笑点头以为礼节。
霎时,一人趁甲士维护秩序的档口竟然突破兵墙一头栽倒在吕如懿马前。蓬头垢面,邻里尽知的醉汉,常酗酒闹事且不务正业。吕如懿勒马迅捷,甲士即刻拿下此人欲行拖下。此人分明半醉半醒:“吕,吕如懿什么,么,么东西?你能走得此路,我走不得?”“带过来。”吕如懿指着此人,百姓将士皆以此人放肆不礼,请求重罚。“待其酒醒后,毒打一顿,再行就医。”吕如懿吩咐。悯蓉郡主一如既往的平静。随后副使故作大声:“徐国丞相吕如懿贤明远扬,当年黄河大水,灾民涌至晋阳,吕丞相不惜大开城门,领百官捐房置屋,连自家府邸大院都挪了出来。太史令萧杨谤其以无视皇城安危之罪,时逢徐国先帝在位,将其下罪。御史大夫引太学学子等三千余读书人跪于宫前请求替罪,各地乡绅元士亦纷纷上书州郡以为响应,方得先帝赦免。此德,四海内外仰之若泰山北斗,不想今日却与一醉汉较真,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吕如懿微笑着抚摸马头:“如此市井之徒,我放得过他一次却放不过他十次百次,纵其一次牢狱之过不如教其不犯牢狱之过。”此言一出,万众信服,百姓尽皆振臂高呼:“丞相贤德,丞相贤德……”声音流转,十里不绝。副使不语,面色不服却心底臣服,其余使团亦感慨万千。
晋阳皇宫巍峨屹立,大队下车下马,使团尽解兵刃,与丞相徒步前行直至乾元大殿。一路行来刀枪剑戟、弓盾斧钺,三军严整。这哪是接待外使,俨然一副校场点兵的架势,只差战车战阵了。
“启禀陛下,郑国使者到。”吕如懿先行进殿。“宣。”大殿之上灵帝好不端庄,吕如懿退立一旁。“宣,郑国使者觐见。”太监传令。
白衫女子手持节杖徐徐上殿,众人惊为天人:“外臣郑国悯蓉郡主甘离,奉我郑王召命前来恭贺徐国新君。”“寡人富有四海,不知郑国何以为贺呐?”灵帝谓曰。“郑国贺礼之贵,陛下可得可不得。”郡主对曰。灵帝颇愤:“天下还有寡人不得之物?”“陛下容禀,外臣即是郑国贺礼。臣从来有感于易理术数之学,请以入徐为贺,但求一睹大徐智士风采。”“如何见证?”灵帝惊奇。郡主还是那么平静:“听闻汉时尝以射覆为戏,覆盖物品,以夺其质。但请陛下出题,外臣与诸位大人一同猜测。言之中者,臣甘心为贺,若皆不能中,则礼存而贺不可得。”“有意思,大徐纵然美人如云,却没有你这般乐趣。”灵帝笑道。
灵帝附耳太监,些许时刻,太监手捧金丝木匣万般恭敬呈奉大殿。“郑史与诸位卿家识得匣内是为何物者,即可提笔纸上。卿家中则赐以郑国郡主,郡主中则赐还郑国,皆不中者,则一起赐往灵台为先帝守灵。”灵帝似乎胸有成竹。
话音刚落百官惶恐,腿若盘根,不敢妄动。稍倾,郑国郡主径直走向木匣,踱了几步若有所思,乾元遇金鬼,六神值苍龙。提笔就书,脸上还是不见一丝涟漪。太监上传灵帝,灵帝骤然面色严肃,泯茶一口以作解脱:“丞相是为百官之首,百官犯难,丞相可作解否?”吕如懿颇觉无奈,沉思片刻奏曰:“启禀陛下,我大徐人才济济、藏龙卧虎,诸位大人不过谦虚而已。臣举一人,即解谜题,不解则治臣之罪。”帝不以为然:“如此甚好,是何人呐?”“臣下门客李当阳。”吕如懿答。“李当阳什么人?”“浑天甲子,神机鬼藏之李当阳?”“没见过,不过近两年民间传得热闹。浑天甲子,神机鬼藏之李当阳,卦气纵横,颠倒阴阳之邵长生。此二人攻于天文历法,长于律吕候气,所知贯穿古今未来,我还当哪里骗钱的糟老头子,没想到李当阳在丞相府。”朝臣悄悄议论。灵帝也瞬间抖擞精神:“速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