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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清冷,篝火飘摇。神一的身影在这两种光亮下,如同他的心中的惆怅一般被拉得长长的似无边际,摇摆着似去天涯。可他的眼光却很坚定,目不转睛地看着熟睡中的水柔。他害怕水柔突然醒来,一时接受不了,所以他要在水柔醒来时就出现在她的面前,第一时间给予她温暖。
小金猴爬在大黑猴王的肚子,两猴相拥着沉沉睡去。大金猴王从新找到了它的挚爱,这是一只异常美丽的小黑猴,不过两猴的感情好像才开始,大金猴王正围着小黑猴献着殷勤呢。
突然,沉睡之中的大黑猴王爬了起来,双手撑地、毛发竖立一脸凶像的看着黑暗的深处。大金猴王没有再献殷情,呲牙咧嘴的看向了同一个方向。神一被两猴的反应惊到,闪身而起时法杖已经在手。
一个身影从黑暗之中慢慢的走了出来,大黑猴王与大金猴王,很是不安地拍打着胸膛嚎叫着,显然来人给了它们两个很大的压力。
“大黑、大金,别紧张,不是敌人。”神一看清楚来人后,出声安抚着两猴,随即转身收杖重新守住水柔。
来人是乐正安和,看着两猴在神一出声后,仍旧对他呲牙咧嘴一翻这才退到一边去继续他们恩爱,有些哭笑不得。可随后见到神一的对自己毫不理会的样子,还有那昏睡过去的水柔,他心里就有着浓浓的后悔。如果自己不是那么着紧天梦弘业,能早点回到现场,也许结果就不是这个样子。
自顾自地走到火堆旁,加了些木材,拨动着里面的火星,良久乐正安和才道:“我知道这次你可能在怨我,怨我怎么会有决定水柔的比武,怨我比武怎么会让红尘的参加,更怨我支援怎么来得这么慢,以至于让水柔受到如此的伤害。”
“那你还来做什么?”神一确实在怨他。
“就是想跟你聊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跟你聊聊。”乐正安和也是一脸的惆怅,看着火堆出神的道:“我现在很迷茫,我这样忍气吞声的,兄弟们还是走得走,死得死,我都不知道后面我该怎么做了?”
“跟我说有什么用?”神一不理解,语气不好的反驳着。可随后还是起身坐在了火堆旁。乐正安和是神一进佣兵团来一直仰望着的高山,一直尊敬着的长辈,他的品德是毋庸置疑的。别看一部分人跟着何天路分离出去成立了血牙,但这些人仍旧对乐正安和异常的尊敬。而且神一也知道,有些事不能全怨恨乐正安和,自己也有责任。自己要是小心点,跑远点,也不至于被莫弃偷袭得逞。
“有酒嘛?我突然很想喝酒。”见着神一过来,乐正安和奇怪的问了这么一句。神一愣了一下后,拿出空间戒指里的酒瓶抛给了他。其实神一也想喝,可想着水柔,便忍住了。
“好酒。”乐正安和喝了一大口,虽然呛得脸都红了,可还是忍不住的赞道。
神一也知道这是好酒,这可是博远殿下的私藏,被两个师兄偷了出来,为这个新师弟接风,最后喝得头昏脑胀的神一,为了躲酒就把它藏在了空间戒指里。
乐正安和再次喝掉一大口,低着头很是低沉的道:“对不起!”
神一心中一震,却没有说什么。乐正安和抬头期望的问道:“你打算以后怎么办,回永恒嘛?”
想了想,神一婉转的道:“我想带师姐出去走走,看看有没有能治好她的方法。还有……”说到这里他的脸上显得气愤难忍:“我要灭了红尘,把这些自以为高人一等的混蛋,给踩下去。”
“果然和我猜想的结果一样,你准备离开永恒。”乐正安和叹着气,最后的努力道:“你这样安排并不是很好的选择,人毕竟都需要一个固定的地方,不可能长期的流浪,而且你还想对付红尘,这会让你们再次陷入危险之中。你可以先让水柔住在永恒,你再去寻找治疗和对付红尘的方法。”
“不用,我不放心,而且我不会再离开柔儿,我要一直陪她的身边。”神一很直接的回道。
“呃!”乐正安和如鲠在喉,只得喝酒当水,把神一这话咽下去,才苦笑道:“既然你不愿意,我也就不多劝,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永恒的大门为你们留着,随时想回来都可以。”
神一“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乐正安和接着道:“我这次来除了跟你们道歉外,还想问问你们在多明从多大山脉的情况。蛮王虽然也给我说了,但我想听听你们分开后,你的遭遇。”
神一沉默了,乐正安和也不急,喝着酒慢慢的等着。许久之后才下定决心道:“卡特死了,是我杀死的。”
乐正安和眉头一皱,手上的酒瓶都差点被他捏碎,但他却没有其它的动作。只听神一接着道:“三世子龙也死了,也是我杀死的。”
“嘭”的一声,酒瓶碎裂,乐正安和痛声问道:“为什么?”
