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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九花沉下气,终于将背后的女孩安抚下来。
把慕秋水送到万花谷,凭借着还算不错的天赋,顺利被收入。慕秋水有成为仙人的天赋,安九花早早就察觉出来,不光是她,他的哥哥慕海清也是,经过了严苛的训练,数次徘徊在生死边缘,使得慕海清无意间具有类似练气十层的灵力,所以她才会感觉到自己和慕海清很相似。往返千灵与灵隐宗,用了三天,在宗门里,他看见了他想要的,也找了回了记忆,然后他赶回了千灵国,外面的京都,嘉陵江里已经被血染红,街上早就被布置好的禁卫,几乎屠杀掉所有的官宦人家,尸体就抛到河里,百姓们背着干粮,离乡背井,一个个远离了嘉陵河,同时嘉灵河里开始有灵力汇聚,那是一个巨大的禁制。
安九花察觉到不妙,他急忙跳进河里,在甬道内穿梭,甬道内的温度很冷,不断的有血影从他身边穿过。那是冤魂,灵力包裹双眼才能看见。从水池上来的时候,正碰到万箭齐发,灵嘉皇帝提着匕首,走向一个个的幸存者,唐玲儿无助的缩在鎏金战甲下,于是他将唐玲儿抱了过来,用密集的风链作为屏障。
霍刻龙没来得及与水池里的安九花交手,也没来得及管唐玲儿,因为另一个披着银甲的安九花正与他对视,两个人对峙着。
金甲与银甲,举剑对峙。
他此刻也在对峙。他的面前,是穿着黄袍的灵嘉皇帝,浑身禁制流转。横在四个人之间的是两个约定。霍刻龙与安九花的,灵嘉皇帝与【安九花】的。
灵嘉皇帝说:“你现在不能娶我的命,三天后全凭命运安排。”
霍刻龙说:“等到了最后,不论你想杀谁都行!”
“是时候该履行约定了。”安九花长长呼出一口气,对眼前的灵嘉皇帝说,“你该偿命!你看那水池!”昭和殿内陷入诡异的气氛,明亮的火光在外面闪动,中央撒着花瓣的水池,满池的花瓣在打着小旋涡。
“你看见了吧...那些冤魂,既然你懂禁制之术。”安九花朝走过来的灵嘉皇帝凝重道。
眼前这个穿着龙袍的男子,怡然的笑着,他惬意的朝着身边的水池看了一眼,狠狠的点了点头,“当然!我能看见!那些浑身是血的鬼魂!被聚灵阵从嘉灵河汇集到这个小池子里,满满当当!他们的哀嚎!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弦乐!他们腐蚀江山,奴役百姓!死有余辜!所以就算是它们的冤魂,也只能作推开仙宫之门的苦力!”
灵嘉皇帝放肆的笑着,却有鲜血从他的两目流下来。
“你在心疼?”安九花面无表情的说,“为什么会心疼?”
“只管来取我的命!”灵嘉皇帝浑身金光大作,禁制流转,提着匕首,冲向了安九花。
兔刀与匕首交锋,安九花是格挡,而灵嘉皇帝主动攻击。
几乎是同时,另一边的银甲侍卫,一脚蹬踏在地面,猛烈的发动了冲锋,向着魁梧的鎏金战甲,一剑劈过去。四个身影发起了两个对两个的战斗。
池子里的池水渐渐的冤魂渐渐涌满了,然后它们开始挣扎着从池子里爬起来,在空气中旋转呼啸,头顶上,昭和殿里,一个几乎与整个屋顶一样大的圆形禁制浮现出来,那是个标准的圆形,中间有着一道线,像是闭着的眼睛,冤魂们汇集在那条细线周围,呜咽着向两侧拉开那道细线,就像想让闭上的眼睛睁开。
“呜...啊...。”越来越多的冤魂汇集在那条细线周围,终于,当那只巨大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后,露出了一片灰蒙蒙的光。
“哗啦!”【眼睛】睁开的一瞬间,头顶传来一声巨响,金黄色的雷霆集中昭和殿,劈碎屋顶从金属的龙椅上流入大地,龙椅化为一滩红热的铁水,本来就很暗的昭和殿失去了部分屋顶,居然变的更暗了,原来整个京都上方,已经被层层的黑云覆盖。
雨水控制住了昭和殿周围的火势,但整个昭和殿的情况,却没有因此变得更好,随着“眼睛”的慢慢扩大,一道道的雷霆降落在昭和殿周围,空气中的冤魂不断地无意识的拉开着“眼睛”。
雨水中两场战斗还在继续。灵嘉皇帝的匕首与兔刀交接着,碰撞在一起后拉出火花,刚刚分离不久,两柄刀身还在震颤,又马上对接在一起,高频率的使用,使得刃口互相成为了锯齿状,没过多久,清脆的一声脆响,匕首与兔刀,同时崩碎为碎片,然后,两个握柄被抛到空气中,灵嘉皇帝握紧右手,金黄的禁制弥漫着整个右臂,朝着安九花挥过来,安九花一手生出密集的风链缠绕住灵嘉皇帝的右臂,阻碍它的前进,另一只手把灵嘉皇帝整个身躯周围都划定为空间,极速的风流在其中穿梭。
“嗤啦...砰...”无数细小的伤口,伴随着鲜血,从灵嘉皇帝身上喷出,而他的右拳,也狠狠的击溃所有风链,击打在安九花的胸膛上。
就结果而言,灵嘉皇帝无疑占了上风,他只是皮肤被划开许多小口,而安九花,没接住那一拳,腹部被破开一个大洞。大洞里没有鲜血,只是一些木质物体,灵嘉皇帝开心地笑,“你连人都不算!”说完又一拳轰在安九花的身上。木渣飞溅。
