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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挽秋睁开双眼,感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浑身泛力,时有阵痛从胸口、四肢传来。心中有些茫然地转头四顾。
这是一个房间,屋里的摆设有些莫名其妙,天花板、墙壁,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全都刷成了白色。
在他头顶的上方,有个奇怪的事物,像是几片长形的薄片,尾部被连在一起,正吊在天花板上,不紧不慢的旋转着,产生出一股风力,吹在他脸上。
在他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个方形的盒子,里面住着许多的小人,不时传出声音。
林挽秋盯着盒子看了一会儿,感到无比诡异。
不久之后,门被打开,一个身穿白衣的小姑娘走进房间,看到林挽秋醒来,她便去倒了一杯开水,放在床头柜上,嘴里说道:“你醒啦,别动,我去叫医生。”
林挽秋本想起身,被女孩伸手按住,于是问道:“你是谁?”
姑娘诧异道:“我是护士呀。”
林挽秋不知道护士是什么东西,但他身为大宗师,不好意思再追问,怕是显得有点孤陋寡闻,于是忍了一会儿,又指着天花板上正在不停旋转的长形薄片问道:“这是何物?”
那姑娘愣了一下,脸上表情有些怪异,但出于职业素养,依然冷静回答道:“这是吊扇呀。”
林挽秋盯着吊扇看了片刻,心想吊扇是什么,为何这么旋转便有风吹过来,不过倒是挺凉快的,走的时候偷一个回家用。
他心里想着,这时又指着墙上的盒子问道:“那又是何物?”
姑娘有点匪夷所思地说道:“这当然是电视啊。”
林挽秋道:“电视?里面怎么还有人?你们是怎么把他们关进去的?”
姑娘此时已经确定对方是在向自己搭讪,于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挽秋,嘴里说道:“年纪轻轻就不学好,我去叫医生。”
林挽秋疑惑的看着小姑娘出了门,心中大感不解,看对方长相最多也就二十出头,怎得反而说我年纪轻轻了?现在的年轻人真不懂事。
他躺在床上,有点百无聊赖,时而看着电视上的广告,时而看着窗外的飞鸟,最后才回到自己身上。他身上的伤乱七八糟,都是外力所为,全身多处打着绷带,于是他又开始不可思议起来,想他身为大宗师,普天之下难有敌手,他也已经很久没受过这么多伤了,这些伤势看似很重,然而以他的修为,稍做调息,伤口便可自动愈合。
小姑娘还没回来,林挽秋从床上坐起,开始调动体内真气,然而诡异的事情便发生了,在他丹田之中,此时却是空空如也,竟无半点真气,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又接着试了几次,结果依然是什么都没有。他身为大宗师,体内真气本应源源不断,即便是受伤,也不可能到功力尽失的地步。
林挽秋躺回床上,盯着头顶的吊扇,脑中飞快的运转着,他修为深厚,见识广博,许多疑难杂症到得他手中均可迎刃而解,对此事却是不明所以,百思不得其解。回想起之前与智空、言天佑的战斗,当时自己已夺得死亡呼吸,之后又不知为何引来天雷,死亡呼吸与天雷产生了异象,再后来自己便失去了知觉。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他胡思乱想了一阵,不久之后,房门重新被打开,进来四、五个人,原先那小姑娘跟在后面。为首之人大约五十上下,头上戴着白帽子,身穿一件白大卦,胸口处缝着“桐州人民医院”的字样。
他走到林挽秋床前,按着林挽秋的上眼皮用手电照了一下,然后以听诊器在他胸口肚皮等部位按了数回,最后回头对跟在身后的几人说道:“没什么问题了,留院观察几日,好好养伤就行。”
在他的身后,站着一对中年夫妻,两人均是满眼血丝,一脸憔悴的样子。两人此时正不停的对那人做揖道谢:“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在两人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身材微胖,圆圆的脑袋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他走到林挽秋的床沿边坐下,伸手从床头柜上拿了根香蕉,一边吃一边说道:“这几天担心死大家了,你昏迷了三天,叔叔阿姨陪了你三天,刚刚才去休息了一下,结果刚去休息你就醒了。”
他嘴巴大的出奇,话还没说话,香蕉倒是全进嘴里了,将整张脸撑得奇大无比。林挽秋疑惑的看着他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嘴里的香蕉还没完全咽下去,听到之后差点没噎死,不停的咳嗽几声,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惊悚地说道:“我是展华呀,你被撞傻啦?”
林挽秋奇道:“你我二人素不相识,你怎得好生无礼,居然敢咒我?”
