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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纯净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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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窜过几个小道,经过些许人家。
  LC区拆迁改造工程,是分阶段,分地段进行的。有屹立而起的高楼,有开工建设的项目,有正在拆迁的工程,自然也有蜗居繁华的疮痍。
  城中村,无疑就是这样的存在。
  一家家,一户户,大多是二层三层的平房。靠近街道入口的几户人家多层小楼和多层平房的第一层大多改造设计成了商铺店面,小饭馆、小超市、理发店、洗衣店、文具商店、蒸馍店,干菜店、水产品店、鲜面条店。摆摊的、卖菜的、买水果的,五花八门的人们将这不长不短的百十来米路程是塞的严严实实的,几辆挂着国产牌子的小轿车以龟速一点点的向前挪动着,四面八方围绕着无所畏惧的人们该买菜的买菜,该打酱油的打酱油。只有被堵在前后的骑摩托车电动车的汉子和妇女们,扯着嗓门叫骂着什么。
  走过了这热闹非凡的百十来米,就开始渐渐清净起来,再有百十来布,窜过一个两米来宽的羊肠小道经过几户还算崭新的三层平房,来到了一个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前,铁门敞开着,门口坐着一个纳凉的老头子,坐在一个已经被汗浆侵泡氧化的染发着黄铜色泽的老式竹制躺椅上。手里拿着一把芦苇编织成的小圆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牛老,您老这小日子过的真是快乐似神仙啊!这解放初的毛山小竹制成的椅子一睡,公瑾指点江山时用的芦苇圆扇一握,这范儿,地道!”刘叶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知道你小子文化人,成绩好,哦,今年能不能给你爸考个状元回来,你爸那小子平时一个大老爷们在这给你有当爹又当妈的。你小子再不争气,那就是亏良心啊!”
  “您老教训的是,我一定尽遵教诲,拿一个好的名次出来。不过您看,如果我真是在您这住宿学习考上状元的,您说我住过的房子,该租多少钱啊?”
  “你小子别跟我耍心眼,你的那点想法,你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借着状元的名头高价出租嘛!
  俗,太俗,我老汉这么大年纪了,用钱的地方也不多,真这么见钱眼开别人会戳我牛老汉的脊梁骨的。我会把这房子继续以这个价格租出去,学习不好的不租,调皮捣蛋的不租。”
  “高,实在是高。这才叫豁达!”
  “别和我一个三老头子在这瞎扯了,没看人家小姑娘站半天了。”
  “那好,我就先走了。您老继续眯会。”
  刚进门口就是两个连接的单间,一个稍小,一个稍大,都是木质的老式合页门。刘叶走到那间稍大的房间前。
  老旧失修的门扇已经合不拢了,露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缝隙,可以看见一条洗的发黄的白布门帘,上面绣着简单的鸳鸯戏水图,一看都知道是十几二十年前流行的款式。两扇门的手把上面一条铁质的链子缠绕着,被一把锁大的五环锁串联着锁在一起。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靠墙的那一扇门,只能打开一个很小的角度。
  屋内的摆设很简单,靠近门的地方是两个长木条椅并排放在一起,条椅的凳子底下铺着几层砖块和些许的蔬菜,上面放着电磁炉小案板还有菜油、酱醋、调料盒。紧邻着就是一个老旧的写字台。上面放着一个台灯和整齐堆叠的几本书籍。
