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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逸之三人终于离开了这条步行街,三人各怀心思,柳梦琪摸着肚子一脸意犹未尽,张合却想着那个究竟在哪儿的贵人。而杨逸之却想着那相师看着自己的复杂表情。
只是最后老相师对于杨逸之的命运,却是一个字都没说。
这时的老相师看着三人的背影,手里惦着几个硬币。充满无奈地喃喃自语道,“这是把老头子当乞丐打发呢!想当年随手一卦,挣的可是金条,唉,世风日下啊!”
不过老人还是把硬币小心翼翼地揣进了兜里,蚊子肉也是肉不是?
此时天色已晚,杨逸之和张合将柳梦琪送到了一个小区门口,目送她走了进去,便结伴回家。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转过路口时,柳梦琪又小心翼翼的走出小区的门口,向附近的一栋别墅走去。
柳梦琪进了铁门,看着如同宫殿般宏伟的别墅。一扫之前的快活气氛,神情变得有几分压抑。来到几乎称得上金碧辉煌的客厅,一个中年男子正神色严峻地看着她。而男子旁,坐着一个美妇人,看着她的眼神,也有几分幸灾乐祸。
“几点了?张伯去接你,为什么不跟他一起回来?”中年男子语气不善,对于柳梦琪质问道。
柳梦琪看着自己的父亲,看着这个被人称为南方商海的“鳄鱼”柳茂,神色有几分淡然。
“和同学出去逛了逛!”柳梦琪淡淡地说着,就往楼上走去。
“哪个同学?男的女的?”柳茂继续问道。
柳梦琪没有吭声。
“不是阿姨说你啊!这么晚了,一个姑娘家家的,要是和男孩子逛这么晚,传出去不好的!特别是对柳家来说,可以被人做很多文章的。”坐在柳茂身旁的美妇人阴阳怪气的说。柳梦琪一边往楼上走去,一边暗自捏了捏拳头。
“等过段时间,手续签证都办好了之后,你就去美国金州读书吧!你小姑会在那边照顾你的!”柳茂的声音缓缓传来,让柳梦琪脚步一顿,在几秒之后,才听到柳梦琪的答复,“知道了!”
回到房间里的柳梦琪,一头扎到床上,蒙着被子,肩头耸动,无声地哭泣了起来。她似乎能听到楼下传来的争吵声。
“行了,你少在这儿阴阳怪气的,她是我女儿,现在都要送去美国了,你还想怎么样?”柳茂的声音有着几分愤怒和无奈。
“你女儿?那梦宇不是你儿子?我替我儿子考虑怎么啦?别忘了,没有我们江家,你柳茂能在南方扎上根?凭什么让那个女人的女儿坐享其成?”那美妇人的声音,显得尖而且利。
楼下的争吵继续着,柳梦琪看着墙上挂着一个女人的黑白照片,正温柔地笑着看着她,柳梦琪终于嚎啕大哭了起来。满是不甘,还有愤怒和委屈。
过了好久,柳梦琪哭完了,房间里却突然多了一个看模样刚上初中的男孩儿,留着本分的个小平头,模样帅气阳光,但眼神却显得有些老气横秋。
男孩儿递给柳梦琪一张纸巾,轻声说道,“姐,爸妈偏心,我不能说,也不好说,但是你放心,等我长大了,能说上话了,就能保护你了。”
这男孩儿叫柳梦宇,柳梦琪同父异母的弟弟,柳梦琪看着小男孩故作世故的神情,她破涕为笑,心情好了几分,她抹了把眼泪,刮了刮小男孩的鼻子,开口说,“那小鬼头你倒是快点长大啊!”
柳梦宇看着自己姐姐笑了,也跟着笑,“快了,快了,我个子都快赶上你了。”说着,突然,他从兜里拿出一块巧克力,神秘兮兮地说,“快吃,这可是隔壁班花送我的!不过我觉得她有些幼稚,我不喜欢她。”
柳梦琪撕开一块巧克力,笑着说,“那你喜欢谁?”
“我喜欢的姑娘,倒是在我们班!不过,可能追起来有些难度。”柳梦宇神情有些颓败。
“不是吧?还有你追不到的姑娘?”柳梦琪吃着巧克力故作惊讶。
柳梦宇仿佛背戳到了伤心事,叹息着朝门外走去,柳梦琪虽然不赞成中学生早恋,不过看着柳梦宇这副为情所困的模样,实在好笑又有些心疼。
不过随后柳梦宇一句话就让她的这份心疼感觉是喂了狗。
“我喜欢的姑娘,在教我们班英语,不过她好像订婚了,和一个教化学的老师!”站在门口的柳梦宇的话让她嘴角一抽,真想一巴掌拍过去。
泡老师?真想的出来。
柳梦宇走出他姐的卧室,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他看着楼下依旧争吵的爸妈,又看看柳梦琪的卧室,他有些不合年纪的叹了口气,冲着楼下吼道,“够了,别吵了!”
柳茂夫妻俩人看着楼上的儿子,果然住了口。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着埋怨和算计,可是对于柳梦宇,他们却有些相同的疼爱。
柳梦宇看着停止争吵的爸妈,扭了扭脖子,一脚踢开了自己的房门,走出柳梦琪房门的他,青春期的叛逆展露无遗。
柳梦宇房间里吊着一个写有“武”字的散打沙包,柳梦宇开始一拳一拳地捶打起来,不同于平常人的三分钟热度,柳梦宇对于捶打沙包这件事,已经坚持了整整两年!在小时候,相比于学业,似乎每个男孩都更相信自己拳头的力量。
世间少年皆尚武!
……
等杨逸之回到家,杨天成依旧坐在门口,摇头晃脑,抽着烟,哼着曲。老头并没有问杨逸之晚归的原因。屋里桌上放着饭菜,还是热的,应该是杨天成热过好几遍了。杨逸之坐下来将并不可口的饭菜扫了个精光,一方面是他确实饿了,一方面,杨天成看他能吃完,也会高兴。
“我本当不打渔关门闲坐,
怎奈我家贫穷无计奈何。
清早起开柴扉乌鸦叫过,
飞过来叫过去却是为何?
将身儿来至在草堂内坐,
桂英儿捧茶来为父解渴。”
苍老的京剧旦角声音从门口传来,杨逸之看到最后一句,适时地端上一杯热茶,看着杨天成一脸享受。杨逸之微微有些叹气。
明明是苟延残喘,偏偏装作洪福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