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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这家伙真不是东西,有时候讽刺起人来,一点情面都不留。
就像马安。
马安出生当天,父亲马福田就给他取好名了,叫马安,希望孩子这一辈子都能平平安安。
可打出生起,马安就体弱多病,四岁那年更是得了脑膜炎,落了个全身瘫痪。
屋漏夜雨,船迟打风。这家人的日子就别提有多难了。
就是这些艰难的日子里,也不乏欢笑甚至希望。记得那一个月,医生亲人邻居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马安会成一个‘傻子’,母亲张桂香却看到儿子那迷茫眼神里的坚持,果然,儿子的智力没有减退,是正常的。从此以后,张桂香更加坚定了一个信念,儿子是能康复的,卖房子卖地累成牛马也得给儿子把病治好。
一晃十几年,终于见了成效,马安右手的手指能动了。
那天,一家人高兴的好像把过去十几年的年下都给积攒到这一天过了,好不热闹。
一家三口,都高兴的掉眼泪了……
江城,郊区,农家老院。
墙壁已经弯曲,要不是有粗木棍支持,可能早就倒了,院子里堆满了垃圾,是马福田开着三轮车走街串巷收来的,三间堂屋两间西屋都是多少年前盖下的,黑不溜秋的好像一滩烂泥堆在这儿了。
张桂香坐在院里捡着垃圾,瓶子分一对,纸张分一堆。
“咚咚嗒,咚咚嗒……”堂屋东耳房里传来了一阵强劲的音乐声。
张桂香马上站起来,回身走了两步,冲着东耳房里喊:“安安,你又听歌了是不是?快关了,学习!今天是星期二,人家都上课学习呢,你干啥呢?!”
东耳房里没有回答,音乐也没有关。
“那你就听一会儿啊,听一会儿就关了,学习。”张桂香想起来学校里也是有课间休息的。
依然没有回答,音乐声更大了一些。
张桂香不再理会,坐过来,继续给垃圾分类。
东耳房里,马安十分暴躁,但暴躁也只是胡乱地点开网页,等把浏览器点的卡死了,也不停手。
这台笔记本电脑已经有年头了,像吊扇一样在房顶木梁上吊着,上面有个架子,可以让马安躺着看,也可以让马安坐着看。
十七岁的马安,只能在床上躺着或坐着,只能用右手的三个手指点鼠标,只能用尽力气才推动鼠标,暴躁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记得06年那会花去家里一大半存款买这台昂贵的牌子笔记本的时候,马福田是多么的为难,张桂香是多么的坚持,马安是多么的高兴……今天再面对着这台电脑,马安突然就怒了,学习,我学习有什么用?
电脑很快也卡死了,马安想热启动一下,根本做不到,只能躺在床上,歪着头,等。
张桂香也知道这种情况,站起来又问:“是不是电脑卡死了?要不,你到外边来学习吧?”
不仅是电脑上有架子,马安还有一张躺椅,可以把电脑搬出来,让马安在躺椅上学习。
“……”马安想发火,却难以表达。
“那你就躺一会儿吧。”张桂香猜到了屋里儿子是什么情况,安慰着说。
张桂香一回头,院子里突然多了两个人。
一个中年人,金发偏黑、带卷,眼眶内凹,鼻子凸起,留一撇胡子,穿一件老式的西服,咋一看像维族人,奇怪的是,他的胳膊上带着一只鸽子。
另一个是年青人,二十岁左右,体型瘦小,看着像外国人。
“你们是……”张桂香一时想不明白家里怎么来了两个这样的人。
“我找……马安。”特斯拉刚学几天汉语,还有些蹩脚。
“找安安?你们认识啊?啥事啊?”张桂香知道,儿子没什么朋友,来的又是两个奇怪的成年人,很纳闷。
“他……在……屋里吗?”特斯拉接着问。
“在。”张桂香习惯性地答了一声,紧跟着又问:“你们是干啥的?找安安啥事啊?”
“我叫特斯拉,他是我的助手,方生,这是我的媳妇,雪莉。”特斯拉尽量客道地介绍说。
“……”张桂香一怔,马上开始回想几秒钟之前发生的事,这个人抬起他的胳膊示意自己往那只鸽子身上看,随后他说了什么,这是我的媳妇儿?雪丽!?
特斯拉介绍完了,就往堂屋里走了。
“哎哎……”张桂香马上追过来把两个人拦住,神情慌张而戒备,看神经病一样看着特斯拉:“你……你们要干啥?”