神一的心中也不好受,缓缓的低声述说起来,他没有添加任何的修饰语言,没有为自己辩白,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只说事实。但即使是这样,也足够让乐正安和震惊了。三世子龙居然是红尘的卧底,那永恒里面还有多少人是红尘的人,还有多少人可以相信。而且在多明从多事件上自己还一度怨恨安雷男爵,可现在看来安雷男爵没有怨恨自己就不错了。想想,要是没有神一取回“两生花”,博远殿下的伤得不到救治,那后果足以让永恒灰飞烟灭。还有卡特,居然变得让他都不敢认识,死神一手上,他也无话可说。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水柔已经翻过身背对着他们,脸上挂满了泪水。
习惯性的乐正安和抬手,却发现手中无酒。一愣之后却“哈哈”大笑起来:“你说我是不是很无能,好好的一个佣兵团被我带成如此模样。兄弟们死的死,走的走,还有内奸在捣乱,我都不知道。”
神一没有回答他,永恒如此模样,作为团长的乐正安和肯定有无法推卸的责任。但他话中的伤心,神一听得很明白,所以不想再刺激他。乐正安和起身离去,转过身时,两行泪水流了下来。
看着乐正安和那离去的背影,神一久久的没有回过神来,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最后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叹气。
水柔感觉到神一又坐在了身后,于是她睡过去了,至少在神一看来,她是睡着了的。第二日醒来时,水柔还是原先那个水柔,似乎并没有受伤一样,这让一直担心着的神一很是松了口气,但心中同时却有些迷惑、不安。尤其是水柔并不愿意神一带着她出去治疗,这让神一更加的担心,无奈之下只能时刻绷紧着神经,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连睡觉时,都会保持着几分警觉。
于是两人就和着一群猴子住了下来,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水柔的伤势好了以后,身上没出意外的留下了无数处不可消除的伤疤,美丽的皮肤变得凹凸不平,如同一张被反复缝补过的布匹。脸上也是密密麻麻的伤痕,恐怖得让人不想多看。对此神一怕她受不了,一直不敢让她照镜子,水柔却笑道,还让神一给她打一幅面具,要戴上去比她以前还要好看,还有气质。神一心里难过着答应了。
已经确定恋人关系的两人,在这二人世界里,恩爱如夫妻。甜甜蜜蜜、亲亲热热,就差最后一步的实质性进展了。对此,神一却已经很满意了,虽然担心紫翎,但没有再提出去的事,打算过一段时间再说。
如此一月过去,神一心中的警觉性弱了不少,可一日早晨醒来,却发觉水柔不见了,只有她的留书一封。她说她走了,去找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过完这一生,让神一不要去找她。因为她现在的样子已经配不上神一了,也因为她无法面对杀了卡特的神一。虽然不喜欢,可毕竟有着养育之恩。
神一发了疯的去找,却没有任何的踪迹,水柔似乎是早就有预谋,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连警觉性很高的猴群,都在那晚被她的药物迷昏了过去。
在阿尔丹,神一没有休息的找了整整个月,最后面色苍白、形如枯槁的来到了永恒,连长空几乎都没有认出来。神一请求乐正安和发动永恒帮忙寻找,也让他送信给伯纳德、博远殿下、安天卓等所有认识的人,帮着一起找。如果有消息,就在带安商行留信。带安商行在很多地方都有它的驻点,跟神一的关系更是不错,所以以它为联络点是很方便的。
随后又来到了圣夕堂,本来有一肚子怨气,恨不得杀了神一的众老,看见神一的模样后,那股怨气就化成了浓浓的叹息。在圣夕堂,神一整整花了一天一夜,做了副面具,出来后就离开了永恒的驻地,开始了在佣兵界寻人之旅,也希望能有报复红尘的机会。长空要跟着一起,可神一认为跟着他危险过大,所以趁着长空不注意,偷偷的一个人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