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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何去何从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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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认真的吗??”半晌莫子钰才发出声来,用低沉又略显沙哑的声音问她。
  “......嗯!认真的!”艾尚肯定了自己的决定。
  “那我要告诉你,我身体不好,三天两头就要住院,很多时候什么事情都做不了;我的脾气也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对你发火;还有.......”莫子钰对她坦诚,他不想让她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后来后悔。
  “没关系的。”艾尚打断了他的话,轻轻地放开了莫子钰的手,她把桌边的花茶捧到他手心,也同样感受到他手心的火热。“别担心,这些都不是问题,以后,就让我来照顾你,好吗??”
  “------”莫子钰端起茶,用有些干裂的嘴唇轻抿了一口。
  路边来来往往光鲜亮丽的男和女,看着橱窗里坐着的俊男美女,不禁扬起了嘴角。
  一整个下午他们在咖啡厅里聊了很多,艾尚也把自己的过去说给他听,说她自己过去出去旅游,自己在国外生活的经历,第一次上舞台表演时的压力和紧张,边打工边学习时遇到的好人,从小照顾她的奶奶还有林妈,国外茶楼里的大哥,她最爱的小胖猫雪儿,会跳舞火辣热情的Sophia,还有Sophia演绎的胡桃夹子,都在画面里一一展开来。她说得真切,一个个都是美好的故事,但却没有给每个故事冠上它原有的结局,或者都已经掐头去尾,去粗取精,故事没有讲全,其实也没有必要讲全。她想的清楚,若是要和他结婚,必然要先让他打开心扉,他是个隐忍孤高的男人,所以她孤注一掷,赌注是自己的过往。
  原来她的生活那么丰富,莫子钰有些羡慕和吃惊,她比自己阅历丰富多了,自从病重了之后,他就再没怎么出去过。渐渐听得有些上瘾,他甚至在想若是他俩在一起那该又有着什么样的境遇呢,那情况可能会比现在要好。聊了越多开心的事,莫子钰越发知道艾尚心里的那些不为人知的酸楚,就像是平日里笑着的面孔之下突然暗显出的一种失落的无助,他从第一天看她时就有所察觉,时不时犹如惊弓之鸟但绝不怯懦妥协。她是个倔强好强的女人,骨子里独有的生机勃勃也恰好是他没有的东西,此刻只用沉下心,认真听。
  喝完咖啡,莫子钰邀她去吃晚饭,他说既然她请他喝了咖啡那就不能白喝,晚餐和饭后消遣自然是由他来安排。他带她去了家日式料理店,给她点了里面的招牌寿司和其他小吃。他说自己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沙丁鱼寿司,然后妈妈就找来专业的日本厨师教她,后来她学了好久终于学会了,在家一有空就会做给他吃,他说不管多么复杂的寿司妈妈都会做,而且样子也很精致,小时候他能一口一个,一下子吃好多。莫子钰还说起初他妈妈喜欢吃之前每个都蘸蘸酱料,但是因为他不喜欢酱料的味道,妈妈也就慢慢变得不习惯了起来。他说他找了好久才找到这家店,因为这家店的料理味道和母亲做的最像。
  电影院是莫子钰之前派人订好的,里面正在上映的是一部国外的悬疑电影,大概讲的就是爱人惨遭背叛而后复仇的故事,艾尚对这电影不怎么感兴趣。他们进去的时候只是晚上八点,里面来来往往的都是情侣,而且人很多,从头到脚都洋溢着幸福的喜悦。莫子钰让她坐下,然后先去买喝的去了。其实他一早就希望过这种平淡温馨的日子了,在牢笼里禁锢了太久,他连怎么顺畅的呼吸都要适应一段时间。
