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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瑜师妹,你看着百里星河,景色何如?”
清远剑师望着如出水芙蓉般清丽可人的念瑜说道。
念瑜一头如乌水般黑亮的头发,散落在柔顺的双肩,长长的睫毛翘立在如星辰般明亮的双眼之上,她轻启皓齿,一双玉手指向那百里星河,百般风情,不言而喻......
万剑谷中的夜晚,百里星河看上去真如天河一般,河中繁星点点,晶光闪闪,楚楚动人。
“清远师兄,这百里星河与那瀛水之河,几乎一般无二。”
清远心中欢喜,说道:
“瀛水之河,竟也如此秀丽吗?”
清远剑师说着河水,一双眼睛却再也忍不住,偷偷看着念瑜,再也挪不开目光了。
念瑜感觉有点不大对劲,才发现眼前这个清远师兄正在肆无忌惮地看着她。
“清远师兄,为何这般看我,难道我的妆容,花掉了吗?”
念瑜说完这句话,一双玉手慌张地在脸上轻拨几下。微风拂面,几缕秀发从绝美的脸庞划过,那一瞬间,清远痴了。
“美!真的好美,都说这百里星河天下无二,没想到也有瀛水之河如它一般。我看,百里星河也不过如此,名不副实。天下之美,唯有念瑜师妹一人啊!”
清远师兄如痴如醉,他轻轻说完。一只手不经意间就慢慢握紧了,念瑜那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
“好滑......好软。”
清远剑师心道。
就在此时,念瑜脸色顿时变得很不好看,苍白如纸。如春江之上,忽遇蒙雨,雾雾茫茫,阴气煞人。
念瑜一下子挣脱清远剑师对手,说道:“清远师兄,请自重。念瑜师妹自遥远的东方瀛水,来到这里,只求道法,对于儿女情长,念瑜一点也不感兴趣......”
清远师兄回过神来,连连恕罪道:“念瑜师妹,是师兄一时色迷心窍,师兄对不起你,你千万不要心存芥蒂,我真是......今天是怎么了,见到爱慕之人,怎么这般把持不住自己!百年修行,竟是如此不堪......”
清远剑师痛不欲生,悔恨不已。
念瑜见清远师兄这般自责,连忙说道:“清远师兄,不必自责,人心如江湖之水,怎能都清澈见底,无染无杂呢?今日之事,师妹我就当从未发生过,师兄,以后就再不该提起才是。”
清远剑师连连说道:“今日之事,只是我邀师妹前来共赏星河之水,交流剑法心得,再无其他。”
念瑜微微一笑,作揖一礼道:“天色已晚,师兄早些休息,念瑜这就要回去。”
清远师兄待在原地,他朦胧中隐约看到,念瑜那如玉般的脸颊上突现一点红晕,难道......
“她是喜欢我的?还是......我真的眼花了?”
万剑谷中,百花争芳,星河之水繁星点点,忽有冷雨阵阵,花残叶落。
清远剑师一人伫立在江边,如痴傻了一般,竟是在风雨中站了一宿,他心驰神往,不知衣衫尽湿。
万剑谷中,某一厅堂内。
“雪姨,您怎么......来到此地了。”
“念瑜小姐,家主实在放心不下你,于是让我再来看一看。不得不说,这伽女功,果然不凡,不枉家主费劲心机,找得这一门功法给你修炼。你看那剑门傻小子,被你迷得,竟然是在那江边,站了一宿!”
雪姨忍俊不禁,呵呵笑道。
念瑜嗔怪道:“还说呢,这功法不知给我惹了多少麻烦,我恨死父亲了。”
雪姨安慰道:“你要体会你父亲的苦心,时逢乱世,伽女功又是可以直接修炼至天阶圣尊级别的功法,虽然这功法副作用就是魅惑。”
雪姨想了又想道:“这魅惑,若是运用得当,说不定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你看那傻小子还不是被你收拾的服服帖帖!不过,我看你练这功法,少了一股子魅劲......”
说完,雪姨轻轻扭动那丰满的腰肢,满江春水,扑面而来......
念瑜一下子扑到雪姨怀抱里,满是责怪道:“人家还小着呢,雪姨你怎么这般调笑我!”
翌日清晨,一大早清远剑师就将新进剑门的几位门徒召集起来,按照规矩,今天将要由他带领,去通天剑塔,为门徒寻一门适合自己修炼的剑道功法。
“门徒月轻舟,何在?”
清远剑师在祭剑堂前大声问道。
“弟子在。”
“门徒念瑜,何在?”
