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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檐翘角,美丽的吊脚楼是苗寨美丽的风景,但是唯一不好的都是木质结构,一遇到火就会熊熊燃烧,这时的雨卜苗寨已经烧成了一片火海,脆裂的竹子在巨热中噼啪作响,平素里热闹非凡的苗寨广场上,横七竖八躺着一些汉军和苗人的尸体,显然已经死去多时,苗寨之外已经被汉人军队团团围住。
隔崖相望的小道上,一个女孩子哭得撕心裂肺,旁边几人牵着马沉默不语,正是王彩月与侬智高一行人。
王彩月看到苗寨惨景,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哭喊着:“里啊(母亲),捏挠(姐姐),你们在哪里?”
旁边韦复紧紧拉住王彩月的臂膀,深怕王彩月一个不小心就掉入小道边上的深谷之中。
侬智高也不忍相劝,心中暗恨宋人的卑鄙狡猾,又看到苗寨一片火海,顿时觉得人的生命实在渺小脆弱,真如蝼蚁一般,一炬之下便化为乌有。
就这样,一直等到天黑,苗寨的火渐渐熄灭了,围困苗寨的官军也带着汉军的尸体离开了苗寨,侬智高一行人悄悄走入苗寨,只闻到一阵焦臭的味道,美丽的苗寨已经变成了一片焦土,天顶的乌云密布,仿佛人间地狱一般。
王彩月快步走到寨主大房的位置,只见硕大的房子烧得只剩几根焦黑的柱子,遍寻不到里啊和捏挠的身影,韦复安慰道:“兴许他们在汉军攻入之前,就已经提早走了。”
王彩月摇了摇头,咬着嘴唇说道:“我们这些族人都是英勇战死的,你看他们手上都拿着刀,我里啊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勇士在前面送死,而自己独自逃生的。”
韦复沉默不语,继续跟着王彩月寻找里啊。
“啪......”一道闪电划开云层,劈到西北斜谷的一棵大树上,稀稀落落的雨滴飘落了下来。
黄师宓远远跑来,问王彩月道:“前面那棵被劈到的大树可是榕树?”
王彩月心中郁结,并不想搭理旁人,只闷声说了句正是。
黄师宓笑道:“天无绝人之路,这是好兆头。”
侬智高不悦道:“苗寨都死得这么惨了,哪还有什么好兆头?”
黄师宓指着被劈到的榕树说道:“么经有云:西北荣光,则有死存生。换到今天的场景,定是有人生还,我们还是快快去追寻他们吧。”
侬智高等人将信将疑,这时又有几道闪电劈到附近的斜谷上,大雨瞬间倾盆而下,侬智高说道:“且把死马当成活马医,我们就听师宓的,去找寻试试看。”
一行人根据卦象的指引,顺着斜谷小道往深山里面走去。
一时间大雨裹夹着混黄的泥土洗荡苗寨,浇灭了那些似灭未灭的余火,炽热的木质建筑冒出一阵白烟,再过一会就被大雨淋没了。
这人间的真义,这世间的正义就像是被大雨淋透了一样,藏在雨幕之中,谁也看不见。
第二天清晨,阳光普照大地,除了还有些泥泞的道路之外,谁也不会想到昨晚的那场暴风雨,侬智高等人顶着芭蕉叶走了一夜的山路,已经饥饿难耐。好不容易看到一家住户,侬智高快步走上前去敲门。
许久有一个老人家打开房门,看到一身狼藉的几人,老人问道:“蒙西泊(你是谁)?”
侬智高知道除了县城的势力范围之外,其他各处都是壮人居住的地方,连忙用壮话回应,请求老人施舍一些饭菜。
老人家也很热情,让众人在屋中小坐,自己架起锅头煮起了粽子,侬智高热情的和老人家攀谈起来。
不一会,香喷喷粽子煮好了,老人家将粽子放在竹篮之中,放到桌上让大家共享。侬智高剥开一个粽子,咬了一口,不由得赞道:“果然是地道的壮家粽子,糯米香滑,板栗清甜,肥肉入口既化,真是好吃。”
黄师宓和韦复连忙瓜分粽子,韦复将粽子剥好送到王彩月面前,说道:“小姐请吃吧,这可是我们壮家最美味的食物了。”
王彩月心系母亲,实在没有胃口,推辞不吃,侬智高嘿嘿笑道:“小姐不必心急,刚才已经问过老伯了,他说昨晚就看到一些苗人往小东江那边走去了。”
王彩月听到这话,立刻阴转晴,不禁喜形于色,说道:“他们定是往田头那边去了,田头那里也有一个苗寨。”
侬智高说道:“如此甚好,我们赶了一夜的路了,既然知道他们的目的地,也不必太着急赶过去,让大家好好休息才好继续前进。”
王彩月看到几人都是神情疲惫,知道其余苗人的消息,自己放松之后也觉得身心俱疲,于是不在坚持继续追寻,结果韦复递过来的粽子,轻轻的咬上一口,顿时香甜入喉,美味异常,不由得称赞起来。
老人家听闻众人称赞,也乐得合不拢嘴,对几人说道:“只要大家喜欢,粽子要多少有多少,老伯我这里多多的粽子。”
黄师宓看到大家兴趣盎然,不由得想到自己听到过的传说,问道:“大家谁知道粽子的由来?”
王彩月插嘴道:“我听城里的汉人说,粽子是纪念汉人的一个什么诗人,好像叫屈什么来着,让鱼不吃他的肉,才做粽子投到江里面去的。”
黄师宓笑道:“王姑娘说的应当是屈原了,但是汉人包粽子和吃粽子其实是从我们壮族人这里学去的。”于是细细说了壮族关于粽子的传说。
相传在天地初分的时候,上帝派布洛陀和姆六甲来凡间造人造物,布洛陀挑着两个箩筐带着姆六甲飞到田阳上空,不小心将箩筐掉下,箩筐就变成了敢壮山,而箩筐的孔就变了母娘岩,布洛陀和姆六甲在母娘岩里面生活,不久姆六甲就怀孕了,姆六甲怀孕的时候就喜欢吃糯米,但是每次想吃的时候都要煮一锅饭,实在很麻烦。
布洛陀看到稻草燃烧之后的草灰有保持食物不腐败的特别,于是想到了一个点子,布洛陀找来新鲜粽叶,依照了姆六甲怀孕的肚子形状包成了两头小中间大形状的粽子,外面铺上姆六甲最爱吃的糯米,里面放上板栗,绿豆,象征着多子多福,掺上一些,放在锅里面煮,于是便有了今天的粽子。
这样做出来的粽子又好吃,又有很长的保质期,一直是壮族人最喜欢的食物之一。
黄师宓刚刚说完,发现大家都已经困得睡着了,黄师宓感觉自己的故事成了大家的催眠曲,尴尬地笑了一声,,摊开一张长凳,趟在上面也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