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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终是往事,早已过去,又何必再多做纠缠?”竹林间,一名青衣女子,撑着伞,默默立于一块岩石上。对面而立的是一男子,低头不语,二人就这样静静地面对着对方。
雨静静地下着,声音很小,又似乎越来越小,仿佛生怕惊扰了他们。突然,一道闪电闪过,轰隆隆一声,打过的雷由远方传来。男子抬头问道:“往事已去?心中留下的伤痕,如何除去?”
幽幽的雨,静静的竹。这雨一下就是几十年。
“大家走快点儿,看样子这雨是没停下的意思了!”回头呼唤的人穿着一身紫衣,手持一把长剑,胯下一匹马,正是风华山庄之人,他仿佛很习惯这连绵的细雨,也并没有太多的急躁。后面跟来的一行三人,一共三男一女,看样子个色不同。其中一橙衫妙龄女子回道:“行啦,知道啦,这雨真够讨厌的,下个不停。”紫衣男子道:“你少说两句快走才好!天黑之前好找个住处。你要见惯了我们江南风华山庄的雨季,就不这么多抱怨了。”
一行人在雨中行进,话都不多,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大家心中正愁没有栖身之处。此时就在密林间出现了一座竹院,大家都是心中一喜。此行人中共有四人,便是风华山庄紫衣男子名曰何清,橙衣女子太恒派韩舍儿,少林弟子惠行,望月谷弟子莫云。见有居所,韩舍儿翻身下马,飞步跑到竹院门口,喊道:“请问有人吗?过路之人,求一处避雨。”一行人也下了马跟来到门口向里面望去。“请问有人吗?”何清也跟着喊到。可是院内似乎无人,一直没有回音。韩舍儿见无人应答又急于避雨,伸手一推,门却开了。莫云道:“我们先进去看看吧,在屋檐之下休息一会儿也好。”惠行道:“只怕不妥。”韩舍儿道:“有什么不妥,我们先不进屋,就在屋檐下。”说罢便跑了进去,众人便跟了进去。
众人来到屋门口,叫了几声,屋内无人应答,只见这竹院十分幽静,处于竹林深处,高有两层,外围是一个用竹子围成的矮院墙。院中种有各色花草,很是雅致。
韩舍儿见屋中无人,便伸手推开了门,刚刚走进一步,只见正堂之上悬挂竹匾,上书明玉轩。众人跟进来望着这三个字都是出神不语。何清看了一会儿道:“只记得师父曾说过这蜀地邪门阴阳冢有一支堂叫明玉道。”众人不语,都是与何清想的一般。惠行道:“此地离那阴阳之界不远,莫非是这阴阳冢之人的居所?”莫云道:“是才好,正愁找不着他们呢!”何清道:“我们此次前来是邀请玉竹门主参加少林寺千年一遇的武林大会,不宜生事!”惠行道:“此处不可久留吧!”莫云道:“不用怕,我们就在这留宿一晚,看能有什么事!”韩舍儿道:“走了一天,看来也没有什么栖身之所了,也只好在此留宿一晚。”惠行道:“我可为大家护法。”何清道:“那倒不必,我用风华剑法剑气护住屋门,想无大碍。”
四人便在这雨夜留宿明玉轩竹院。
三十年来,天下平定,武林鼎盛。东有天外岛,南有风华山庄,西有玉竹门,北有太恒门,中有少林寺。东南西北四大势力世称武林四大家,少林乃是千年古刹,至此时整是开山一千年整。再有华山、临风阁、御华宫和望月谷等,门派林立之多,江湖传说之繁,正是一代代江湖人所朝思暮想的天下。
江湖几个势力之中,为东西南北时下最盛,少林虽然近些年名气渐弱,但是仍是天下正宗,实力极强。武林四大家成立时间都不是很长,太恒门成立二百余年,风华山庄、天外岛和玉竹门都只有不到百年的历史。其余门派就更短了,此年月门派兴衰之快,多如星光一现。
说句这雨下了一夜,似乎有些不太适合这里,因为这玉竹林的雨好像从没有停过。
清晨醒来,还是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细雨之声。竹林还是那么静,天还是那么阴沉。
正当四人各自苏醒,还没来及伸个懒腰。只听门口处“嗡嗡”作响,何清所部下的剑气一阵无力的反抗以后,“砰”的一声,碎了。四人大惊,一时间都翻身跃起亮出了兵刃。
