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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高高挂,天阔云纷扬。
徐飞身材修长,容貌俊朗,青灵宗外门弟子,接下宗门为期一月的宗外大阵巡视任务,察觉西南部分的雾灵幻阵有异,便是飞来查探,看到两个大概十余岁左右的少年,衣着简陋,一看便是寻常人家子弟,其中一人个头较小,满脸泪痕,双眼通红,徐飞猜测应是不小心进入了雾灵幻阵,吓哭了。
徐飞似笑非笑,开口问道,“你们二人是如何进入我青灵宗的?”
孟勃站在孟凡前面,看这踏剑飞来的仙人面露微笑,一脸和善,心中想到或许仙人并未听见孟凡不敬之言,便是低头一拜,恭敬道:“神仙大人在上,我和堂弟孟凡因为追赶不听话的蛮牛,才误入仙人地盘,还望神仙大人不要怪罪。”孟勃瞥了一眼后面直立着的孟凡,心生急意,连忙拽一下孟凡。
孟凡刚才在黑暗中情绪失控,神仙在凡人眼中无所不能,孟凡自觉说的话十有八九被听见了,而现在仙人见到自己没有发怒,反而感觉在笑。孟凡捉摸不透徐飞心中所想,心中难免还有些惶恐,徐飞问话时整个人神游天外,直到孟勃拽自己才反应过来,跟着孟凡低下了头,心里却是如何也无法平静。
徐飞听完孟勃的话语,心中对整件事来龙去脉有了一个大概了解,眼前二人应该是雾灵幻阵外小村庄的牧童,因为追赶发狂的水牛而误入青灵宗。不过徐飞有一点疑惑之处,雾灵幻阵乃是青灵宗始祖青灵真人设下的干扰阵法,只要非修行者入内,便会一直在原地打转,进出不得。比如孟勃所说的牛没有一起出现,应该就在幻阵中打转呢!但二人到底如何进来的?结合二人表情和孟渤之言,徐飞心中肯定二人没有撒谎,看二人也难以道出个所以然。
“神仙大人,您能将我们放回去吗?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孟渤见徐飞没有回答,开口问道。孟凡在一旁眉头紧锁,环顾周围,并没有大黑身影,若是自己回去,大黑怎么办?
略加思索,徐飞便心有决断,只见徐飞双手掐指,背负长剑嗡嗡作响,不待孟渤二人反应过来,长剑便落在徐飞身前,化作两米多长,半米之宽。孟凡二人见此惊天变化,目瞪开口,徐飞见此微有自得,步上飞剑,开口道:“你们二人现在还不能回去,快上飞剑来,我带你二人去见掌门,看掌门如何决断。“
孟渤看了看巨大飞剑,又回头看了看孟凡。孟凡对上孟渤的眼神,点了点头。
空中,飞剑如风,徐飞全神御剑,孟凡和孟渤紧紧抓住徐飞,修仙者到达凝气五层,便可借助外力,御剑飞行,虽然徐飞已是凝气六层,带上两个人,还是有些吃力。额间感觉微微冒汗,徐飞便加快速度,想要早点赶到目的地。
“咳咳!”狂风迎面吹来,孟勃感觉风全往口鼻里灌,眼睛都难以睁开,睁开便会挂出泪水来,耳中全是呼呼风声和衣袂翻动的如同炸雷的噼啪声。孟勃都且如此,身体一向衰弱的孟凡更是受不了这份罪,整个人忍不住咳嗽起来。
“神仙大人,你可以慢一点吗?我堂弟身体弱!吹不起那么急的风!”孟勃大声喊道,说话间都能感觉到风冲入喉咙带来的窒息感。徐飞神识一扫,便能轻易察觉到孟凡的异处,虽然想快一下赶到让自己休息,整个速度还是放慢了许多,心中有些不悦,冷声道:“凡人就是麻烦,若是修道中人又岂会被着寻常病痛烦心?”
孟勃听了,脸上露出赔笑之色,倒是孟凡整个人如同雷击一般,耳边不断回响着徐飞话语,若是修道中人又岂会被这寻常病痛烦心?修道中人!修道中人!!!