那个自称展华的少年愣了片刻,之后惊恐地转头,望向医生,小声问道:“不会是撞失忆了吧?”问完之后,也不等医生回答,飞快的拉过边上的中年夫妇,向林挽秋问道:“这两位你记得是谁吗?”
林挽秋看了片刻,见两人年约四十几岁,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举手投足俱是一副市井小民的作派,他身为大宗师,这样的小市民自然是不认识的,想到这里,便稍一拱手,向两人说道:“两位大哥大姐,小弟有伤在身,不便相迎,你们自便,小弟日后自当登门拜访。”他如今修为尽失,虽不认得两人,但言语之中却是客气了许多,一番话讲来自问礼数周全,不禁沾沾自喜,岂料两人听完之后俱是脸色阴沉,眉头深锁,纷纷转头望向医生,哭喊道:“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啊!”
医生一边劝阻一边说道:“病人之前脑部扫描并无异样,估计是大脑受创的后遗症,我先安排留院观察几日,确认是否失忆,不过这种病,目前还没有明确的治疗措施,希望几位能做好心理准备。”
之后又做了一番交待,医生便去了,中年夫妇坐在病床前唉声叹气,展华时不时的跟林挽秋说话,通常这些话都是以“你还记不记得”为开头。林挽秋身上有伤无处躲避,只能静静地听着,然后越听越离奇,觉得眼前这胖子简直就是神经病。
在展华的故事里,林挽秋不是林挽秋,而是一个叫“林欢”的人,跟他从小一块长大,一块读书,就读的还是什么高中,“高中”是啥玩意儿?
林挽秋几次想要打断对方说话都没成功,渐渐也就放弃了。小护士时不时的进房间看一下,她想起方才林挽秋问她电视与吊扇的事情,当初以为是自己长得好看,对方有意搭讪,这时才知是得了失忆症,有些不好意思之余,更多的倒是好奇,于是一有空闲便进来看看。
林挽秋正值无聊,又不愿意听展华瞎扯,看到小护士,便示意对方过来,开口问道:“小姑娘长得倒是俊俏,就是太没礼貌了,刚才怎得不回答我问题就跑了?”
这姑娘相貌俊俏,年龄也才二十出头,林挽秋自然而然的将她当成了晚辈,他在江湖上成名已久,认识许多的少年英侠,此时甚至打算介绍一两个靠谱的给她认识。原以为对方会感恩戴德,脑海里也正飞快的物色着合适人选,却不料,姑娘却是对他怒目而视。
林挽秋淡淡一笑,不以为意,即已有意撮合,便接着问道:“小姑娘今年芳龄几何,可有婚配?”
坐在床沿的中年夫妇猛地抬头对视了一眼,互相交换眼色,心想我儿子这是怎么了,与平时一点都不像了,只是二人对失忆症不甚了解,明知林挽秋此言不妥,倒也不敢做出过多的举动,只好尴尬的对小姑娘笑了笑。然后觉得小姑娘长得确实挺好看的,做儿媳妇也挺不错,也不知儿子是真傻还是假傻。
那小姑娘羞红了脸,想要发作又觉得不便,于是跺着脚说道:“关你什么事?”说完之后,便跑了出去。
展华坐在林挽秋边上,目瞪口呆的看完全过程,待姑娘走后,他咬着牙齿说道:“牛逼,伤成这样还想着泡妞。”他从抽屉里取出一面镜子,递给林挽秋道:“你先照照自己的样子,人家美女怎么会看上你。”说完之后自己倒是吓了一跳,平时打闹习惯了,没注意到此时人家父母还坐在边上,内心有些小尴尬,眼角余光瞟了一眼中年夫妇。
中年夫妇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没注意到,林挽秋倒是伸手接过了镜子——他并没看清楚展华递过来的东西,只是习惯性的接了过来——然后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便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镜子里是一张少年的脸,留着小平头,脸形削瘦,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有着不同程度的红肿,五官平平无奇,自然谈不上帅气。额头上有伤,缠着一块纱布。
林挽秋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然后愣了片刻,心中正翻江倒海,一种不知名的恐惧瞬间占据了全身。即便身为大宗师,见识广博,也从未领略过这种事,佛宗虽有借尸还魂一说,但从未见过,他自然是不信的。
他放下镜子,扒开衣服检查了一下身体、四肢,发现确实不是自己原先的躯体。他闯荡江湖多年,难免与人动手,身上或多或少留有一些伤疤,其后步入宗师境,遍游天下,终日风吹日晒,肤色较之常人倒是黑了不少,而此时的身体却是白嫩了许多,也瘦弱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