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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明月姣姣。
一阵风吹来,吹皱了一湖静水,吹乱了一湖月光,斑驳的光与影闪动,月光水光相交融,装饰着朗朗的夜空。
这一切都是表面的现象,只有水中的鱼儿才知道湖底的暗流涌动。
此湖就是玄冥教大本营的所在地——归墟湖。不过玄冥教的基层教徒,更愿意称呼的它为巴掌湖,因为这个湖的形状十分奇特,像人张开的手掌一样。巴掌湖比归墟湖更贴近生活,毕竟他们不知道归墟所蕴含的意义。
归墟湖,湖心岛宫殿。
议事大厅中,一个面若桃花,丰姿绰约,身穿浅蓝色宫装的中年美妇坐在主位蹙眉沉思着,旁边还有个鹤发童颜杵着龙头拐杖的老妇人。中年美妇就是玄冥教的教主冷清雪,旁边的老妇人则是玄冥教的祭司水婆婆。
安静,整个大厅只有她们两个人,两个人甚至能互相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片刻后,冷清雪娥眉稍舒,狭长的丹凤眼瞄了一眼旁边闭目养神的水婆婆,正色问道:“横眉还没回来吗?”语气有些着急。
“快了,快了,以横眉的能力会处理好这件事的。”听到问题的水婆婆,睁开眼看着有些着急的冷清雪温言劝慰道。
冷清雪听到这话,心中稍安,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而且,你是教主,怎么可以这么容易慌乱,我平日是怎么教你的!你都忘了吗?”水婆婆皱眉道,语气严厉。
“娘,我这不是担心横眉吗?”冷清雪低声说道。
“都说了,不要叫我娘!你是教主,要有威严,懂吗?”水婆婆神色激动,龙头拐杖杵得石质地面梆梆响。
“是,知道了。”冷清雪诺诺答道,模样委屈。
水婆婆看到女儿这般模样,想起过往,心头一软,长叹道:“唉,淼淼呀,你不要怪娘呀,娘这也是没办法,你大哥死的早,横眉当时还小,只能让你做这个帮主。”
“娘!”冷清雪轻呼了一声,一下子扑倒在水婆婆膝下,低头哭泣。
“是娘耽误你十几年的青春……”水婆婆弯腰抱着冷清雪,摸着她的头发,不禁老泪纵横,声音哽咽。
她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女儿,从小性格软弱。
是她!逼着女儿当拜火教帮主,逼着女儿在教徒面前强装威严,逼着女儿处理这帮中的事物,从而耗费了十几年的青春。
“你我的日子快到头了,横眉已经能够独挡一面了,现在我们要做到就是度过这此危机,我们这十几年的安稳,是你大哥用命换来的。”水婆婆低头拭泪。
“这是我们的劫,是玄冥教的劫,也是他拜火教的劫!”水婆婆望向远方,最后一句话声音冷漠,犹如冬至寒冰一般。
冷清雪吃惊的抬起了头,双眼通红,脸上泪痕犹在。
这时一道爽朗的声音传来。
“奶奶说的对,这也是他们的劫!二十年前我玄冥教能打到拜火教,现在一样能收拾他们。”
自信满满。
冷清雪‘呀’了一声,连忙从水婆婆怀里起来,站在一旁,抹了抹脸上的泪痕,理了理头发。
“姑姑,不用抹了,我都看到了。”
伴随着声音,一个欣长的身影出现。
相貌堂堂,棱角分明,身穿冰蓝色玄龟水纹劲装,眼眸光射寒星,双眉浑如刷漆,黑发用白带束起,气质冷漠。明明嘴角带笑,却让人感受不到笑意。
“臭小子,取笑我,小时候白对你这么好了。”冷清雪脸色一红,白了眼冷横眉道。
说话间,冷横眉已经走到了大厅中央。
冷横眉恭敬的拱手行礼,道:“见过奶奶,姑姑。”
水婆婆‘嗯’了一声,说:“坐吧。我们祖孙三代好好商量一下。”
冷清雪和冷横眉两人各自坐下,冷清雪继续坐着主位,冷横眉坐在水婆婆对面。
“横眉,你先说,昨天是个什么情况?”水婆婆发话,冷清雪乖巧地听着。
“是。”
冷横眉理了理思绪,开头道:“之前出去购买物资的护法和教众,本应该在今天上午带着物资回到教中,可是上午的时候只回来了一位护法,那位护法还是教众在湖边巡逻发现的。发现他时,他已经身受重伤,现在昏迷不醒。”
“现在呢?别的护法呢?”冷清雪连忙问道。
“一个回来的都没有。”冷横眉回答道。
沉默。
“昏迷的护法,身上的伤……”水婆婆突然问道。
“是真的重伤,他全身一共有四处剑伤,和三处刀伤,其中有一处剑伤,伤了他的肺腑。”说到这冷横眉顿了一下,眼神幽深,寒光一闪,然后继续说道:“他身上的衣物和毛发还有被火焰烧过的痕迹。”
“唉。”水婆婆叹了气,“这次的劫难是躲不过去了。”
“拜火与玄冥,你杀我,我灭你。这是一个轮回啊!”水婆婆感叹道。
“奶奶,姑姑,这次事情就由我解决吧。”冷横眉严肃的说道。
水婆婆,冷清雪沉默。
见两人不说话,冷横眉继续说道:“姑姑软弱的性子,这些年做到这样已经是极限了,根本做不了打打杀杀的事,而奶奶你……这一切本该是我父亲的担子,却落到你们的肩上,现在这些责任,由我一肩承担。”
说完这些,冷横眉就不在说话了,他知道她们会给他答案的。
半响后,水婆婆艰难的开口道:“你说的对,这些事情……你去处理吧。”
“是!”冷横眉高兴的答道。
“那么,孙儿就先告退了。”冷横眉拱手。
水婆婆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冷横眉退下后。
“呵呵。”水婆婆苦笑了一声,“是不是很像?”
“真的很像大哥呢。”冷清雪低声答道,眼神迷离,似是在回忆什么。
“当然大哥就是这样,自信满满,意气风发,为我们扛下来所有。”
“只是……”冷清雪回过神来,有些担忧。
“娘,你说我们之前不就盼着这一天吗?怎么横眉有这个能力时,我们反倒担心了。”冷清雪柔柔地说道。
“你个从小带他的姑姑,我是他奶奶,我们不担心他,谁担心他!”水婆婆反问道。
“这是他的命!改不了的。”
“老大当年就是这个命,现在轮到他了,现在只能祈求共工神尊庇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