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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武侠仙侠 / 不遇江湖 /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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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川。”
  好像,有人在叫我……
  “忘川,忘川。”
  谁?
  谁的声音?
  “忘川,我的孩子,过来,来,到妈妈身边来。”
  模糊的画面突然清楚起来,漫长黑暗的混沌中突然透出光来。我慢慢转过身,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光好强烈,我不自觉眯起双眼,想要看清那强烈的光里模糊的影子。
  是谁?到底是谁在叫我?
  谁的笑脸?
  “来啊,我的孩子,”那个温和快乐的声音继续呼唤着。
  光渐渐温和起来,像那个声音那么温和。
  光芒散开,那尽头端坐着一个妇人,她白衣胜雪,带着和煦的笑坐在软垫上,长长的发丝垂下来,轻轻擦过她雪白的面庞。她安静的微笑着,张开手臂,好像在等着什么人抱她。
  谁?是妈妈?可是好奇怪,我不认识她啊。不过说起来我本来就不知道我的母亲长什么样子。
  算了,大概不是在叫我吧。
  我转身打算离开,但是我发现我不仅没有离开,相反地,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妇人走去。
  令人奇怪的是,我发现我控制不了我的身体。
  它完全违背了我的意愿,越来越快的走近那个女人,刚开始是快走,很快就变成了奔跑。
  女人微笑着一直张着手臂,我像天下所有快乐的小孩儿一样,一头扑进她的怀里,撞得她身子轻轻一歪,可是她很幸福的笑着,完全没有要责怪我的意思。
  我嗅到她身上柔和的熏香。
  有种奇怪的熟悉感。
  我不知道她是谁,她好像把我当成了她的孩子,我知道这样做可能不是很好,因为这个怀抱本来应该属于别人,我不应该霸占,但我没有妈妈,从没享受过这样温暖的拥抱。
  这一瞬间,我竟然希望这个女人就是我的妈妈。
  我想看清这个抱我的人的模样。
  我想抬起头来,可是不知为什么却抬起了双臂。
  双手就这样不受控制的缓缓抬高,渐渐移动到妇人雪白的脖颈上。
  我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大喊:“不!”
  可是双手猛地掐住她,指甲深深地嵌进她雪白的皮肤里。
  她没有料到我会这样做,猝不及防的被我抓住,双眼充血,拼命的挣扎,张大了口,想叫又叫不出声。
  “不要!不要!住手!”
  我流着泪,狰狞的咆哮着,可是手上的力道却越来越重。
  “不要…不要…住手啊!混蛋!”
  我绝望的怒吼,可我控制不了我的双手。
  我亲眼看着妇人的挣扎小了下去,渐渐她双眼陷了下去,一动不动。
  直到,我们两个都失去力气。
  我抱着她的身体,跪了下去,哭的满脸泪水。
  结束了。
  都结束了。
  不知为什么,我明明不认识这个女人,可是,这一刻,我被莫大的悲伤席卷。
  呵,是啊,早结束了。
  这时突然有一双瘦小的手臂从背后抱住我,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静静贴上我****的后背。
  “不要哭泣,不要对命运哭泣,”那双冰冷的手臂的主人这么说,语气充满爱怜和叹息,“我们不是都知道吗,这就是你的命运啊。”
  “你将爱上这个世界,然后目送它渐渐死去。你所爱之人,终有一天,会被你亲手杀死。你所爱之物,终有一日,会被你亲手埋葬。”他悲伤的抱着无助哭泣的我,“这就是我们不可逃脱的命运啊。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你还有我啊。”
  他的声音那么稚嫩,他的眼睛那么温暖,却又充满了寂寞和悲哀,让人听起来像沉重的叹息。
  “对啊,你有我啊,哪怕我们什么都没有。但是,你有我,”他冷的可怕的幼小面孔贴着我的背,我能感觉到他在轻轻的笑,很绝望、很绝望的笑,“那就够了...”
  他说:“天地之大,我们一无所有,却也终将——拥有一切!”
  我背脊一僵,突然一种猛烈的疼痛贯穿心脏,无数熟悉的呢喃与笑脸在眼前迅速的交织闪过。
  最后定格在一句话。
  我们,将拥有一切。
  好耳熟……
  这话我好像在哪听过,好像有谁对我说过。是谁呢?是谁?谁曾这样答应我?
  我的脑袋突然嗡嗡的响起来,身体也不由自主的猛烈战栗起来。
  我满是泪水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恐惧。
  我疯狂的挣脱,疯狂的大喊:“你是谁?!”
  他轻声笑起来,语气无比温柔:“你怎么能不记得我了呢?”
  “我会伤心的啊,”他无限依恋的抱紧我,“因为——”
  ——我就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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