  然后房间内就只剩下角落的一个布质的拉链小柜子,和完全用砖块支起来的双人床。房间还有一个靠背凳子,一个用来装水的大塑料桶,两套洗漱用品和一些不起眼的小物件。
  小姑娘突然感觉眼睛涩涩的,一个从来都没有为生活所累的孩子,即使再怎么想象家徒四壁、家境贫寒这些词语,也不如亲眼所见来的那么直观,那么有冲击力。
  小姑娘懂了,懂了为什么男孩曾经为什么会那么的自卑害羞。懂了男孩父亲说的孩子营养不良是怎么一回事。懂了男孩眼神中的迷茫和彷徨。也懂了男孩子深邃眼眸中的那一丝忧伤。至少小姑娘觉得自己懂了。
  刘叶从桶里给洗脸盆中倒半盆清水,然后拉开柜子,翻出一条没用过的白毛巾,放到盆中。招呼了一声,就打开抽屉,取了个一次性纸杯,给小姑娘倒了一杯开水。
  忙碌完后,才看见小姑娘依然站在门口,小嘴紧抿着,眼睛红红的。强忍着不让自己不要留下泪,哭出声。
  刘叶苦笑了一下,走过去轻轻的搂住了女孩的身体,大手抚摸着女孩那柔顺的青丝。
  “我说了,我住的地方没什么好看的。你非要来,来了,你又哭!”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是人家就忍不住嘛!”小姑娘的声音带着哽咽。
  刘叶心头暖暖的,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那扣紧的心门算是开始对这个善良的小姑娘打开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年轻吃点苦不算苦,吃一辈子苦那才叫苦。”
  “那你也没享过福啊。”小姑娘继续把头埋在男孩胸前哽咽的说道。
  眼泪渗过衣服,胸前冰冰的、凉凉的,心里痒痒的。
  “从简入奢易,一步一步慢慢来,慢慢变好的感觉比一步登天踏实。好了,赶紧起来,洗把脸。我还没听过你唱歌呢!”
  洗过脸,小姑娘拿着吉他,试着音,喝了口水,咿咿呀呀的吊着嗓子。那认真的小模样,真有一股别样的魅力。
  “你想听什么歌?”小姑娘抬起头看着半躺在床上,眯着眼睛一脸惬意的男孩,轻声的问道。
  “你自己喜欢的,能代表你最好水平的,还有能完美展示你声音特质的。”
  “那我给你唱首洛阳赋吧!”这是一首这个世界的歌曲,刘叶没听过。
  小姑娘的声音很好听,甜而不腻、声音婉转,气息悠长。有时候即使很小的声音却能发出美妙的音色。
  不觉间刘叶已经做了起来,表情认真而严肃。
  小姑娘的唱歌技巧很娴熟,从小就耳濡目染,还有一个唱功著称的妈妈指点,这不足为奇。
  当然这也就只能算是优秀而已。这是后天可以培养练就的。但是刘叶却看出了些许不同。音色小姑娘的音色不是那种单一的甜美,而且很有特点。
  记得前世有一位著名的音乐人说过:“谁控制了气息,谁就能控制了歌唱。”而小姑娘的气息似乎天生就比较悠长,这一点很难想象。
  小姑娘第二首唱的是歌剧,主要是高音部分。没有吉他,只是清唱。俄语歌曲,起调就是一个高音,然后调子一直往上攀爬,到了最后有点像哨音那种技巧,刘叶震撼了。
  不过小姑娘唱完这首歌之后,有点小骄傲的撇了刘叶一眼,然后就捂着嗓子咳嗽了起来。
  小女孩那特有的小骄傲啊!刘叶很给面子的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就给小姑娘倒水。
  小姑娘唱完,缠着刘叶非要刘叶唱一首《想你》,刘叶那会啊!这个世界上的歌曲水平刘叶这半吊子水平那会啊!
  无奈之下,只能弹着吉他唱了一首《童年》,唱了一首《同桌的你》。
  小姑娘躺在斜躺在床上,七分裤下半截光滑的小腿伸在床外。舒舒服服的听着歌曲,睡着了。
  刘叶放下吉他,小心的女孩子盖上太空被,打开头顶的小吊扇。
  躺在床的另一边,也睡了下来。
  阳光偷偷的探进了脑袋,调皮的照在板床两端睡着的少年少女身上。他们都静静的睡着,两张同样面嫩的脸庞,没有旖旎,有的只是纯净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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