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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蝎子、蜘蛛、蜈蚣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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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课了,赵思颖老师把记在本子上的,各科老师布置的作业,通过多媒体教学设备映射在白板上,让同学们抄录下来。
  说起来,到校第一天就被停学的离月,可是欠了整整五天的作业!若是在其他学校里,这五天作业量要是用游戏难度来形容,无疑是除了寒暑庆国假以外,最终难度的地狱模式。
  另外离月也有点在意,原本星期五的班会课,为什么会调到星期一来。
  难道是专门为了自己的事情才调课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应天学府的班主任,也未免太敬业了吧!说起来赵老师居然没提这五天的作业!莫非自己能逃过一劫?
  离月有些想当然了。
  在任何学校里,班会课是每周都必然会有的课程,一般来说用以总结归纳班里出现过的问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必要的时候还可以被班主任拿来蹭课时,赶教学进度。
  然后,也偶尔可以让有困难的学生,在需要帮助时说出自己的难处,接着全班同学集思广益,一起想办法解决。
  而相比其它学校而言,应天学府这所学校,在班会课上尤其下了不少功夫,这种学生与老师难得能在思维上亲密交流的课程,以恰当的方式应用好了,首先教学方面变得更顺利,这结果还是轻的。
  要是大放厥词来说,这么做可以使老师和同学们完全相互信任,并以此让全班的凝聚力高到让绝大多数学校皆望尘莫及的程度……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能让学生和老师们增添不少信任,令两者间的关系更为稳定,这确实可以做到,而且正常情况下没什么大问题,除非老师太好说话,或学生太得寸进尺了。
  可惜,做到这一切的前提是,学生们的品行要达到相当程度,否则轻易出口成脏,或因为些许小事便发生口角……这如何能使双方相互信赖?不讨厌对方都算好了。
  看着白板上的作业目录,以及赵思颖老师投来的目光,离月知道她想让自己做什么。
  只是,抄写作业目录?离月完全没打算这么做!他看了一眼白板上投影出来的内容之后,霎时取出课本纸笔练习书!指如疾风笔若利剑以秋风扫落叶般的气势与姿态开始横扫全部作业!
  要知道他的知识水平早便达到高中毕业的程度,而且大脑运转快得吓人,因此答题速度自然极快!就连讲台上的赵老师,咋一见这动笔的速度都下意识呆了一瞬。
  所以,当同学们抄完所有作业目录的时候,离月因为从最容易的部分入手,此刻已经写了当天作业十分之一的量。毕竟应天学府相比其它学校而言,虽然学业繁重程度差不多,但作业量更少,而在高中以前也主要以培养学生的自觉性为主,成绩倒是其次。
  待班里全部同学收拾好一切东西后,随着赵思颖老师的一声“放学”,同学们便整齐划一站起身来:“老师再见。”
  鞠躬后,该离校的离校,想聊天的聊天,去食堂吃饭的也离开教室。至于打扫卫生的同学们,则很自觉留了下来,而值日生也开始安排清扫任务。
  邪神瞟了一眼,坐在第一排疯狂写作业的离月,再看看正关闭着多媒体设备的赵老师,以及坐在离月身后,不时看书却又抬头看离月,似乎欲言又止的许竹兰。
  “希望无事发生。”这样想着,邪神的凤眸中精光一闪,慑人的目光刹那间迸发而出,惊得离月本能回头望来。
  邪神严肃的表情若山岳般沉凝,投给离月一个“警告”的目光,而后他拎起书包挎在肩上,走开了。
  不知要去做什么,他又没管离月,任其留在教室里。
  想来是认为离月会忙于写作业,不会轻易擅自行动。
  同学们打扫卫生的效率很高,这边,离月的作业才写了二分之一,他们就基本让教室变得干干净净。身为前劳动委员的陈晓鸣,在回家前先刻意看了离月一眼,才与赵老师道别,然后龙行虎步地离开了教室。