清远剑师说完这句话,再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清远师兄,念瑜在这里。师兄......可是身体有恙?”
清远略显尴尬,随即正色道:“昨夜观星河之水,体悟剑道,略有小悟,谁知突遇大雨。着凉而已,无恙,无恙。”
过了一会儿,清远剑师说道:“人已到齐,你们这一届入我剑宗内门的学徒,今天,我带你们去通天剑塔,选一门适合你们自己修炼的剑道功法。”
说完,清远剑师便要移步而走。
月轻舟此刻诧异不解,陷入沉思当中,脚步一动不动。
“月师弟,你不愿意去吗?”清远问道。
月轻舟回答道:“非也。”
“那还不快走,都在等你呢!”清远催促道。
月轻舟回答道:“非也。等我之人,在等我,我等之人,却还未到,既然人未到齐,我便不走。”
清远剑师疑问道:“不就是你和念瑜师妹吗?还有何人?”
月轻舟回答道:“天阙洛峰,不在此地,我等他来。”
清远剑师一拍额头,随即说道:“我倒是忘了,门徒洛峰还在地底下挖矿铸剑呢,还真给忘了,我这就传讯,让他速来。”
月轻舟淡然回答道:“多谢师兄。”
铸剑所,百米矿洞里,洛峰正持一大铁锤,敲打铁矿,挥汗如雨。
他衣衫早已破烂,汗水顺着他脊背流淌至脚底,汗水与泥垢混溶在一起,再经高温炉火一蒸,通风不良的地底下满是一股子异味儿。
这时,在铸剑台上,石中玉正在拼命敲打一柄火红的铁剑,剑马上就要成型,他一锤快过一锤,炸裂声不绝于耳。
铸剑所张管事在铸剑台外吆喝道:
“石师兄,今日门徒洛峰,需要到通天剑塔,择一门功法修炼,快快放他出来!”
当洛峰从百米深的地底走出来,刺眼的亮光让他眼睛一阵刺痛。
矿洞里阴暗潮湿,地面有还有点积水,一双布鞋,已经是湿透了。
“这人是谁?”清远剑师向张管事问道。
张管事笑答曰:“此人就是洛峰啊!”
只见洛峰一身粗布衣衫,破破烂烂,披肩长发,干枯发黄,脸上满是油垢,狼狈不堪。
裸露的肌肉上还粘着一层脏兮兮的污垢,有汗水从上面滑过的痕迹都看得清楚,真是恶心至极。
清远剑师尴尬说道:“洛峰师弟,真是对不住你了,让你受苦,你要是想回来,随时跟我说。”
洛峰张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笑道:“我觉得铸剑还挺好的呀,暂时不打算回来。”
清远剑师细声问道:“洛峰师弟,不知周长老,跟你是什么关系?”
洛峰闻言,感觉莫名其妙:“哪位周长老,我怎么不知道?叫我来干嘛,不是挑选功法吗?”
清远剑师也是感到无趣。他本来是一名剑师,剑宗长司他都一般攀不到一点关系,何况剑宗一名长老前几天竟亲自找他问话,他当然受宠若惊,于是便想通过洛峰,跟剑宗高层亲近一二,结果看来是行不通了。
“我们走吧。”
清远剑师脸色一甩,说完便带着一行四人,沿百里星河,穿过千丈崖,直奔天霄剑山峰顶。
洛峰到达剑天霄剑山峰顶,才发觉,这剑山峰顶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天台,平展如大地,方圆百里,只看到孤零零的一座大殿。
走进跟前,可以看到这个大殿有好几层。洛峰抬头往头顶看去,竟是看到一个一模一样的大殿。在二层,三层又是一模一样的大殿,然后是四层,五层,六层......直到他再也看不清为止。
洛峰感觉呼吸都有点凝滞了,如此雄伟的大殿,竟是一层一层地堆叠上去的,如一座塔一般。这座塔穿过层层白云,仿佛要破天而去!
清远剑师一脸自豪,说道:“这便是通天剑塔!”
