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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尔往和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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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臧的日记》:“二〇一三年五月七日,周二,阴转多多多多云!!是真的有好多好多云!
  ……
  这顿早餐我非常满意,相信我,当你离家在外的时候,热干面绝对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
  ……
  下班回家的时候接到了一封莫名其妙的邀请函,邀请我加入一个俱乐部。这俱乐部的名字,叫做一字名俱乐部。
  唔……好奇怪的名字。
  我是半个收藏癖,最喜欢收集书籍资料之类的印刷品,从小学课本到高中试卷,我的书柜里不存在任何有褶皱的纸张。但是这封信送来的奇怪方式以及它造成的后果让我现在还耿耿于怀。
  不管是小说里,或是随处可见的任何影视剧里,别人家的主角接到奇怪来信,要么就顺顺当当的给你放进收件箱里,等你早起一看大吃一惊;又或者是是伪装成普通快递,被一个长着路人脸的快递小哥送货上门,然后你呆若木鸡的问人家‘我没网购啊?’。然而,我的这封邀请函来的却是别开生面。”
  ……
  这天伐尔往回到弥渡居,如往常一般,肆无忌惮的把鞋往地垫上一甩,不料却从鞋帮子里飞出来一只小巧的信封来。
  “这谁啊?把信塞人鞋里?!”尔往低声嘀咕着,把信封捡起来细看:信封的装帧倒是很精美的很,没有常规的写邮编和贴邮票的地方,取而代之的是司母戊鼎和马踏飞燕的印花。纸质细腻,不像是那种粗制滥造的印刷纸张,隐隐泛出些宣纸的色泽,但质感上却又比宣纸要厚重的多。倘若按照从前尔往对纸张的喜爱,他本该见猎心喜的,但是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封信已经湿了一角。
  不用细想,尔往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并不是说他对自己如此了解。哪怕是换一个人来,单凭空气中弥漫着的酸臭味,也能猜出一二。
  伐尔往同学自大学毕业以后,没有选择继续读研,他留在了魔都,做了某工厂出产的机械设备的销售人员。
  虽然尔往和两位室友合住在弥渡居里,但本质上他算是居无定所,整日游走于大江南北的各大工厂,三天两头就要离开弥渡居去往不知道哪座小镇或是某座城市的郊野。于他而言,生活是由深夜或是凌晨的飞机、陪客户囫囵吞枣地游景,以及忙里偷闲地躲在弥渡居自己的房间里足不出户地发呆这几部分组成。
  这位成天西装革履、蹬着皮鞋行走江湖的过客收获的却是一双惨绝人寰的大汗脚。为此弥渡居里难以容忍的两位哥们没少为他出主意,可是却往往不能奏效。
  “哇哇!尔往,你知不知道弥老大坐上今天晚上的飞机就回来了,你就用这个迎接他?”从里卧中走出一人,一身睡衣睡裤,头发凌乱,一副颓废的模样,但却没法掩盖住他清秀的面庞和嘴角上扬时流露出的痞气。他叫邹瑾,是尔往的大学室友之一,出于某些显而易见的原因,大家都叫他公瑾。
  这人先是看到门厅一片乱象,旋即又捏住自己的鼻子,一个箭步冲入门厅,拿起地上的空气清新剂就开始乱喷。一边喷一边用憋闷的声音喊:
  “进门脱鞋三秒内喷上空气清新剂,五秒内给鞋喷除臭剂,十秒内把鞋摆整齐,半分钟内冲到厕所洗脚并且再喷一次空气清新剂。这弥老大给你立的规矩你怎么从来都做不到啊!”
  尔往摸了摸后脑勺,假装很腼腆的嘿嘿一笑,然后恍然大悟,“哦哦老弥要回来,公瑾咱快弄弄准备下!”说罢径直向厕所冲去。
  “喂喂!混蛋!难道要我给你摆鞋吗?”邹瑾此时却是被落在身后,顿时气急败坏的叫出来,然而尔往却是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
  邹瑾发现唤回不成,只得愤愤地从地上小心翼翼的把那双皮鞋拈起来,另一只手拾起喷雾,一脸嫌恶地撤过头去,朝里面喷了几下。
  作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处女座,邹瑾的洁癖在大学时是出了名的——甚至完全被妖魔化了。坊间传说有位帅哥常常随身携带消毒水,连餐具都要亲自喷洒擦抹过才肯使用。后来这件事情传到尔往他们一众舍友这里,一群人差点没笑趴下。尔往故作严肃的跟那个传谣的人说:“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我家公瑾都是自带碗筷的好吗?”然后宿舍里的大家再次捧腹大笑。
  所以说,能让抱有如此洁癖的邹瑾如此的包容和忍让,可见尔往和邹瑾的关系的确不是一般的铁。
  把鞋放好,邹瑾转过身就要去洗手池洗手。可余光一撇,却看到尔往随手放在门厅柜台上的那封信:
  “这是……一字名?”
  邹瑾的眼神里“biu~”的一声冒出来精光,当然我们知道,事实上是没有biu~那一声的,这里我们暂且运用一下通感的手法,假装读者们能从这一声里面感受到邹瑾当时那种兔子“刷~”的一声竖起耳朵的那种警觉之情,当然我们也知道,事实上兔子竖起耳朵的时候也不会有“刷~”的一声……
  邹瑾用两指夹着那封信,仔仔细细的端详了它的正反面一遍。印象里,发往整个魔都的这样类似的信,有十有八九都曾经经由过他的手,但他觉得自己仿佛是第一次看这东西看的如此仔细,仔细到盯着书信一角钢印的“一字名”的标志,而这,是尔往刚才所没有看见的。
  “纳入这家伙的理由到底会是什么?像这种到处乱窜昼夜颠倒的家伙在魔都不是多了去了,为什么非得是这家伙?”邹瑾的眼里藏着点觉察不见的隐忧,如果可以,他不想把尔往拉进来,拉进这个无底洞,拉进这个没有终点的棋局里。
  ……
  “魔都的夜晚很美,如果你不抬头看的话。”在这座城市的某栋高楼里,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身穿青衣的年轻人坐在一张大办公桌后面,面对着巨大的落地窗,自顾自的说着。
  他眯着双眼,翘起了二郎腿。
  天边,由于光污染而很少见星的夜空中,突然有一颗星星闪烁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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