  离月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不过也没在意,因为这位名叫陈晓鸣的同学,其身上传来的威胁感,还不及陌读的三分之一。
  不多时,其他打扫教室的同学,也陆陆续续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背好书包回家,或是去食堂吃饭了。所以很快,教室里仅剩离月、许竹兰、赵思颖老师三人。
  “离月同学?”许竹兰轻声唤道。
  直到现在,她都没从离月突然抽来的前臂的惊吓中恢复过来。提心吊胆地敲了敲桌子,许竹兰试图引起离月的注意却完全不敢再碰他一下。但其实她只是想提醒离月,该离开教室了。
  然而,离月依然沉浸在积攒了五天的作业当中,无法自拔,因此完全没理会许竹兰刻意制造的噪音,不过依然有所警戒便是。
  在军事基地里,自从恢复了神智以后,离月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看书和学习,因此哪怕这初中二年级的作业,对他而言非常简单,离月却仍然孜孜不倦在练习书和本子上狂写一片。
  赵思颖老师用眼神示意许竹兰先回家。毕竟教室里现在只剩下三个人,而她想和离月单独谈谈,毕竟那件事情拖得越久越不好。反正现在有时间,如果可能的话索性今天就解决了吧。
  身为班长的好学生回忆,于是不再敲桌子,背起书包匆匆离去。虽然许竹兰和赵老师想法类似,有些担心离月是不是还在因为被停学一事不开心,但她作为班长,自然能大致猜到赵老师让自己离开,并单独把离月留下来的原因。
  走到校门口,想了想,许竹兰还是停下了脚步。
  她也想尽自己的努力帮离月尽快融入班集体里。
  ……
  关闭多媒体以后,赵思颖老师整理好讲台,并静静等待离月做完他目前最想做的事情——刷题。
  在应天学府任教足有八年,赵思颖老师也算资格较老了,且往昔也不是没遇到过,和离月表现出来的性格类似的学生,所以对付这第三种学生,她也算有一定的经验和方法。
  面对和离月表现出来的性格类似的学生,最简单实用的方法自然是常见的——关心和引导,只不过这其中要尽量去触及第三种学生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要不然只会收效甚微。
  曾经,赵思颖老师用相似的方法,开导过不下十名学生。或多或少有一点作用吧,那十位学生现今已分别在应天学府高中部和大学部,成为了品学兼优的好学长。
  这次她同样打算以类似的方法,套出离月真实的内心,然后循序渐进地深入谈话,用时间和温情来改变他的想法。可惜这回她注定要无功而返,遭受自己教学史上最大的一次挫折了。
  毕竟遇上的是离月,下定决心以后向来软硬不吃且不讲道理的离月。
  刷题结束,意味着写完了全部作业。邪神还没回来,不过离月没有等他的打算。
  摆好所有本子,收起笔就要走出教室,也是在这瞬间他,被赵思颖老师叫住了。
  “离月同学,可以等一下么?”
  “你想说什么?”
  尽管赵老师姿态放得很低,然而离月丝毫未将其当做自己的老师,要知道上一位老师可是让自己在森林里待了七年多啊。而且离月现在想去吃东西,所以语气丝毫不带些许客气。
  他自然是知道赵思颖老师想说些什么的,可对目前的离月而言任何谈话皆不比进食重要,只是碍于礼貌,并没有直接无视这位便宜老师,于是以并不礼貌的态度反问赵思颖老师,希望惹她生气然后不再来烦自己。
  说到底,赵思颖老师相对离月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离月完全没必要,也不认为自己应该和她打好关系。
  首先,因为小时候的那杯水,离月对所谓的老师产生了些许阴影。
  然后,就算不和赵老师打好关系,在学校里又有什么能难得到自己?就算赵老师故意给自己使绊子,安排自己做各种事情,照做就是了。
  毕竟写作业绝不会耽误多少时间,而赵老师也不可能毫无理由,就光明正大对付自己,所以离月时间充裕。
  反正两人之间谁也不亏欠谁,如果勉强和她打好关系导致自己心情不好,那才亏大了。
  不知不觉间,曾经那散漫的态度似乎,在与邪神关系重置之后,再度于离月身上有所体现。
  就此发展下去,或许离月最终可以克服一米领域的问题,真正享受到青葱校园的美好生活?