洛峰四人皆是神色凛然,看到如此雄伟壮观的剑塔,心中震撼无比。
清远剑师手持一枚令牌,上面篆刻有一个“祭”字,象征着他在祭剑堂的身份。
剑塔外有一层巨大的,泛着青色光晕的罩子,他将手中令牌贴在光罩之上,唇齿微动,传音数句。
须臾,青色罩子自动裂开一条裂缝,清远剑师一招手,洛峰四人紧随其后,缓缓步入其中。
清远剑师慢慢推开通天剑塔第一层大殿的殿门,他小心而谨慎,身体微微发抖,仿佛剑塔内囚禁着远古巨兽,怕要惊醒一般。
洛峰四人跟着清远剑师走进大殿内,才发现大殿中间,悬着一柄巨大石剑,这把石剑几乎占满了整个一层大殿,并且通过二层,三层,四层......直达塔顶,巨大的剑身占据整个剑塔内部空间。
洛峰能看到一个如巨石一般地剑尖,就那么插在地上,他走到剑尖处,看见剑尖部位,刻有一行小字:
“自万年前,我派先祖持一柄铁剑,横扫阴域,降服诸魔,便有了我派之源始。
先祖所持铁剑,名为云霄剑。
此石剑取材为天霄剑山峰顶而炼制,也名云霄剑。意为先祖手中之云霄长剑,血脉长存。此石剑作天霄剑山及天霄城阵法之核心,为剑宗门中,重中之重,后世弟子,对此要心存敬畏之心,以报剑宗先祖之德佑。
剑宗门内,门徒甚多,剑师却愈加稀少,长司仅七十二位。千年以来,长老只存“周、吴、郑、王”四位。天道无情,唯剑道长存,凡长司,即灵尊以上级别强者,其修炼心法、剑法,莫不篆刻于石剑之上。
凡入我剑门者,皆有权力从下至上,观摩抄记所有功法,修习演练。
功法甚多,繁杂而无系统,愿君慧眼,不存贪心,择其善者,而修习之。
剑门之内,本无层别,剑心自性皆是至诚清明,你我剑心又有何区别?既人人平等,功法自然无高低、上下、优劣之分。
石剑之上,功法共一千二百目,皆是先祖踏碎虚空而去,所留残卷,或直传,或演化而来,毫不藏私,与君共享。
凡入我剑门者,无分高下,此乃我剑宗繁荣昌盛之根本。
——断流风”
洛峰看完这些篆刻的碑文,心中便对断流风这个人感到满满地敬佩,忍不住说道:“这断流风是谁?”
巨塔的剑塔内,空无一物,竟然只有一柄通天石剑!空空荡荡,洛峰一句话,竟激起阵阵回声,久久不歇。
“这断流风是谁......这断流风是谁......这断流风是谁......”
清远剑师大惊失色,一把捂住洛峰的嘴巴,压声道:“放肆,掌宗真人名讳,也是你随口直呼的!”
洛峰感觉自己差点出不来气了,只管点头,过了许久,清远剑师才放开捂在洛峰嘴巴上的手。
清远剑师轻声对洛峰说道:“掌宗真人,还有郑、王二位长老,皆在塔顶清修,三位圣者,皆是圣境修为,道法无边!普天之下,不过数位。你若是惊扰到他们,罪不可恕!谁也救不了你!”
洛峰如小鸡啄米,连连说道:“对不起哦,对不起哦,别来打我就好。”
洛峰现在这个样子,就仿佛天阙城木子子大小姐,站在他面前一样。对洛峰来说,他十三岁那年,就被迫学会了乖顺。
念瑜说道:“我说这天霄剑山的峰顶哪去了,原来被掌宗真人削去了,还炼制成了一柄通天石剑!真是神通广大!”
月轻舟言道:“掌宗真人,不愧为阴域最强之存在。我来此地,果真没错。清远师兄,这功法,我们该如何挑选?”
清远剑师对四人说道:“看到围绕石剑而上的阶梯了吗?你们可以从那里攀爬而上,去观摩前辈篆刻在石剑之上的功法,可以先记下来,回去慢慢揣摩。”
清远剑师想了想,又说道:“说是与君共享,不过,看到多少东西,能走到第几层,是你们的本事,越往上走,圣境强者的威压就会越大,顶不住了,自然会乖乖退下来,呵呵呵......”
月轻舟言道:“如何才能走到最顶层?”
清远剑师回道:“层级考验的首选是灵力等级,即灵士、灵师、灵尊、圣者、圣尊。”
“所对应的功法,即是剑宗等级的门徒、剑师、长司、掌门与长老、乃至太上长老。”
清远剑师接着笑道:“听说这通天剑塔,考验另一层,除了灵力等级,还有剑心!你若是能走到塔顶,我相信掌宗真人,定会收你为徒的,哈哈哈......”
月轻舟沉默不语。
洛峰心里顿时泛起一团苦水,心道:“几年来,虽从未停止过木家心法的修炼,可灵力等级进展缓慢,如今不过灵士中品,岂不是连剑师等级的功法,都得不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