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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年金秋九月,一个充满阳光的小伙子,背着军绿色背包,手里提着帆布袋,在父亲的陪伴下走进了南州医学院的大门。望着金光闪闪的五个鎏金大字王龙心里充满了欣慰,一个农村出来的孩子,以高考699的成绩顺利考入心目中的学府,兑现了曾经和爷爷许下的诺言。
看着校门口进进出出的靓男美女,一个个穿着光鲜亮丽,再看看自己身上这条灰色裤子,一件洗的发白的外套,一双军绿色帆布鞋,这一刻王龙突然觉得自己与这个城市显得格格不入。
“爸,我背着包,你歇会儿吧。”
“儿啊,那个…你们学校真大,我怕一会儿走不出来,那个…我就不进去了。”
看着父亲颤颤巍巍的对自己说到,王龙意识到了什么,爸爸的衣服还是和妈妈结婚时买的,已经穿了十八年了,衣服上还有三个补丁,他是怕丢我的脸面啊。
王龙一把拉住爸爸的胳膊“爸,跟我走。”
“儿啊,我真的不进去了,这五百块钱是给你的生活费,家里就这点钱了,等过年的时候我把家里的猪卖了,再给你送来,别不舍得花钱,那个…爸走了。”
爸爸把包往王龙手上一塞头也不回的走了,看着爸爸手上的皲裂,望着爸爸高大的背影,弯曲的脊梁,王龙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为了供自己读书爸爸妈妈整天长在地里,忙完自己家里的还要帮别人打工挣钱,妹妹读完五年级就退学出去打工了。王龙心里暗暗发誓不混个出人头地绝不回家。
背起爸爸刚刚塞给自己的背包,手里提着袋子,大步的向着报名处走去。
“你好,麻烦问一下临床医学在几楼?”
“图书馆后面就是。”不知道是哪个系的新生接待员,在那低着头用心的玩着BB机,想必是女朋友发的留言。
“那麻烦问一下,图书馆在哪里?”
“哎,我说你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前面。”
看着接待员不耐烦的表情王龙也不想在问了,提起包往前走。
“哎,哎,你说你找什么专业?”接待员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
“临床医学。”
“你叫什么名字?”
“王龙”
“你、你、你就是王龙?”那接待员好像打了鸡血似得站了起来。
“怎么了同学?”
“你终于来了,今天是报名的最后一天了,明天就要开学了,老师让我在这等你,我都等你两天了,你终于来了。”
“那个我叫耿亮,我们在一个宿舍,我先领你去宿舍吧。”
“麻烦你了,耿亮同学”
“我说你一个理科高考状元怎么报考了一个医学院啊,你怎么不去报理工大什么的?”
是啊,一个省会级地区市的理科高考状元,只比文科高考状元差两分,成绩出来以后好多大城市的理工学院都发来电报邀请他去上学,可是他为什么选择学医呢。这还要从两年前说起。那是两年前的一个夏天,自己在家写高中作业,爸妈去了地里干农活,爷爷去田里拔草喂牛,奶奶在做准备午饭。
“新龙,今年养的二十多只母鸡今天下蛋了,我给你炒几个鸡蛋吃给你补补身子。”奶奶喊着王龙的乳名。
“奶奶你留着和爷爷吃吧。”
“你上着学正是用脑的时候,家里也没有什么好吃的,更好给你补补,在说我和你爷爷也一大把年纪了,吃了也没用,你先写作业,我去把鸡蛋拾出来,做好饭我在喊你。”
“好的奶奶,你去吧”
然而这一句话,竟然是自己有奶奶说的最后一句话。当自己写完作业准备出去找奶奶的时候竟然在哪也没有找见。
王龙梦让想起了什么,他跑到后院的鸡窝旁,发现奶奶晕倒在了鸡窝边,手里地上有几个鸡蛋,手里还死死的攥着一个鸡蛋。
“奶奶,你怎么了,奶奶,你别吓我,快醒醒啊奶奶…”王龙哭喊着,然而奶奶却没有回答他。
王龙用自己弱小的身子抱起奶奶放到窝里的炕上,拼命的往村里的赤脚医生家里去……
“李叔,李叔……李婶,我叔呢。”
“新龙,怎么了?你叔在屋呢”,李婶说到
“叔,你快去看我奶奶吧,奶奶晕倒了,我怎么喊他也喊不醒……”
“别急,我马上跟你去。”
问明情况,凭借多年来看病的直觉李叔快步的背起了药箱,跟着王龙一路小跑到了家里。
解开奶奶上衣的扣子,用听诊器听,然后用手去摸脉搏……最后李叔摇了摇头
“新龙,你奶奶得的是急性脑出血,已经走了…别说是我,就是当时发现病情,开拖拉机送到医院也已经晚了,我们这里离市里一百多里地,再说也不一定能治好。”
“我不信…我不信,李叔你快救救奶奶啊…”
“急性脑出血,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什么抢救的好办法,就是开颅也不一定活下来,再说…”
王龙知道里说说的是钱,是啊钱,钱是什么,钱是王八蛋,可是家里连王八蛋都没有啊。
爸妈和爷爷也闻讯赶回了家里。
“娘,娘…我早上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你怎么说走就走了……”
“老婆子,走吧,人都有个死,只要不受罪就好,过几年我就去找你…”
奶奶前前后后久十几分钟的时间,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王龙怎么也想不明白。
安排完奶奶的后事王龙和爷爷聊了很久。
“爷爷,我想上大学的时候去学医”
“你不是以前不想学医吗?你不是想考理工大吗?”
“通过奶奶的这次事后我也想了很久,也想明白了,就是把奶奶送到医院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没钱,没钱怎么看病?穷人看病怎么这么难?”
“这个是国家的现状……”
“爷爷我长大要用自己的努力让人都看得起病,更要让像我们一样的穷人看的起病。”
“好孩子有志气,爷爷相信你”
“想什么呢?”耿亮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成为一名名医”
“呵呵,还没上就有这么大的梦想?”
说完他们大步向着宿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