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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晨光突然举手,打着节拍,给出乐队“起”的信号。整个乐队,包括其他乐队没有的长笛和提琴,马上把晨光独唱渲染的气氛,又推向一个高潮。
妈妈,
我一直带着那把心灵般的钥匙,
但却找不到锁孔在哪里,
就连一点情思,
也完全无法熟悉。
晨光伸手抓住脖子上的项链,从内衣中拉出到外面,他低头看了一眼那把银光闪亮的铂金钥匙,一手捏住,他高声唱道:
妈妈,
我们一定有着如此相通的心意,
虽然很晚但我依旧感激,
世界造化弄人是天意,
让我再次错过了你。
妈妈,
原来你已经追寻到自己的心意,
不必再认曾经的孩子
他早已无限孤寂。
此时,舞台上的大家,都完全进入到了乐队反复排练成的状态,各件乐器都发挥的淋漓尽致,非常精准自然。看来,晨光也感觉非常好,唐盛也不再纠结。他觉得也许晨光有感而发,也许晨光本来就写了很多个段落,此次上新段落,是要让所有人都感觉新颖吧。
妈妈,
长大了的孩子已经完全懂事,
了解到各自的心机,
已是无缘相爱,
请照顾好自己!
Bye-Bye,GoodBye,
Pleasekeepabeautifulback,
Wedon'thavetomeetthislife,
Haveyouinthemusic,
Thereisnoneedhaveme,
Iwanttosaysoproudly,
GoodBye!
唐盛听着,晨光的旋律和排练时没有改变,歌词似乎却改变太多了。
那副歌的一大段英文歌词,晨光采用了哭腔唱法,这是一般少年难以驾驭的,但晨光出奇制胜,发挥的恰到好处。特别是最后的GoodBye,如泣如诉,让人寸肠欲断。
此时,唐盛强烈地感觉到,晨光好似在和台下互动,唐盛往台下看了一眼,想看看台下的反应,也好知道焦点在哪里?他现在又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想知道真实的情况。但唐盛横扫了一遍台下的评委和观众,都感觉甚好,眼里都闪动着泪光,如痴如醉一般。
唯有VIP席位上的美国音乐大师,早已热泪盈眶,已毫不掩饰地,不停地擦着满脸的泪水。而余院长则吃惊地瞪大了双眼,使劲儿地看着晨光。
唐盛摇了摇头:也没有什么异样。只觉得晨光的声音,太具有感染力了,已经俘获了全场观众的心。当他solo吉他时,晨光松开了拉着Evan的手,轻轻推了他一下,果断地把Evan放在了更前面一些的主唱正位上。然后,晨光自己走向舞台的另一边,一只手仍然握着项链上的那把铂金钥匙,一只手拽下旁边唐盛有时需伴唱用的麦克风,走到唐盛跟前,背靠着唐盛,两眼直盯着台下的一个地方。
Evan当时有些傻了,但看到晨光坚定地步伐,他像是也有了力量,伸手拿下麦架上的麦克风,站在主唱位置,准备为晨光加入和声。
唐盛随着吉他疯狂solo的摇头晃脑节奏,扭头注意了一下晨光现在直盯住的方向。何妈、晨光的妈妈和妹妹,还有其他亲朋好友,都坐在那一块。
妈妈,
其实我也早应该忘记,
因为我有了新的妈妈,
今天我要叫一声你,
妈妈,
我看得见的妈妈,
您一直在我身边是那么清晰,
看到我身上的所有穿戴,
已温暖我很长的日子,
我总有新的毛衣,
那是您一针一线精心编织,
有此相伴今生足已。
妈妈,您才是我的至亲至爱!
晨光演唱到这时,声音开始变成撕裂唱法,他完全疯狂了一般,随着强烈的摇滚节奏,把声音也提升到极高的声线之上,发出震耳欲袭,令人发抖的呐喊:
妈……妈……!……!
他身体滑向舞台中央,跪倒在地上,高高举起了麦克风,音乐伴奏嘎然而止,全场安静。
好一会儿,人们还沉浸在撕裂的,穿透心脏,让人无法抵挡的嘶鸣之中。
当有人站起身开始鼓掌,全场才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掌声。人们开始一起嘶吼、呐喊,有人吹起了响哨,一瞬间所有人的泪水都被挥之而去,变成了欢声雷动,欢呼雀跃!
此时,顾辛媞没有鼓掌,也没有叫好。但她也站起了身,因为她不站起身,就看不见晨光了。尽管现场VIP席位离舞台比较近,但高度并没比舞台高多少,前面几排有人站起来,VIP席位上的贵宾不站起身,也一样看不到舞台了。
顾辛媞依然满脸泪水地,一只手不停地擦拭着,但她透过泪眼,还是看不太清晨光,她焦急地喊了一声:
“晨光!”
余院长赶紧拉了她一把,她没再喊叫,而是喃喃地说:“我从来没有忘记你呀,你让我情何以堪,似乎我才是多余的!”
在嘈杂的声浪之中,余院长还是能听见顾辛媞说着的话。她忙点头对顾辛媞说:“怎么样,这么好的苗子,真不想拱手想让。不过,我还是那句老话:我必须……”余院长压低声音,在顾辛媞的耳边说了四个字:“完璧归赵!”
然后余院长像是如释重负一般,眼眶中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她不再关注顾辛媞,她开始直楞楞地盯着晨光,她好像现在才感觉得到,晨光就要离她而去。
顾辛媞正在感叹,正在愧疚,正在慌乱,听到婷娜姐在耳边说的话,有些发懵,但这让她这个时候,把想法从混乱之中给拉了回来。她再抺一把眼泪,挺了挺胸膛,恢复了仪态,也看清了舞台上的晨光。
晨光在欢呼声中,缓慢地站了起来。高举着麦克的手,在空中没有放下,不过他的手慢慢松开了,好像他已经没有了力气再去握紧那个麦克风。
麦克风顺着他的胳膊,滑落了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话筒在地上弹跳着产生的声响,和接收到地角音箱的反馈声,迅速变成一长道尖厉刺耳的大功放音响强烈的啸叫声。
晨光在麦克风滑落的时候,握着铂金钥匙的手,也猛地用力,拽下整个项链,他伸直握着铂金钥匙的胳膊,紧握着的拳头,指向了顾辛媞。
晨光没有抬头,他低着头,目空一切,缓慢张开了手指,让铂金钥匙和项链,顺着指缝,也滑落了下去。
当那条十多年一直没离开过晨光身体的项链滑落下来的时假,晨光的身体晃了晃,随着扩音设备的剧烈啸叫,后仰着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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