徐飞速度放慢之后,孟勃睁开眼看向大地,看着那树木连成一片如同草地,河水流逝如同滚动的纱,大地上一切都变得那么小,如同平日里俯视虫蚁一般,却又更多一份惊艳。孟勃心里面满是震撼,原来从天空看大地竟然那么美!看向徐飞,满是羡慕。
“仙人!”孟凡看着徐飞,双眼露出坚定。“你可以告诉我怎么成为修道中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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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山谷处,一群人聚在山神庙处,几个小孩站在远处不敢接近,真是钱娇娇和小胖子几人。
“这么说孟凡和那孟勃真的进入迷雾山谷里面了?”
“可不是吗?都怪那个孟凡,一个病秧子不好好家里面待着,非要去放牛,放牛又不好好放,玩什么捉迷藏,结果现在进入迷雾山谷神仙住处出不来,你说得罪了山神,降罪我们稻田村该如何是好?”
“要我说啊!这孟凡前世估计就是一个坏人,所以这辈子才病恹恹的......”
村里面的人平时都是一副和气面孔,今日孟凡所为触犯到他们的生存底线,认为一切和平都是山中之神带来的他们,所以想尽恶语攻击为自己带来未知灾害的‘坏人’,以祈求仙人能够不要降罪自己。
山神庙中,大殿中央立着丈许神像,玉色铠甲,披着某种野兽的皮,头戴金色头盔,手握寒光铁剑,玉色如真玉,头盔如真金,剑如真剑,神像面露威严,座下木桌前跪着三个人,一男两女,不停朝着神像叩拜,头落地处,血迹斑斑,令人疼惜。
“山神在上,我家小凡年幼不知事,恳求仙人放他一马,小女子今后每日焚香叩首,前来三拜,跪谢大恩!”
孟凡之母钱娥一边叩头,一边说道,旁边的男子便是孟凡之父孟浩,性格坚毅的他虽不说话,眼中的泪水却是不住流出,叩在地上砰砰作响,心诚如此。
孟勃之母亦如此,一边叩头,一边恳求。
老村长孟发省佝偻着背,从山谷附近往山神庙走去,所到之处,众人纷纷闭口不谈,孟发省走到山神像前,叩了一个头,叹了口气,对着孟浩三人说道:“拾忆那孩子在山谷处伫立着不肯进来,你们三个别在叩了,这个办法看来不行,我看我们还是想百年前先祖刚来误入迷雾山谷一般,好好的搞一场祭祀,以祈求山神的饶恕,事不宜迟,越快越好!”
孟浩三人别无他法,只是想到要办祭祀需要的大批物资,三人便觉得头疼。
“发省叔,可是这祭祀的物品该怎么办啊!”孟浩无奈苦笑,额头的血流下也顾不得。
“跟我出去看看!”孟发省带着三人往外走去,来到人群处,寻一高地,孟发省清了清嗓子,大喊道:“乡亲们,今天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我也不多说,毕竟小勃和小凡都是大家看着长大的!我打算啊,好好的办一场祭祀,大家都商量一下,怎么出钱,怎么出力!”
“发省叔,你别这么快就打算召集大家啊,这事儿总得问问大家答不答应,又不是我们惹出的祸事,怎么能让我们承担责任呐!”人群中有人说道,没有露出相,也是故意怪声道,众人纷纷点头,平日里交谈甚好的人心有愧疚,不敢看向高地上的三人。
“爹爹!爹爹!”远处的小胖子听出了刚才的声音,跑到人群中,拽着一个跟他一样肥胖的中年男子,眼里噙满泪花,一边用手抹眼泪,一边大声道:“爹爹不要不答应,不要不答应!”