安九花感觉自己到了极限。他骗了唐玲儿。他不断透支灵力赶路,剩下的生命,没有三天,估计连一个时辰都不到,他就快枯萎了,成为一块死气沉沉的烂木桩子,他身体里的灵力太少,丹田也被灵嘉皇帝轰碎,灵力只会越用越少,不过这不是问题,本来他的灵力,就少的可怜。
安九花觉得,自己存在的四天里,做了所有自己想做的事,他没有遗憾,可眼下,他必须保护唐玲儿一次,旁边的本体在为那个女孩担心,那是一种矛盾的心理,本体把自己当成了另一个男人,希望能代替他保护唐玲儿,因为心底里安九花这个人,还是被唐玲儿刺伤了,不愿面对。
可惜他也是安九花,他的心也在痛,本体有的记忆,【安九花】也都有,但必须有一个人站出来,保护这个女孩,既然他要死去了,就把这生命中的最后一件事,做的完美。又是一拳轰来,安九花抬起手,大把残缺的风链在手里聚集,勉强抵挡灵嘉皇帝的重拳,安九花抬起头,最后的正在被木纹侵蚀的脸部露出一个凶狠的表情。
看起来就像龇牙,有些滑稽,“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睁眼!”安九花轻轻的再次对肩膀旁的女孩强调。灵嘉皇帝的重拳再次来了,兼具速度与力量,那已经不能单纯的叫做人类、或者禁制的力量,他很熟悉那个力道,比练气十三层的自己,还要大无数倍。灵嘉皇帝,早就完成了筑基,不过他没有仙法也没有功法--和本体一样。
仙宫之门,是为灵嘉皇帝打开的,要是上古,他可能真的飞升了--以凡人之体自己修炼。这是一个有恐怖天赋和毅力的人,所以安九花另有他的想法,灵嘉皇帝的下一拳,还是瞄准安九花的腹部,安九花不去抵挡,他很可能会被对穿。所以剩下的,不多的大量灵力,全都被集结在了腰间--准确说是后腰,然后那一拳结结实实轰进了他的腹部,威力比他想的还大,安九花苦笑的觉得有点吃不消。还好,自己背后的灵力,没有被击溃,应该还剩一层皮。
时机应该差不多了。从来没有被发动过的银狐步,第一次发动,这种速度对于灵嘉皇帝并没有意义,但第一次发动,却可以让灵嘉皇帝来不及反应。这就是安九花的计划,他迅速与灵嘉皇帝拉开距离,然后从手心极速伸展出风链,眨眼间洞穿了四周的墙壁。风链收缩,安九花奄奄一息的背着唐玲儿腾空而起,安九花很累,他觉得自己好想睡觉,眼睛里的视野都有点花了,但他还是得聚集自己的力量,将背后的女孩搂住自己的脖子的手放开,他觉得自己现在像一块凹陷下去的布的中心,唐玲儿是将布砸的凹陷的石头,然后布会反弹,将石头弹起来,唐玲儿就是石头,安九花想就这样,努力将她送到头顶的“眼睛”里。
仙宫之门。是唐玲儿唯一生存的希望,场内的四个人,无论那一个,都比她强大太多,她太脆弱了,她也可能会被作为人质,所以接下来的战斗,唐玲儿一定不能参与,安九花也必须让她安全,所以,他要把唐玲儿先送入仙宫之门,安九花认得那”眼睛“中央的灰光,是一个巨大的传送阵法。
安九花在上升到一半的时候风力链溃散了,还好他们两个人还在稳步的上升,离“眼睛”没有多远,可身边传来一声怒吼,一个穿着黄衣服的影子,在朝自己逼近,“给我下来!”
你真烦啊,安九花就算看不清了,也认出了那个影子是灵嘉皇帝,哦,到了筑基是可以飞行的。安九花感觉自己终于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本来现在他就可以开开心心去死了,非要被这个家伙打断,于是他只好把自己生命又在一次透支,可能本来还剩一炷香,现在大概就几个呼吸了。
感受着从那几丝可怜的灵力从身体里挤压出来,他大概是不能顺利到达“眼睛”另一边了,他还得拖住灵嘉皇帝一小会儿,就几个呼吸,安九花对自己说。
唐玲儿离仙宫之门很近,她无助的闭着眼,冤魂围着她的身体打转,更多的惨嚎着从她身体里穿过,狂乱的风流阻碍着她上升的趋势,唐玲儿觉得很不安,她觉得现在自己好像失去了安九花,一个人在空中,那么很快就会掉落下去摔死,最终没忍住她还是睁开了眼,身后巨大的宏伟的禁制她余光能看见,同样,背后一阵诡异的灰蒙蒙的扭曲光芒让她感觉后背发凉,但是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她主要看见的,令她立即后悔睁开眼睛。
柳川辉红着眼,在向她冲过来,离她也很近,但是行进的却不是那么顺利,因为一个木头人,正缠打在他身上,阻碍他向上飞。柳川辉缭禁制缭绕,狠命的锤着抱着自己的那个木头人,大片大片的木渣抛洒到空气中,但那个剩下的半死不活的人就是不放手,即使被轰到地面,很快又用风链缠绕着追上来,不光如此,他身上还延展出四道风链,洞穿地面,把柳川辉往下拉,柳川辉气急败坏,最后用力的一拳,于是唐玲儿在被灰光吸入的最后一瞬间,看见了她最不想看见的景象,那个眼神涣散的青年,残缺不堪的木头人,碎裂成一块块拳头大小的木头渣,向着地面落去。当安九花真正永远离开的时候,唐玲儿感觉自己的泪腺,在那一刻崩坏,一种撕心裂肺的心痛,从心底蔓延开来,但是身边的场景一变。
她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