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江仙人踏浪逐长空，那个燕谪仙?”常野瞪大了眼睛。
　　“他是九师兄你师弟?那岂不是是我师兄?”
　　吴命看着常野吃惊的表情哈哈大笑，随即又感叹道：“燕子归的确在书院修行过，十年前他欲要借走书院的《燧阳录》来完善自己的武道，老师当然不准，非亲非故的，借什么。”
　　“然后呢?”年少谁无江湖梦，常野询问道。
　　吴命咳嗽了两声，偷偷朝身后车厢瞟了一眼，说道：“说来那燕子归也是个武痴，那家伙见借书无果便要行抢，你说当年他也是个鼎鼎有名之辈，谁不知他燕子归乃当世剑冢第一人。”
　　“无为山剑冢?剑客朝圣之地?那他岂不是如今......”常野刚开口便被吴命打断了。
　　“别急，听我说嘛，他当年和五师兄打了一架，完败。”
　　“完败?”
　　“哈哈哈，是完败，不过是五师兄完败。后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五师兄也不肯说，总之后来燕子归住在了书院里，成了书院的一员，也就是我的师弟。”
　　吴命神气地看了常野一眼，意思好像是我是不是很厉害，快来夸我几句。
　　常野这一天下来也摸索出了这九师兄的套路，便奉承了几句，然后又问道：“那为何最后燕谪仙离开了书院?”
　　“嗯?那是因为......”吴命此时正享受常野的吹捧，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刚想回答便听见身后车厢的咳嗽声。
　　“小孩子知道这么多干嘛，以后自然会明白。”吴命瞪了常野一眼，不过配合他婴儿似的脸到显得十分讨喜。
　　“我已经十五了，不小了。”常野嘟哝了一句，见九师兄不肯说便也抛去了这个念头。
　　马车踌躇，远处是高山染黄，夕阳落幕。常野极目远眺，炊烟袅袅离他这一行是越来越近。
　　“师兄，今晚就在此处歇息?”常野先是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车厢，然后指着前方的客栈疑问道。
　　“阿野你安排就是了，不要总担心钱不够，每年朝廷都是大把大把地给咱们书院剥银两，要数天下间哪家......”吴命正梳理着屁股下老马的鬃毛，头也不抬地碎碎念道。
　　“那是书院的钱，我们怎么能……”常野听到吴命如此说，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反问道。
　　“我们不就是书院么?怎么就不能用了，阿野啊，你还小，要早些学会变通，以后也能少遭些罪。”吴命似乎想到了什么，停止手头上的动作又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车厢，感慨道。
　　“我不小了。”常野再三强调。
　　吴命这次没有再搭理他。
　　太阳慢慢下坠，此时仅剩山头的一些余晖散发着淡淡的红光。
　　吴命让常野快些去寻客栈，便把常野马身上连着车厢的缰绳解开，右手用内劲朝那马屁股上一弹，便听见马惨叫一声然后带着常野朝远方炊烟处跑去。
　　常野似乎还听见不远处吴命的叫喊声，“阿野啊，留个神儿。”
　　现在山头上最后一点余晖也要没了。
　　官道上一个童子骑在一匹老马上，老马还拖着一截车厢，也不知是这老马力气大还是那车厢实在是轻的要紧。
　　“天都要黑了，也太怂蛋了吧，还不出来么？”梳理老马鬃毛的吴命随意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