  艾尚穿着鹅黄色明亮的裙子坐在电影院外等候区的圆椅子上,突然不自觉涌上一种的伤心感觉。为什么,为什么心会那样痛,她渐渐想起来了些,这与幼时和贞儿在一起有关,她们一起去了电影院,大大的屏幕,穿着制服有礼貌的售票员,一排排整齐有序的桌椅,还有在电影院外嬉戏奔跑着的小孩儿,因为跑得太快重重地摔倒在地都一股脑地涌现了出来,脑里的记忆和现实的周遭竟然毫无防备的重叠在了一起,她感到有些害怕和不安。
  莫子钰走到她身后,她没有发现,还在脑海里把记忆和现实进行着回环往复的对比交叠。“哎,东西买好了,快到时间了我们进去吧。”
  “.......哦.......哦哦,好,好的.......”她抓起了包跟着人群走了进去。
  没过多久,影院就黑了下来,人群也都安静了下来,他们坐在正中间的位置,他在左,她在右,等待着电影的放映。莫子钰把喝的放到她的手上,然后用右手握紧了她的左手,他看得出她的不安,她开始手心都冒起汗来,还好他的体温偏低可以给她降降温,他一直握着她的手看了大半的电影。
  放映的电影应该很精彩,不时传来周围人的欢呼雀跃和唏嘘不已,艾尚却全程都看不进去。她不想知道被人背叛的女主人公是怎样一步步地蜕变,变成一个心冷手辣,不择手段的女斗士。但是她看见女人全身都是血然后发出令人渗人的微笑,在暴风骤雨的夜晚拿着尖刀得意地凝望着自己过去生活过的房子,看来她的复仇大计完成的很不错;她看见男人一条腿已经完全断了,眼睛也被弄瞎,开始毫无自尊的跪地求饶,求女人饶他一命,求女人顾及以往的情分,求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改过自新。后来两人浑身都是血,在瓢泼大雨中奔跑,一个你追,一个我赶;一个惊恐万分拼尽全力,一个手拿屠刀肆意狂笑。
  她抓紧了莫子钰的手,不想再朝下看下去。这电影和幼时她和贞儿看的完全不同,她早已不记得幼时那部电影的名字,因为她没有仔细看,在黑夜里艾尚一直在观察贞儿的“动静”,她笑,她跟着她笑;她伤心,她也会感到痛苦;她知道贞儿喜欢那部电影,于是她也有种极大的满足,而且当时周围没有那么多的看客,她们看得很安静,不受任何叨扰。现在的那些看客们,他们嘻嘻哈哈,他们义愤填膺,为女人打抱不平,冲男人咬牙切齿,痛恨男人背叛了女人,也为女人后来的蜕变感到过瘾。他们虽然叫得如此大声,但是却不知这世间的男男女女情感上本就没有明显的对与错,他们只怪变了心的男人,却从未对手法如此残忍的女人表示任何的不满,缘是男人自诩自己绝不会成为电影里的那个孬种,女人自诩自己绝不会这么倒霉遭到爱人如此无情的背叛。艾尚倒觉得若是感情不再了,伤害已经存在那就好聚好散,何必闹成那样不可收拾,连作为人最后的一点自尊和怜悯都化无乌有,最后又能得到点什么呢。
  电影让她很不舒服,还不如看一个稍微温情一些的片子,她喜欢每一个圆满的结局,就算是天花乱坠,狗血连篇,也比这种无休止的杀戮报复要好得多。
  艾尚坐不下去了,她总感觉贞儿就在她身边注视着她,片子一步步逼近高潮,而她也更加惶恐不安。她准备站起身离开座位,却被眼前的男人拉得坐了下去,她望向莫子钰,他深邃的轮廓就在她的眼前,在黑夜里突然清晰了很多,干净自然,通透洁净,眉毛黑而有力,她的脸被他拉得很近,他望着她,没有一丝犹豫把嘴唇重重地覆了上去。
  每一个故事都有自己的结局,好的,坏的,痛苦的,圆满的,发狂的,怒吼的,拥抱的,歌唱的.......而艾尚的故事又将去往何处,她又该何去何从呢。美好的事物大都相似,结局也都是大相径庭,每一段-----几乎接近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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