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富含颗粒感的空气，”
　　车窗外的风随着疾驰的警车，是那般的迅疾，青色的梧桐树，阳光下的影子，都在象征着新的时代。
　　“老古董。”
　　开着车的江花，不忘怼怯安一句，害的他失去了泡妞的机会。
　　少女很沉默，沉默到响起轻轻的呼吸声。
　　“小声点她太累了。”
　　怯安摸了摸少女的头，干枯的发丝，以及身上淡淡的香味。
　　“这是个好姑娘。”
　　“你打算怎么办？我爸给我我讲过这花的故事。”
　　这是江花的故事，江花从小就听到的故事，不光是他的父亲，还有他的爷爷，甚至算得上看着他长大的加菲，给他讲过的关于花店的故事。
　　“嗯，既然你知道，何必再问呢？”
　　怯安反问一句，手指缓缓的滑过少女的发梢。
　　“她会死吗?”
　　江花回头问了一句，这朵花叫做彼岸，从他看到图册上紫色的花瓣，他就知道这朵花的名字，还有这朵花给他带来的一次次震撼，和美丽中带着悲凉的故事。
　　“她是个好孩子，可惜这是她的选择。”
　　少女像猫一样蜷缩在后座上，怯安的手滑过她的发梢，她能感觉到。
　　正如怯安所言，她累了。
　　看着自己母亲一天不如一天，而自己却只有看着，城市里冰冷的人性，就像是冰冷得钢筋水泥堆砌起的高楼，坚固而又富有规则般的美感。
　　“她是个学生，成绩很好的学生，自从父亲离世，被母亲拉扯大，她就想好好报答母亲。
　　可是老天爷有个习惯，便是不随人愿，突如其来的不治之症，让这个本已经破碎的家庭，陷入了凋零。”
　　这是怯安的习惯，缓缓的道来别人的故事，一个个感人肺腑的故事。
　　“我可以资助她读完大学。”
　　江花听过太多的故事，每一个，每一个，每一个，都是那么感人，那么令人无助。
　　“傻小子，你没有权利去决定别人的选择。”
　　一多多白色的栀子花，在盛开，亦或者，面向凋零，等待枯黄。
　　还有一朵朵白色的花，落在钢筋水泥林里，让那些濒临破碎的花儿，重新绽放。
　　他们是那般美丽，也是那般无情。
　　“傻姑娘，医院到了。”
　　随着怯安的呼唤，少女缓缓的睁开双眼，她疑惑为什么怯安知道这个地方，这个自己要来的地方。
　　她也知道，有时候自己的疑问是没有价值的，她只想让自己的母亲，有点生机。
　　白色的大褂，白色的楼房，白色的水泥墙。
　　“谢谢。”
　　“不客气，我们进去吧。”
　　江花总是不放过自己说话的机会，抢在怯安之前，接过了少女的感谢。
　　路上的护士对着少女露出微笑，警惕的目光看向怯安和江花。
　　“他们是？”
　　很多时候事情的结果显而易见，就像是你说一个人，要用什么诡异的方式来救人性命。
　　那样带来的肯定不是尊敬，你会见识到，哇呕~这就是人性。
　　“我妈妈最喜欢的花。”
　　少女指着怯安怀里的小花，撒了个谎。
　　护士摸了摸少女的脑袋，嘴角带着的悲伤已经成了习惯，改不过来了。
　　“好孩子。”
　　眼神里的黯淡掩盖不知，冷漠也掩盖不住，不是无情只是见惯了生死，麻木而已。
　　少女的微笑依旧甜美，江花的手却微微颤抖，他也在经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超越了人们想象中的冷酷。
　　“带我去吧。”
　　怯安的手放在玻璃罩子上，美丽的紫色花儿在里边绽放，从未凋零。
　　“嗯。”
　　少女笑容里带着开心，可能她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可是不能后悔。
　　病房的门关着，里边呼吸机和各种仪器的声音，自从开启，遍未停歇。
　　“别告诉我妈妈好么？”
　　就想即将来临的死亡，你总能嗅到一些气味，更何况这是和“恶魔”的交易。
　　直觉告诉少女，这就是和恶魔的交易。
　　“其实你有很多选择的。”
　　江花忍不住开口道。
　　“可是我选到了它。”
　　“你可以换一个。”
　　怯安手指在玻璃罩上摩挲。
　　少女摇了摇头，推开了门。
　　夕阳里斑驳的阳光，落在母亲枯瘦的脸上。
　　“让我再看看她好么。”
　　“嗯，我没有让你失去看你母亲的权利。”
　　怯安带着微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得益于这未知绝症，她的母亲获得了一间单独的病房。
　　“就不能花钱？非得换命？”
　　江花对着怯安，略带愤怒。
　　少女听到江花的话，确定了这是个恶魔的交易，眼神也黯淡片刻。
　　“傻孩子，有人生，有人死，才是常态。”
　　怯安言语冷漠。
　　一把古琴凭空浮现，琴声如叮咚流水，落入二人耳中。
　　歌声如林中黄雀，婉转悠长。
　　“山中鸣琴，万頼声沉沉，何泠泠，石熘寒泉萦心，未必丝竹淸音。不如归去投吾簪，缨来辞归去，丹葩耀林，归去来辞，幽兰涧深，灌木自吟，松竹阴阴。遑遑何之，三径为君寻。篱下黄花散金，振衣踯躅，弹冠恐污尘，莫教双鬂绕萧萧霜雪侵其不仕之尽而无馀矣。”
　　少女眼中含泪，对人世不舍，江花沉默。
　　琴音清幽，绕梁，却未出病房。
　　“有来生吗？”
　　泪水缓缓低落，苦涩味道进入嘴里，悲凉气氛入了江花心里。
　　“没想到，才遇到前辈第一天，就遇到了这种事儿。”
　　江花知道，这时候就是客人做选择的时候了，不光是少女的选择，还有他要不要融入这个世界的选择。
　　怯安没有理会在这种氛围下，江花的悲凉，从他的祖父，到他，都是这么过来的。
　　“放心，来生是会有的。”
　　在少女眼中，怯安身后有一轮淡淡的白色光圈。
　　“您是恶魔么？”
　　“嗯~”怯安周期眉头，思索片刻“算是吧。”
　　“可是你背后是白色的啊。”
　　少女笑了，笑的很灿烂。
　　屋外的值班医生敲响了房门。
　　屋内没有回应，医生轻轻的打开了房门，这是职责。
　　医生低着头，走了进来，手电直直的射想江花。
　　“有人啊?现在还不回去睡？”
　　“不睡了。”
　　少女代替江花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