  “从你的语气上看,你好像还是对被停学一事耿耿于怀?相信老师,你以后在学校里不会遭到同学们非议的。”赵老师判断离月的心情并不很好,于是这样说道,因为以前遇到那些和离月类似的学生,虽然待人待物较无所谓。
  可大都在性格上还是有些争强好胜。
  当然这番话,其实更大意义上还是在试探离月,试探他对自己提及这件事的态度。
  如果这时候回复赵思颖老师的,是她曾经的那群学生们,这番话或许会遭到“我被怎么说关你什么事?”“不用你管。”……类似这样的回应。然后接下来,自然便可顺其自然,继续进行话题。
  从而在日积月累下,循序渐进,直到开导成功。
  赵老师,在教育学生的时候往往特别有耐心,而且也不会在意学生过激的话。
  相反,要是学生的态度越过激,对她而言反而越有利。她缜密的思维将会一次次抓住,由于在气头上,致使话语毫无逻辑的学生,在说话时的漏洞,最后慢慢说服他们。
  此外,这类情况也代表学生一开始的精神状态不稳定,于是安抚起来难度往往特别大,不过成功以后,再出现此类情况的几率,正常来说会小很多。
  只是,当她说完还不到两秒,离月却轻飘飘地说了一声:“嗯,那我走了,老师再见。”
  直接打乱了赵思颖老师的计划!刚才临时准备好的套话内容,顿时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便彻底失去了用武之地。
  而一切的缘由,只是因为没有任何尊师重道想法的离月,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从未遇上这种情况的赵老师,闻言后微微一愣,待回过神来时离月早便不在教室里了。
  下意识以为被停学这件事,让离月对应天学府产生了不好的想法,也自然而然得出了这件事产生的影响,可能远不止自己预计的那么简单,因此赵思颖老师急忙追出教室。
  可离月的速度,又岂是她一位普通教师能追上的?当她刚追出教室门的瞬间,离月便已跑着到了楼梯口,随即他的背影,就此消失在赵老师的视线中。
  “好快……”赵思颖老师有些泄气。
  “看来得等下次,再试着单独和他聊聊了。”随即又重拾信心。
  其实,赵老师的教学经验还是很丰富的,只是应天学府学生素质普遍太高,从师院毕业出来以后就开始任教的她,自然不怎么接触过外校的学生。而从往昔的经验来看,哪怕是转校生,就算有类似情况,也不至于出现直接无视老师,这样的反应。
  这么说吧,赵老师此前培养过的学生里,她认为的,和离月相似的例子,实际上与离月的真实情况完全是天壤之别。
  想来,就算寻遍整个东胜,也未必能寻到和离月相似的例子……不,曾经有,而且不止一例,只是不为人类所知而已。
  此外,即便教了十年书,赵老师终究也有经验不足的地方。和离月相处的时间太短,完全不了解离月的性格,仅凭片面之谈所观察到的内容,就判断离月依然为停学一事耿耿于怀。
  这种主观的想法,在教育真正步入歧途的学生时,将是非常致命的,他们会因为心里产生,老师太过自以为是的想法,从而被激怒。
  就算赵老师面对普通学生时,猜测和判断往往八九不离十,可那只是因为没遇上让她没辙的人而已。所以说到底,应天学府虽好,却也是建立在经历考核层层筛选后,学生们的良好素质上。
  毕竟真正具有不良行为的学生很难进来,而且像王宏那样狡猾,连门卫都能收买的学生,并不是随处可见的。
  于是,面对不讲道理也不按套路出牌的离月,赵老师直接吃瘪也是理所当然。
  ……
  出了校门,离月摸了摸口袋。
  里边放着邪神今早给他的两百元东胜币。
  邪神知道离月喜欢吃,这次给他这么多的钱,自然是希望他大吃一顿以稳固精神状态,可惜之前一直用不上。
  眼下邪神不知跑哪里去了,没有住所钥匙的离月正想着,要不要到营养食肆里放开胃口狂吃一顿……
  一位“不速之客”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离月同学,一起回家么?”个头只到离月眉毛的娇小少女,双手紧紧绞在书包背带上。
  离月可以看到她纤长漂亮的手指,指尖因为用力过度,几乎变得完全苍白。
  少女仰头看离月,虽然竭力做出自然的表情,但离月依然能感受到她实际上有多紧张。
  想来是因为自己之前的举动,在她心里仍然留有阴影;又或是第一次约异性同行回家,于是感到紧张。不外乎是这两者了。
  对老师虽然不怎么感冒,不过离月对同学倒还算和善,所以他微笑起来,平静地回应道:“很遗憾,接下来我要去吃东西,下次再一起回去吧。”
  礼貌地拒绝了同行邀请,也不再理表情变错愣的少女,悠哉盘算着自己该吃些什么的离月,大步朝营养食肆所在的方向走去。
