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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虫虫家,已接近十一点,虫虫一头钻进了书房,说和陆敬逸约好玩一盘游戏,让姚远先去洗澡。
姚远懒得管他,累了一天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剩最后一口气赶紧把澡洗了。她浑浑噩噩地走进浴室,直到脱了个精光,才恍然想起来,自己的手机放在书房的桌上。她没有设置开机密码的习惯,不知道虫虫会不会看她的手机,之前他那不寻常的一瞥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姚远忧心忡忡地洗完澡,连头发都没擦干就去了书房,手机果然在书桌上!虫虫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劲,他一定看过我的手机了!
姚远默默地走了进去,虫虫他妈也在那倒腾电脑,看见姚远进来,就让她快把头发擦干免得着凉。姚远应了声去拿毛巾,只听得身后传来虫虫不耐烦的催促声,
“老妈,你好睡觉去了。”
“知道了,这电脑关起来慢的要命。”
“一会我帮我关一下好了。”
“好吧,那我先睡啦,你也少玩一会,早点睡了。”
看见他妈打着哈欠走回了卧室,姚远立刻放下毛巾,重新走回了书房,这会就剩她和虫虫两个人了,虫虫看她走了进来,随即起身,走到她身后把房门关上。
“你和吴明是什么关系?”
他转过身厉声质问道,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不安。两人之间大概相距一米,姚远却觉得他的声音很不真实。她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看着他,眼神有些犹豫。
“他为什么说喜欢你?你是不是也喜欢他?”
姚远依旧不说话,她的内心的两股力量在抗衡着,承认还是否认,说出口便再回不了头。
“为什么不说话?说不出口么?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别逼我了。”
“我逼你?现在是你有事瞒着我!”
“我和他没什么。”
“那他为什么说喜欢你?”
“只是单纯的喜欢,没别的。”
姚远说着走出了书房,径直朝他的卧室走去,此刻她有些慌了,原本还想着好好和他坦白,或许能走得潇洒一下,现在却成了奸情被拆穿,她不知该怎么应对,只想赶紧逃开。
虫虫紧跟着她走入了卧室,今天他是一心要把真相翻个底朝天。
“如果没什么,那给我看你们的聊天记录。”
姚远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换上了外套,她不想再欺骗他,又不能现在就告诉他真相,她只想回家,现在就回去。
“为什么不敢给我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你别再逼我了,等你冷静了我再和你说,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为什么现在不说?只要把你们的聊天记录给我看就能证明一切!”
“我不需要证明什么。”
姚远说着拿起床上的背包准备往外走,虫虫一把拉住她,他不是闹着玩的,这回他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不许走,今天必须说清楚!”
两人纠缠着,姚远只觉得胳膊被他拽得生疼,她痛苦地看向他,他的眼神就像两道激光,要把她看穿看透。
“你放手!”
“为什么不敢说?”
“你要我说什么?”
“说真相!你们到底什么关系!”他用力摇晃着姚远的身体,发疯似地求一个答案。
“我和他在一起了。”
一片寂静中,姚远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她终于无法再逃避,说出来是一种释放,也是一种解放。
“你说什么?什么叫在一起?”他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们上床了?”
姚远沉默着不去看他狰狞的脸,湿漉漉的头发开始滴水,一滴一滴,滴在地板上,她低头看着地板,视线渐渐模糊起来。为什么还要刨根问底,她不想再去揭开那血淋淋的事实。
“快点说!你们到底做了没有?”
姚远在脑海中斟酌着,如何能把事实说的尽可能容易接受,却发现根本于事无补。真相确实可怕,但却也能结束彼此的折磨,她终于还是吐出了那两个字,
“做了。”
一瞬间,时间空间都好像停滞了,空气也凝重地让人无法呼吸。
“你说什么?”这两个字就像两把尖刀插在他的身上,刺穿了他最后的防备,“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是要结婚的人啊!”
他松开了抓着她的双手,像是挣扎过后彻底放弃了一般。姚远想要抬头解释,却发现自己百口莫辩。“啪”的一声,一个巴掌狠狠甩在她的脸上。
“姚远,我和你完了!”
他咆哮着说出了最后的判决,拿起外套冲出了家门。姚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记耳光打蒙了,呆站了几秒,随即而来的是脸上火辣辣的疼,她回过神来,赶紧追了出去。
虫虫正在门外等电梯,他的背影有些颤抖,怒火已将他彻底吞噬。
“对不起,我本来想和你说的……”
“说什么!说他让你有多爽么!”
“别这么说……”
“那你还想我说什么?”
“是我的错,你再也不会原谅我了对吗?”
“你觉得你做的事能被原谅么?”他用最鄙夷的眼神扫视着她,声音也变得冷漠无情,“现在我只觉得你脏,请你马上离开我家,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说完,他一头冲进了电梯。姚远站在电梯门外,看着他充满怨恨的脸庞,电梯门缓缓闭上,只剩她一人留在漆黑的楼道里。
窗外吹来阵阵晚风,不知是因为冷还是惊魂未定,姚远控制不住地直打哆嗦。身后的这扇门从此不再欢迎她,甚至是这栋楼,这个小区,这个她原本并不熟悉的大浦东。她默默按下电梯,离开这呆了四年的陌生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