只见一名男子身穿黑衣,衣服上连着的大大的黑帽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模样,他似乎也看不见别人的模样,此人手持一片竹叶,静静的站在门口,一句话也不说。韩舍儿问道:“请问阁下可是此竹屋的主人?”黑衣男子道:“看来你们知道自己不是这里的主人。”韩舍儿道:“我们只是求一避雨之所,来到这里后发现没人,所以便在这休息了一晚。”黑衣男子道:“是吗?请问哪位是风华山庄之人?”何清奇道:“阁下如何得知此处有我风华山庄之人?”黑衣男子道:“你摆了一道如此不堪一击的风华剑气挡在门口,是觉得这林子里没有能人了吗?”何清自知自己的剑气被对方轻易破除,当下挥剑道:“阁下若觉得我风华山庄不堪一击,那你我大可一试!”只见黑衣男子身影鬼魅,化如幻影,霎那间已经绕着四人转了好几圈,四人只觉得被一阵风带走了一样,“呼”得一声飞出屋门。何清四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莫云被突如其来的内力震晕了过去,何清和韩舍儿一口鲜血吐出,不能动弹。而惠行却觉得并无异样,起身去扶三人。只见屋门突然关闭,黑衣男子到:“少林天下正宗,乃我辈楷模,速带他三人离去!”惠行之觉得这黑衣男子所发出的内力有一种莫名的熟悉,当下四人不敢多做纠缠,冒雨出了竹院。
大家一路无话,莫云功力最弱,伤势较重,一路爬扶在马背上,惠行却百思不得其解,此男子绝不是我少林之人的样子,但使出的内力之中却有三分像是出自少林。
一路无话,一行四人终于来到了玉竹门的地域,只见一条开阔的大道,周围全是八九丈高两三尺粗的竹子,据说这里是玉竹林的最深处,而且到了这里,连绵的玉竹林雨,也下的很少,可能正是因为这里的竹子又高又粗,雨水没有周围那么多,玉竹门才建在这里的吧。
四人来到玉竹门,守门的是四位玉竹门初级弟子,惠行上前作揖道:“在下少林寺惠行,受命前来邀请萧门主前去参加我少林门千年武林大会的。”守门弟子回礼道:“惠行大师,家师正在闭关明日正式出关之日,还请诸位在门中休息一日。”惠行道:“如此便有劳了。”此时院内走出一人,正是玉竹门首席弟子萧云,萧云与惠行曾有过数面之缘,是门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当下快步上前道:“惠行师兄。”惠行笑道:“萧师弟。”萧云见身后受伤的三人自己也都认识,便问道:“何清师兄,是谁将你们打伤。”惠行道:“我们昨夜夜宿一处竹院,今早醒来,被一黑衣男子打伤,那男子身形鬼魅,内力极强,阴中有阳,刚猛又鬼魅,我等均被他一招制住,实在惭愧。”萧云派人将何清三人扶到厢房之中,并叫来医师诊治,与惠行坐在屋中谈道:“如男子仅用一招将四位如此高手击败,相比武功与家父不相上下啊!”惠行道:“我也这么认为,而且他定然最多只用了三分内力,否则就没有你我见面的机会了。”四人在玉竹门后院厢房各自住下,等候明日玉竹门主萧宏易出关。
玉竹门所在之地,是玉竹林中的特殊所在,因为这里比起周围的竹林来说,雨水要少得多,然而今夜这里却下起了雨。
天亮了,雨停了。
玉竹门后山凌云塔外,萧云和惠行还有玉竹门各大主要人物都已到场,已经到了萧宏易出关的时辰,但是都已做好准备迎接门主出关的玉竹门门人们却迟迟等不到他出来。半晌,众人之中窃语频频,玉竹门两大长老石头衫木雷金和李思道商量了一阵之后,由木雷金出面道:“安静!不得私语!”又对萧云道:“云儿,想必是师弟他遇到了什么难解之处,我和你李师伯进去看看,你在这里带众人等候掌门出关。”萧云道:“是,师伯!”萧云的回答相当坚定,但神情之中还是露出了几分担忧。
木雷金和李思道刚刚绕到凌云塔西门,发现塔门已破,碎成一片,二人大惊。齐声道:“不好!”说罢二人飞身入内,只见就在塔底第一层正中央,萧宏易就坐在那里,成打坐状,低着头,双手手心向上垂在两腿外侧。二人赶到萧宏易面前时,只见萧宏易早已气绝。
“爹!”萧云跪在萧宏易面前哭道,“师伯,是谁?是谁对我爹下的毒手?!”李思道道:“云儿节哀呀!我们一定会查出真凶的,为你爹报仇。”惠行道:“阿弥陀佛,萧师弟,请节哀吧。”说罢便开始打坐念经。稍顷,木雷金道:“师叔来了!”众人皆是作揖道:“太师叔。”这位“太师叔”便是玉竹门创派祖师柳纵横的弟子吴子枫,得柳纵横真传,立于当世绝顶高手之列。吴子枫一身青袍,身形消瘦,走到萧宏易的尸体面前一看,虚着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点,低声道:“是他们?”众人都是不解,也不敢多问,塔内没有人再说话,只听见萧云的哭声。
吴子枫转身对木雷金和李思道说了几句话,便出去了。规模不小的玉竹门,此刻气氛十分凝重,没有人说话,大家都低着头,锁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