  结果没走多久,少女就跟上来了:“我也饿了,你去的那家店东西好吃么?我也想吃吃看。”
  那认真的模样让离月不由得心中暗笑,同时一个有趣的念头忽然自他心中诞生。
  “我去的那家店啊……”故意拉长语调以吊人胃口,离月笑了笑:“卖的都是些烤蝎子、烤蜈蚣、油炸蜘蛛、炒面包虫啊,这些富含蛋白质的好东西,而且味道很不错,只是平时都没人愿意和我一起吃。”
  停顿片刻,让少女得到充分时间去消化这,对女孩子而言较为惊悚的内容,随后离月微不可查地坏笑一下。
  “那么你听了以后,还打算去吃吗?吃的话我就带你去,不吃就自己回家吧,我相信应天学府的学生不至于说谎骗我,这么个初来咋到的转校生吧。”
  离月在试探少女的反应,如果少女听了这些食物以后,依然继续跟着,那么今后和她交个朋友又有何不可?为了关心素不相识的同班同学,如果她选择同行,意味着她愿意去吃这些非常规食物,离月自然不会辜负她的期待和好意。
  而且这也是离月最后一次,试探应天学府的学生。如果少女和那位赵什么老师来着?那样烦人。或者去了以后她找借口离开,以及提出能不能换一家店的想法的话……离月会申请回军事基地,宁可与世隔绝,也不愿与任何自己不感兴趣的人们待在一起。
  很任性的想法,却只为不负初心。
  每一种“菜品”的名称传入耳中,少女的脸色便暮然苍白一分,联想到那些恐怖的虫子,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见状,离月顿时添油加醋道:“如果你想吃的话,其实连活的都有哦!会动的、有大钳子的和剧毒的那种。不骗你,真的很好吃哦。”
  “嘶——”倒吸一口冷气,被离月所形容的东西吓得双眸浑圆,少女可怜巴巴的模样以及犹豫不决的神情,看起来非常可爱。
  “好可怕啊蝎子蜈蚣蜘蛛什么的!怎么办怎么办如果真的要吃那些东西。我不想吃但是就这样走掉感觉有点对不起离月同学,但是去了就意味着要吃那些可怕的东西……”内心进行着剧烈的斗争,以至于优美的步伐下意识止住。
  “不去是吧,那我走咯,明天见。”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离月加快了步伐,这是压下去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看少女如何选择了。
  “等等啊,我去!”又一次追了上来,少女一边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边又“很有底气”地说:“楔子蜘蛛蜈蚣什么的,很好吃的!我最喜欢吃了!店铺在哪?带我去带我去!”
  可嘴上说着这话的同时,她心里却是这么想的。
  “怎么办啊我没想到离月同学居然喜欢吃这种东西,要是到了那边我该怎做才好?难道真的要吃下那些可怕的虫子……”
  心头一暖,眼中有意外之色一闪而逝。
  “为了帮助一个素不相识的同班同学而已,至于吗?”大致能猜出少女的想法,离月有些感动。
  从少女刚才的表情来看,她是真的很怕蝎子、蜘蛛、蜈蚣一类的昆虫,和节肢动物,可她在听了自己半强迫性的“吃就跟上来,不吃就自己回家”的话以后,却依然选择跟上来。
  理由?离月很清楚,为了让自己不因被停学一事产生芥蒂,更快融入班集体,仅此而已。
  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为了这点小事,值得吗?明明不这么做也没有丝毫损失。
  现在的离月,暂时还不明白,因为一件小事就去触碰自己极为害怕的东西,需要多高的思想觉悟。
  不过,在少女渐渐苍白的脸色下,离月意识到了一件事。
  “玩笑开大了。”饶有兴致地想着,同时开始也想象她,在见了营养食肆里,那色香味俱全的米粉时,会是什么反应。
  “既然班长也想帮我,那我这次就顺着你的意吧,反正比起那赵什么老师,你看着更顺眼。而且和同班同学结伴而行,这才叫校园生活。”
  离月完全没有想过,带着一个女孩子,去另一个认识的女孩子开的餐厅里吃饭,会引出怎样的事情来。
  尤其是另一个女孩子林铃所侍奉的“主人”——洛星夜。
  因为离月一拳打飞她的缘故,现在两人的立场变得非常尴尬。
  不过离月暂时还对此不知不觉。
  而且,他与许竹兰的距离一直,保持在一米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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