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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靖天仇自认不可一世,但你却偏偏是他的克星,处处胜他一筹。当初你在童煞堂被称为百年难得一见的首煞。即使你后来失踪,靖天仇也没能如愿的进入鬼王堂。”
“这鬼王堂有何不同?”将进酒只知道鬼王堂是暗影四堂之一。
“我们修罗堂,童煞堂,夜差堂,鬼王堂四大分堂,独鬼王堂最是奇特,乃是四堂之首,里面鬼王的身份相当于其他三堂副堂主,因此能够进入鬼王堂是莫大的荣誉。但童煞堂每一届只能有一人才能被选入,而我们当年那一届也只有你这个首煞才有资格进入。他靖天仇本以为把你除了就能顶替你成为首煞,从此一步登天。哼哼,可笑的是鬼王堂堂主根本不收他!”
古月冷笑几声,似乎说到此事很是畅快,笑过之后,接着说道。
“你不在了他靖天仇都没能取代你的位置,这对他绝对是个讽刺!靖天仇本就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因这件事从此对你更加恨之入骨!”
将进酒听完这些,脸上不禁有些微微苦笑:“如此说来,这靖天仇若是确定我身份后,必定会与我不死不休了。”
古月点点头道,脸上颇为严肃道:“血刃。”顿了一下又改口道:“呵呵,还是有点不习惯,应该是进酒,你今后千万要离靖天仇远远的。靖天仇这人为达目的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你现在失去了童年的记忆,很多手段都忘记了,会很容易受到他暗算。”
将进酒“嗯”了一声又问道:“那当年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古月脸色一暗,摇头道:“这件事我查了整整五年,却仍然不清楚。只知道那天童煞堂突然发出堂主令说你与赤炼组织勾结,犯了极刑,这件事顿时在堂内掀起了滔天大浪,为了稳定情况,堂主于是下了禁令不准仍何人谈论此事。但我相信你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我敢肯定这件事定是那靖天仇的诡计。可惜你从此失踪,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
将进酒听了皱起眉头道:“看来五年前我失踪这事并不简单,可惜我现在对此全无记忆,真是可恨!”
古月问道:“你可记得你为什么会失忆?”
将进酒无奈的摇头道:“我从有记忆以来就是在山上和师父一起。师父告诉我他是在山下发现我的,当时我昏倒在地上。”
古月安慰道:“我一定会把你失踪的事继续查下去的,找出是谁害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将进酒露出感激的神情,突然,脸色一僵道:“如果我真的是血刃,也就是说我以前是你们暗影里的杀手,那么…我是不是杀过很多人?”
古月听了也是一怔,缓缓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都不是我们自己所能控制的,我们生活在这黑暗的地方,恐怕早已迷失了方向。”
这一瞬间,将进酒发现眼前这少年似乎饱经沧桑,心里充满了无奈。
将进酒对这一句话并不是太懂,他记忆中自己一直都是随性而为,凭心而做。
蓝衣人教的“剑道”培养的就是“逍遥”这一心性,便更不会束缚将进酒的成长。
一时间,两人都突然没了话,似乎有一种忧伤的情绪在房间里蔓延开来。
将进酒微微皱眉,他讨厌这种压抑的感觉,便想岔开话题,这时,心里一动,这古月乃是暗影里的人,不知道会不会认识铁冷寒呢?
“古月,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他叫铁冷寒,是你们暗影的,不知道你认识吗?”
古月一惊:“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会知道铁冷寒这个名字?”
将进酒见古月的神情,肯定知道这个人,大喜道:“你知道?!他是谁?在哪里?快告诉我,我这一次潜入暗影就是为了找他。”
古月点头道:“我当然认识,铁冷寒就是童煞堂的堂主,我们都是在他的手下成长起来的。要是让他看到你,定会杀了你。你找他做什么?”
将进酒充满希望道:“我受到一位神秘人指点,说铁冷寒知道我童年的一切以及我的身世。”
古月看见将进酒势在必得的神情,脸色一暗叹道:“有些事本来就不应该记得,忘记了反而更好。为什么还要苦苦追寻过去,每个人都会有那么一段记忆,是他一生中都不愿提及的伤。而你现在终于忘记了,又何必再去揭开这个伤疤呢?相信我,不要再去找寻你的记忆,更何况你现在过得很快乐。”
“这么说你一定也知道我的身世了?请你告诉我!”将进酒伸出手抓住古月的肩膀,很是激动道。
古月轻轻摇了摇头,脸色复杂的道:“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我记得你以前无意中和我说过。你每天晚上睡觉都会做一个梦,一个永远不会变的噩梦。我猜测这个梦应该就是关于你身世的。你当时极其痛苦的和我说,多么希望这世界上有一种药能够让你忘记那段记忆。我到现在还能记得你和我说这件事的神情…全身不停的抖动,满脸都是汗,嘴角发紫哆嗦着,就像一个被吓坏的普通孩童,完全没有你平时的风采……”
将进酒急问道:“到底是什么梦?会让当时的我那么害怕?”