“马安的生命,出现转机了对吧?”特斯拉见张桂香如此神情,急着解释,说话不免快了一些,不是很清楚。
“……你是医生啊?”张桂香最多能想到这是外国医生听说了儿子的病情来家看看了。
“嗯。”特斯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嗯了一声。
“那你……进来吧,到屋里坐。”张桂香顿了一下,是因为她想起了之前医生媳妇儿的事,但外国医生就没什么了,进屋还冲马安喊了一声:“安安,咱家来人了,你把电脑关了。”
张桂香本来想请特斯拉坐下给先他说说儿子的情况呢,可特斯拉直接迈步进东耳房了。
马安还歪着头在床上坐着,与特斯拉四目相对,心里奇怪了一下,表情又索然无味了,大医院里也见过外国医生,他们也说,不行。
特斯拉走到床前,站定了,盯着马安看了一会儿,表情严肃,耐人寻味。
“方生。”特斯拉回头说了一声。
这个名叫方生的年青人马上走到马安身前,坐下了,用两只手托着马安的左手放到自己这边,然后伸出自己的右手食指点在马安的左手中指上,方生的右手食指上突然刺出一根细针一样的东西,扎进了马安的中指,就这样等了一会儿。
马安的左手没有知觉,他也没有看清方生到底在做什么。
张桂香站在特斯拉的身后,错开身子也没看清楚,只是奇怪,这外国医生怎么也把起脉来了?
半分钟左右,马安的身体突然过电一般弹了一下。
“哎?”张桂香时刻盯着儿子的动静,看到儿子的身体动了一下,马上叫了一声。
方生却及时地把自己的手指上的探测阵收回来了,站起来,把马安的左手放回原处,冲着特斯拉说了一声:“好了。”
特斯拉扭头就走。
恰在这时候,一直安静地呆在特斯拉手臂上的格子突然飞了起来,在屋里盘旋了一圈,落到了高处的横梁上,在那儿咕咕叫了两声,好像不想走了。
特斯拉这才停住了。
张桂香从头到尾都没觉得这只鸽子有什么奇怪,只是觉得这个医生奇怪,看完病了啥也不说、扭头就走,这是啥意思?
“医生,你给我儿子看过病啦,咋样?”张桂香赶紧追过来问。
特斯拉的目光却略过了张桂香,一直看着站在横梁的鸽子,看了一会儿,又回头看了马安一眼,神情里多了几分纠结,之后朝着鸽子说了一句:“雪莉,我们走了。”
站在横梁上的鸽子真能听懂他的话一样,飞过来,继续安静地站在他的胳膊上。
特斯拉还是什么都没说,带着鸽子和方生就走了。
张桂香送到门口,想问问他们什么时候再来,也没说出口,心里真是拿不准,这是医生,还是神经病?
等特斯拉走远了,张桂香又回到了屋里,看看马安,乐了:“你说这俩外国医生啊,来了啥也不说,看了病也不说话,扭头就走,真是的……你知道他刚才跟我说啥?”
“啥?”马安被这么‘看’了一次病,把暴躁忘了。
“他进门的时候,跟我说那只鸽子就是他媳妇,叫啥雪丽,这真是的。”张桂香还是忍不住笑,随后又问道:“你在电脑上搜搜,外国真有这事啊?”
马安点开了收藏的字典网页,开始从上面剪切复制,拼了一句话:和鸽子结婚的外国人。
不巧的是,弹出来的网页都是与‘鸽子蛋’钻戒有关的网页,没有直接蹦出特斯拉的大名和照片。
马安翻了翻就算了:“我记得有这样的事,网上说的,外国人有跟树还有公鸡结婚的,是有这样的习俗。”
“还真有啊?哈哈,那他(特斯拉)还真跟一只鸽子过日子啊?咋过啊?!”张桂香乐坏了,这事,确实想想都可乐。
“人家的生活理念不同。”马安这些年在网上真学了不少东西,不想让母亲这样笑人家。
“啥理念也不能个鸽子过日子啊,真是的,行行,你学习吧。”张桂香笑着出去干活了。
等中午马福田回来,卸了货,整理一下,吃饭的时候,一家人又分析起了这事。
“你说他是医生不?”张桂香边给马安喂饭边问。
“咋不是啊?来了就给咱安安看病,人家肯定是医生,给安安取了血,拿回去化验了,等下回人家再来,你千万留人家在家吃个饭!”马福田还有些埋怨。
“我咋不留他们了?拉都拉不住!说啥都不搭理我!”张桂香也有些埋怨,是医生就是医生呗,咋不搭理人啊?
“外国的医生,脾气怪。”马福田解释着说。
“脾气再怪也不能这样啊,跟个鸽子过日子你说……”张桂香又想起了这事,又笑了。
马安吃着饭,突然想起了一个事,好像在哪本书上看过一个人跟鸽子的故事,再搜,搜到了,特斯拉。
“妈,你看看,上午来的是不是这个人?”马安一惊。
“啊?我看看……”张桂香凑过来一看,很肯定地说:“是他,就是他,他很有名啊?网上也有他?!”
“人家都出国看病了,当然有名了!”马福田说。
惊了一下之后,马安就剩下吓了,因为那个特斯拉名字的后面还有个括号,括号里面是两个日期:1856-19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