被认出来的胖子涨红了脸,一巴掌扇在小胖子的脸,因为儿子认出而羞怒,胖子手上力量大了一点,周围的人看着这一幕的发生,没有人因为胖子被拆穿而发笑,也没有人拉起被扇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的小胖子。嘭的一声,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却是见到孟浩一下子跪在地上。
“起来,男子汉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你这是干嘛?”旁边的孟发省看到这一幕,伸手去拉孟浩,手未触及孟浩,孟浩整个人已经重重地拜了下去。
“求求大家!帮帮我们,我只有一个孩子,他还那么小,身体那么弱,他受不了任何惩罚的,只要大家帮帮我,日后我孟浩做牛做马,必定偿还大家的恩情!求求你们了!”最后一声,孟浩几乎是嘶吼出来,男儿膝下有黄金,男儿有泪不轻弹,为了唯一的一个孩子,为了抓住众人那么一丝救命稻草,濒临崩溃大的孟浩肯将这一切抛弃。然而众人大多低下了头,正对着孟浩的人纷纷让开,感觉自己难以承受那一拜。
钱娥与赵氏也是跪在地上,若是他们能够自己办到,又何必抛下一切尊严乞求他人。
钱娇娇等几个孩子,纷纷哭了出来,整个场面笼罩莫名的悲哀,众人的沉默,小孩的大哭,孟浩几人的哀求,孟发省感觉到一阵心凉,他无法怪罪任何人,稻田村始终只是一个偏僻的贫穷的小村子而已,若无山神庇佑,能不能繁衍下去都成问题,众人无声的回应似乎都能理解。但,这是我平日所见的那个和气的小村子吗?孟发省深深叹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更加佝偻了。
“嗥!”一头大黑牛叫声打破了诡异的气氛,抬头看去,却是见到孟发省救回来的义子孟拾忆拽住孟凡追赶的大黑牛朝众人赶来。
“牛怎么出来的?”
“这个孟拾忆也是一个冷血之人,他自己儿子不见了,竟然还能做到这般面色冷淡。”有人悄悄道,孟拾忆拉着牛角,冷峻的目光骚遍全场,刚才低语之人有一种被盯住的错觉。
就在有人为牛如何出来疑惑之时,钱娥和赵氏跑过去围着孟拾忆。
“小凡呢?”
“小勃呢?忆哥。”
孟拾忆面无表情,摇了摇头道,“我只见到这头大黑牛走了出来,就把它拉过来了。”
赵氏整个人无神的坐在地上,口中呢喃道:“我苦命的孩子!”钱娥双手拍打着大黑牛,“你个死牛,你个绝牛,你把我的小凡还给我!”
大黑牛被钱娥的行动惊得想要往后退,却是被孟拾忆的拽住牛角,动弹不得,只能在原地接受着钱娥一巴掌又一巴掌的击打。钱娥击打着黑牛,脑海里满是孟凡瘦弱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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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想成为修道中人!”孟凡紧握双拳,一字一句坚定道:“只要我成为了修道中人,我就可以像勃哥一样,帮助爹娘办很多事,让娘亲不在常常偷偷落泪!让爹爹可以不要那么劳累,休息一会儿......”
孟勃拍了拍孟凡的肩膀,看着眼前的仙人,说道:“求求你了,神仙大人,帮帮小凡吧!”
“修道中人......”徐飞看着孟凡,一个小小的身躯,徐飞却是明白了其中承受的压力和言语间的拳拳深情,虽然孟凡心念成仙,却意在家人,徐飞想起自己当初追求大道,心念长生,此刻,徐飞突然感觉自己有些想家了,徐飞吸了一口气,语气和缓道:“我就是修道中人!”
“啊?”孟凡齐齐傻眼。
徐飞摸了摸鼻子,继续道:“其实你们口中的仙人,一般来说都是凡人,是向往成仙的修仙者,因为具有凡人所不具有的灵根,故而能够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化为己用,不仅强健体魄,还能延年益寿等等!”
“那我有灵根吗?”孟凡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不过今日正是我青灵宗四年一次的招收弟子时间,掌门等个人峰主也正在测灵之地看情况,我本来打算带你们去主峰通天峰等待,现在我打算带你们去测灵地!那儿有测灵竹可以进行灵根检测。”徐飞看着孟凡和孟渤,接着道:“这两次宗门招收的弟子因为外界不太太平,突然变多了,说不定你们也有机会进行测灵,如果测灵成功就可以成为我宗弟子!”
“我也有机会?”孟渤喜出望外。
“我可不敢保证!”徐飞摆摆手。“首先你们如何进入青灵宗的还没搞清楚,不属于我宗门亲自招收回来的,就不知道掌门会不会给你们机会。”
“而且,拥有灵根的人可谓千人难寻一个,即使你们有了机会,也不一定有灵根。无灵根,便是无法成为修道中人!要有心理准备。”徐飞说到这儿,看着孟凡,继续道:“知道吗?”
孟凡迎着徐飞的目光,眼里露出坚定,嗯了一声,心中道:“我一定要成为修道中人......修仙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