古月咬着嘴唇道:“这个你从不愿意告诉我,但是…我能想到一个人每天都会做同一个令自己无比害怕的梦,会是多大的折磨和痛苦…”
将进酒握紧拳头道:“铁冷寒一定知道!我要去问他!”说着,挣扎着就要起来。
古月按住他道:“冷静一下,你现在受了这么重的内伤,堂主下令全堂抓你,你一出去必死无疑,还是先把伤养好再说。”
“你说的对…可我现在心里好乱…”将进酒知道自己刚才太过冲动,乱了方寸。
古月强颜欢笑道:“要是以前打死我也不会相信堂堂的第一首煞血刃会这么方寸大乱。”
将进酒不顾古月打趣,问道:“你能再告诉我一些童年的事吗?”脸上充满了期待。
古月沉默片刻,感叹道:“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能告诉你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剩下的事我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是希望你能继续快乐的生活下去。你要记住,你现在是叫将进酒而不是血刃。我所认识的血刃已经埋葬在时间长河里了。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用将进酒的身份专心的走将进酒该走的路。”
将进酒一听古月不愿意再和自己多说,急道:“那些是我童年的记忆,如果我不查清楚,我就会觉得我不是一个完整的人。既然我是你唯一的朋友,你忍心看到我以后都生活在迷茫中吗?”
古月坚定道:“生活在迷茫中总比一辈子生活在恐惧与后悔中要好。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告诉你以前的事了。你安心养伤吧,我出去看看。这里是我的房间,除了我,不会有人进来的。明天我会给你带些吃的。”
看见古月毫不退让的态度,将进酒只得无奈道:“好吧。”
古月帮他把被子盖好,便关上门走了。
将进酒躺在床上,冷静下来后,他的心里很是复杂,既有对记忆的渴求但同时也有一点…恐惧。
他真的很害怕知道自己是“杀手”的模样。
他想到了观音庙外的红色身影,雪白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线,冒着热气的血在将进酒的眼前飘散。
这是他作为将进酒后记忆中的第一次杀人。
但奇怪的是自己当时心里竟隐隐有着一丝对鲜血的期盼,鲜血似乎能勾起他内心里深藏的某种东西……
将进酒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他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古月带来了饭菜,将进酒狼吞虎咽的一顿狂吃,他这几天都没有吃过像样的东西。
将进酒吃过之后,还想问些以前的事,可古月仍然丝毫不肯透露,只和将进酒闲聊。
就这样过了五天,将进酒的内伤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这要多亏“紫苏聚灵丹”的奇效,不然最起码得花费半个月修生养息。
这天晚上,古月送来饭菜的时候还捎上了一壶酒。将进酒顿时两眼放光,他已经好些天没尝到酒的味道了。
古月见将进酒急切的模样,笑道:“别馋,没人和你抢,慢慢喝。”说着,倒了一小杯递给将进酒。
将进酒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舔了舔嘴唇埋怨道:“这么点酒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呢。我喝酒可都是习惯大口大口的喝,感情上来了都是直接用坛的。”
古月笑着又给将进酒倒了一杯道:“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全,不适合那样大量的饮酒。”
将进酒见就自己一个人在喝便问道:“怎么你不喝吗?”
古月摇了摇头:“我不沾酒的,杀手沾酒容易误事。”
将进酒颇为可惜的叹道:“不喝酒的生活得多么无趣啊!”说着,又喝了一杯。
古月微笑着没有回答,只是在一旁给将进酒倒酒。
将进酒连喝了四五杯后,突然面色认真的说道:“古月,有件事我要和你说。我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顿饭吃过后,我就会离开这里到童煞堂去找铁冷寒。”
古月似乎早就猜到将进酒的想法,叹气道:“果然,你还是不愿意放弃。”
将进酒握拳道:“好不容易有在眼前的机会去寻找到我的记忆与身世,若就这样放弃,我会遗憾终生的。”
古月盯着将进酒坚定的眼神,缓缓开口道:“我知道我劝不了你,那唯有祝你一切顺利。再喝点吧,就当是我为你饯行了。”
将进酒温声道:“古月,我知道你为我好。等我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与记忆,我还会来找你的。”
古月点点头,把倒满的酒杯递给将进酒。
将进酒接过一饮而尽。
这时,将进酒开始发现自己脑袋昏昏的,古月的脸正渐渐模糊……
“你!在酒中下了药!”将进酒猛地站起,大惊道。接着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古月看着趴在桌上沉睡的将进酒,脸色复杂的轻声道。
“血刃,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